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委托与旧相识
从拍卖会归来,那块花了百万拍下的黑色陨石被张清玄随手放在了柜台角落,与周围廉价的纸扎品和杂物混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胖子好奇地摸过两次,除了感觉石头表面冰凉、孔洞奇特外,没发现什么特别,也就失去了兴趣。店里的日子恢复了抄书、练功、研究菜式的循环。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棂,在布满尘埃的空气里投下安静的光柱。胖子刚完成一轮痛苦的灵力微控训练——试图让一根羽毛悬浮超过十秒——正瘫在椅子上哼哼唧唧,感觉自己被掏空。张清玄坐在柜台后,慢悠悠地擦拭着那块陨石,指尖星火之力微不可察地流转,感知着其中那丝精纯稳定的土属性元气,盘算着如何将其炼化吸收。
店门的古朴风铃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进来的是林瑶。她今天穿着一身熨帖的警服常服,身姿挺拔,齐耳短发一丝不苟,显然是刚从单位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张清玄的目光自然落到她身上,快速评估:‘八点三分。制服加成,专业干练,腿型笔直,气质冷冽中带着关切,可惜眉宇间略有倦色,扣分。’ 他心中瞬间完成打分,面上不动声色。
“清玄,”林瑶走到柜台前,直接开口道,语气带着她一贯的干脆,“拍卖会那天晚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她目光扫过柜台角落那块陨石,意有所指。赵承宇那人睚眦必报,她显然也听说了当晚的冲突。
“跳梁小丑而已。”张清玄语气平淡,放下陨石,“有事?”
“嗯。”林瑶将文件夹放在柜台上,“两件事。第一,关于西郊工厂‘鬼胎’事件和清河镇儿童失踪案的后续联合报告出来了,玄冥的踪迹再次中断,但他活动的范围和在世俗的布局比我们想象的更广。”她翻开文件,指着一幅地图,“第二,有个新案子,可能需要你看看。”
这时,后院听到动静的胖子和陈子轩也凑了过来。胖子一听到“新案子”,耳朵就竖了起来。
林瑶继续道:“城北‘锦绣家园’小区,最近半个月,有三户人家报告家中老人行为异常。症状类似,都是夜间梦游,口中念念有词,反复说着‘还我房子’、‘滚出去’之类的话。白天恢复正常,但对夜里的行为毫无记忆。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梦游?这不归警察管吧?”胖子插嘴道。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普通的老年疾病或心理问题。”林瑶解释道,“但其中一位事主的儿子是医生,在家里安装了隐蔽摄像头,拍到了……”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拍到了老人梦游时,房间里的物品会无缘无故移动,甚至……墙壁上会出现短暂的水渍印记,像……像旧式的墙皮脱落漏水的样子。可那栋楼是新建不到十年的小区,根本不具备那种老式墙皮的条件。”
陈子轩眼睛一亮:“灵异事件?”
“疑似。”林瑶点头,看向张清玄,“调查过小区背景,那片地过去是城中村,拆迁重建的。我们怀疑,是不是拆迁时有些‘遗留问题’没处理好。常规调查无法进行,所以想请你去看看。”
张清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面。“拆迁遗留问题……‘地缚灵’或者强烈怨念残留的可能性很大。”他看向林子和胖子,“准备一下,晚上过去看看。”
“又、又晚上啊?”胖子苦着脸,他对夜晚出外勤有本能的抗拒。
“怨念在夜间阴气盛时最为活跃,容易观察。”张清玄淡淡道,“初步勘察费八百。”
“没问题。”林瑶爽快答应,“我晚上陪你们一起去,方便协调。”
她话音刚落,店外再次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胡同口。陈静薇从车上下来,她今天是一身米白色的针织长裙,外搭浅咖色风衣,黑长直发柔顺披肩,气质温婉知性。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张先生,林警官。”陈静薇走进店里,对两人微微一笑,目光在林瑶的警服上停留一瞬,随即自然转向张清玄,“路过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他们家的栗子蛋糕口碑很好,带给你和铁柱、子轩尝尝。”她将纸袋放在柜台,目光扫过角落那块陨石,眼神微动,但并未多问。
张清玄的目光再次进行评估:‘八点五分。针织长裙更显身材曲线,气质温柔优雅,笑容恰到好处,加分。’ 他心中客观记录,面上依旧平淡:“陈小姐费心。”
林瑶看到陈静薇,点了点头,语气平静:“陈小姐消息灵通。” 她指的是新案子的事,显然认为陈静薇是为这事而来。
陈静薇微微一笑,并不接话,而是对张清玄说:“张先生,看来你们晚上有行动?如果需要车或者其他的……”
“林警官安排了。”张清玄打断她,语气没有波澜。
林瑶接口道:“官方身份,晚上进出小区更方便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调。
陈静薇笑容不变,从容道:“那是自然。林警官考虑周到。”她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商议正事了。张先生,一切小心。”她朝张清玄微微颔首,又对林瑶礼貌地道别,这才转身离开,姿态优雅从容。
两位女士一走,胖子才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刚才那气氛……林警官一句‘官方身份’,陈小姐一句‘考虑周到’,刀光剑影啊!”
陈子轩深有同感地点头:“感觉比面对尸傀还紧张……”
张清玄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吐槽,打开陈静薇带来的纸袋,里面是包装精美的栗子蛋糕。他拿起一块尝了尝,口感绵密,栗香浓郁,甜度适中。“尚可。”他评价道,然后将剩下的推给胖子和陈子轩。
胖子立刻忘了刚才的紧张,美滋滋地接过:“还是陈小姐贴心!老板,晚上干活,得吃饱才有力气啊!”
张清玄瞥了他一眼:“晚上你去跟那‘梦游’的老人沟通。”
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老板,我觉得我还需要再练练……”
张清玄没理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落日。
锦绣家园……拆迁……还我房子……
看来,又是一段被城市化车轮碾过,却未曾安息的往事。
他体内的星火平稳跃动。无论是玄冥搅动的惊天阴谋,还是这城市角落里微不足道的悲欢执念,既然碰到了,便在了结之列。
当然,该收的咨询费,一分也不能少。他面无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