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庞大的尸体倒在污秽中，暗金色的皮毛失去了光泽，
唯有那双血月般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不甘。
巢穴内的普通蚀光鼠在首领死后，发出一阵惊慌的磨牙般的叫声，
接着如同潮水般退入黑暗的管道，消失无踪。
地下空洞瞬间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污水滴落的声音和几人粗重的喘息。
黑牙第一个行动起来，他像一只灵巧的豹子，蹿到鼠王尸体旁，
手中的匕首熟练地划开皮毛，精准地探入头颅。
片刻之后，他发出一声低呼，
掏出一枚鸽卵大小、散发着微弱绿光的晶体。
“头儿，出货了！品质不错！”黑牙将晶体抛给锈剑团长。
蚀光鼠王晶核！
林九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那枚晶核内部仿佛有绿色的流光转动，
蕴含着远比普通蚀光鼠浓郁得多的能量。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高阶晶核，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系统界面甚至在他脑海中轻微波动了一下，显示出对这能量的“兴趣”。
锈剑团长接过晶核，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然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九身上。
“按照规矩，战利品按贡献分配。”
他的声音在空洞中回荡，“幽影远程压制和关键致盲，记首功。
黑牙侧翼牵制，老狗辅助防御，
我负责主攻击杀。
林九……”他顿了顿，
“精准预警，有效避免伤亡，同样功不可没。”
他看向林九：“你有两个选择。
一，折算成晶币，大概相当于这次任务总报酬的两成。
二，”他晃了晃手中的晶核，
“放弃这次任务的货币报酬，换取这枚晶核的优先吸收权。
鼠王晶核能量狂暴，带有一定的‘蚀’属性，
对你目前的F级魂来说风险极高，很可能爆体而亡。
你选哪个？”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
晶币可以稳妥地换取系统和生活资源，
而晶核则代表着一步登天也可能是一步地狱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九身上。
他想到了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的小雨，
想到了中区壁垒前士兵的羞辱，
想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稳扎稳打？他没有时间了！
“我选晶核。”
林九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
这个选择让黑牙挑了挑眉，老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连一直冰冷的幽影也微微侧目。
选择高风险高回报，这很符合佣兵的风格。
“有种。”
锈剑团长似乎并不意外，将晶核抛给林九，
“记住，量力而行，活着才有明天。”
林九小心翼翼地接过晶核，那温润又带着一丝刺痛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他郑重地将其收起。
“好了，打扫战场，十分钟后撤离。”
锈剑团长下令。
众人开始收集鼠王身上有价值的材料：鼠王肉、利爪、牙齿、以及那根坚韧的尾巴。
林九也帮忙打下手，同时默默感受着怀中晶核传来的能量波动。
撤离的过程比进来时轻松许多。
没有了鼠群的骚扰，小队沿着原路快速返回。
回到“生锈齿轮”酒吧后面的房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老狗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烈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
“欢迎正式入伙，小子。”
黑牙举了举杯，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冲，但敌意已经少了很多。
经过并肩作战，林九用他的能力赢得了最基本的尊重。
锈剑团长喝了一口酒，看着林九，
“之前你问我的问题，你家有什么人不见了么？具体什么情况？”
林九将小雨被带走的经过，以及邻居的描述详细说了一遍。
“穿着体面，不像下区人……动作利落，直奔中区……”
老狗摩挲着下巴，“听起来像是‘清道夫’的风格。”
“清道夫？”林九心中一紧。
“一些专门为中区大人物干脏活的家伙。”
幽影冷冷地解释，
“绑架、灭口、处理‘垃圾’，他们什么都做。”
锈剑团长沉吟道，
“如果是清道夫出手，目标又是没有魂力的小女孩……
无外乎几种可能：某些需要特定祭品的邪恶仪式、地下角斗场的‘饲料’、
或者……某些实验室需要的‘纯净样本’。”
每一个可能，都让林九的心沉下去一分，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能找到他们吗？”林九的声音因压抑而沙哑。
“很难。”
锈剑团长摇头，“清道夫行踪诡秘，而且背后往往有大人物的影子。
不过……”他话锋一转，
“我们这次接的‘大活’，雇主恰好是中区的一个势力。
完成这个任务，或许能借此接触到一些中区的信息网络，帮你打听。”
他看着林九：“但这个任务非常危险，远超清理鼠王。
你现在还确定要参加吗？”
林九握紧了怀中那枚滚烫的晶核，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决绝：
“确定。无论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