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派出去反盯梢的兄弟，这几天陆陆续续带回来一些信息。摸清了经常在四海运送文件路线附近晃悠的几个生面孔，以及他们大概的活动规律。这些人很狡猾，从不直接接触四海的人，只是远远看着，或者制造些小意外。
林野看着强子整理出来的名单和活动记录，眼神冰冷。他知道，直接动这些人没用，都是些小喽啰，抓了也问不出什么，反而打草惊蛇。
他要打，就得打在黑皮的痛处。
“黑皮最近有什么动静？”林野问强子。
“那狗日的最近火气大得很！”强子幸灾乐祸地说，“咱们在他地盘上抢生意效果不错，他手下好几个混混都抱怨没油水，好像还跑了两个。他正忙着收拾残局，稳定人心呢。”
林野点了点头。黑皮内部不稳，这是好消息。
“他那个相好的，是不是还在百花巷那个小院里？”林野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强子一愣，随即点头：“是，叫小桃红，黑皮挺宠她的，经常过去。”
林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找个机灵的兄弟，不用做别的，就去百花巷附近散播点消息。就说……黑皮最近得罪了厉害人物，可能要倒大霉，他手下人心惶惶，连相好的都准备卷铺盖跑路了。传得越邪乎越好，但别留下把柄。”
强子眼睛一亮：“野哥，你这是要攻心？”
“没错。”林野淡淡道，“他现在外有咱们抢生意，内部人心浮动。我们再给他加点料，让他疑神疑鬼，自顾不暇。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赵凯的信任和手下的人心。我们偏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他这一招，同样是阴招，但比黑皮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要高明的多。打击的是对方的心理防线，制造混乱。
“另外，”林野继续部署，“跟咱们挂靠的、以前在黑皮手底下混过的车夫打个招呼，让他们‘无意中’透露点消息给以前的兄弟，就说四海这边活儿多，钱稳，只要守规矩，不比跟着黑皮提心吊胆强？”
这是赤裸裸的挖墙脚了。趁着黑皮内部不稳，用实实在在的利益诱惑他手下的人。
“明白了，野哥！我这就去办！”强子兴奋地搓着手，感觉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能找到地方出了。
林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反击的序曲已经奏响。他要用这种组合拳，让黑皮内外交困，疲于奔命。
他不想把事情做绝，但如果黑皮和他背后的人还不收手，那就别怪他手段越来越狠了。在这江城，想活下去，想活得好，光靠仁义道德是不够的。
有时候，你得比坏人更懂坏人的套路，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反击的指令已经下达，具体的行动有强子去操办，林野心里却并没有感到轻松。这种玩弄人心、散播谣言的手段，虽然有效，却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适。这和他以前信奉的直来直往、拳头说话的准则，相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