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前线鏖战
流霜剑斩断巨型蜘蛛怪物腿骨的脆响还未在碎界带消散，张远便觉后背一阵刺骨寒意——那只无眼巨蛇竟借着空间裂隙的掩护，悄无声息绕到了他身后，蛇信吞吐间，暗紫色毒液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针，直刺他后心。
“张长老小心！”天机门弟子李砚一声疾呼，手中罗盘急转，三道金色符文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来，堪堪撞散毒针。可这短暂的驰援，却让他暴露在另一只眼球怪物的视野中——那怪物瞳孔骤缩，一道灰黑色光束瞬间穿透李砚的左肩，血肉消融的“滋滋”声里，少年闷哼着栽倒在陨石上，罗盘摔在一旁，符文光芒迅速黯淡。
张远心头一紧，却无暇回身。他足尖点在蜘蛛断裂的腿骨上，借力腾空，流霜剑挽出一道冰蓝色剑花，将扑来的三只小型裂隙怪物冻成冰晶。目光扫过战场，心沉到了谷底：烈火门长老赵炎正被两条巨蛇缠住，烈火刀上的火焰已不如先前炽烈，左臂还挂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刀身滴落，在虚空中凝成血珠；流霜剑派弟子已折损四人，林清玄虽仍在咬牙支撑“流霜千叠阵”，但剑网的光芒已明显黯淡，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而补天阵那边，负责嵌合补天石的弟子们虽未直接面对怪物，却要承受裂隙中不断溢出的诡异能量侵蚀，已有两人因灵力透支倒在阵眼旁，剩下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双手却仍死死抱着补天石，试图将其推入主裂隙的缺口。
“先护补天阵！”张远厉声嘶吼，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沙哑。他猛地调转剑锋，对着围攻补天阵的一群人形裂隙怪物冲去——这些怪物浑身覆盖着暗紫色鳞片，手中握着由空间碎片凝成的长刀，每一次劈砍都能撕裂出细小的裂隙，若让它们靠近阵眼，后果不堪设想。
流霜剑直刺为首那人形怪物的咽喉，却被对方用碎片刀格挡开来。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中，张远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虎口再度开裂，鲜血染红了剑柄。他借着反作用力向后急退，避开怪物紧随而来的横劈，余光瞥见林清玄正带着两名弟子冲向补天阵，却被三只眼球怪物拦住——灰黑色光束交织成网，逼得三人只能不断后退，根本无法靠近。
“天机门！聚灵阵改护阵形态！”张远高声喊道。幸存的天机门弟子闻言，立刻调整罗盘阵型，原本汇聚于一点的金色光球散开，化作一道半圆形的防护罩，将补天阵笼罩其中。灰黑色光束撞在防护罩上，激起层层涟漪，却暂时无法穿透。
可这护阵之举，却让前线的压力陡增。失去了天机门符文的支援，赵炎终于支撑不住，被一条巨蛇的尾鞭抽中胸口，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块陨石上，烈火刀脱手而出，插进远处的星尘中。那巨蛇穷追不舍，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将赵炎吞噬。
“赵兄！”张远目眦欲裂，不顾身后袭来的人形怪物，纵身冲向赵炎。流霜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剑气直斩巨蛇七寸。巨蛇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放弃赵炎，转而向张远扑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青色剑光突然从斜刺里杀出，直刺巨蛇的眼睛——是武当派的清虚道长！他脚踏太极步，手中长剑如行云流水般舞动，剑光缠绕着巨蛇的身躯，虽无法直接破开鳞片，却暂时将其缠住。“张施主，先顾好补天阵，这里交给贫道！”清虚道长的声音沉稳，却难掩气息的紊乱，显然也是强撑着伤势在战斗。
张远心头一暖，却不敢耽搁。他回身击退身后的人形怪物，冲向补天阵。阵眼旁，负责嵌合补天石的大师兄沈墨正抱着最后一块补天石，试图将其推入主裂隙的缺口——那缺口处不断溢出暗紫色能量，将他的手掌灼烧得血肉模糊，可他的手指却仍死死抠着补天石的边缘，指甲缝里满是鲜血。
“我来帮你！”张远快步上前，双手握住补天石的另一侧，将全身内力灌注于掌心。两股力量合力，补天石终于开始缓缓向缺口移动。可就在此时，远处的空间突然剧烈扭曲，一只比之前那只虚无巨兽还要庞大的裂隙怪物从新的裂隙中钻出——它通体漆黑，身躯如小山般庞大，背上长满了尖锐的骨刺，头颅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中不断涌出小型裂隙怪物，如潮水般向战场袭来。
“是裂隙领主！”清虚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怪物能不断召唤同类，必须尽快斩杀！”
张远咬紧牙关，看着补天石已嵌入缺口大半，只要再坚持片刻，就能完成嵌合。“沈墨，撑住！”他嘶吼着，加大内力输出。补天石一寸寸向缺口内推进，暗紫色能量的侵蚀也越来越强，张远的手臂开始剧烈颤抖，皮肤被灼烧得通红，甚至能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
可裂隙领主召唤的怪物已如潮水般冲破了前线防线。清虚道长被三只巨蛇缠住，青色剑光摇摇欲坠；林清玄的“流霜千叠阵”彻底破碎，只剩下他一人持剑死战，身上已布满伤口；天机门的防护罩也开始出现裂纹，李砚挣扎着从陨石上站起，捡起罗盘想要支援，却被一只人形怪物从背后刺穿了胸膛，鲜血喷溅在防护罩上，少年的身体软软倒下，罗盘彻底失去了光芒。
“李砚！”张远目眦欲裂，却无法分身。补天石已嵌入缺口九成，只要再推最后一寸，就能完成嵌合。可就在此时，裂隙领主背上的骨刺突然射出，一根漆黑的骨刺如利箭般直刺张远的后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却无法动弹，双手仍死死握着补天石。
“噗嗤——”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张远猛地回头，却看到林清玄挡在了他的身前，那根漆黑的骨刺已穿透了林清玄的胸膛，暗紫色的能量正顺着骨刺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大师兄！”张远声音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林清玄艰难地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张长老……补天石……不能……掉……”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缓缓倒下，最后一道目光，落在了即将完全嵌入缺口的补天石上。
“啊——！”张远发出一声悲痛的咆哮，将所有的愤怒与悲痛都灌注于双手。补天石在他的全力推动下，终于“咔嗒”一声，完全嵌入了主裂隙的缺口。
刹那间，七彩霞光从补天石中爆发出来，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碎界带。裂隙领主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身躯在霞光中迅速消融；那些小型裂隙怪物也如遇到阳光的冰雪般，纷纷化作飞散的光点；主裂隙的缺口开始缓缓闭合，暗紫色的能量也随之消散。
张远踉跄着走到林清玄的尸体旁，将他抱起。少年的身体已渐渐冰冷，脸上却仍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他抬头望向战场，幸存的弟子们或坐或躺，浑身是伤，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味道，陨石上、虚空中，到处都是弟子们的尸体和怪物的残骸。
清虚道长拄着长剑，慢慢走到张远身边，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叹了口气：“补天计划……总算成了。”
张远抱着林清玄的尸体，泪水滴落在少年冰冷的脸上，声音沙哑：“可我们……也付出了太多……”
碎界带中，七彩霞光仍在闪耀，主裂隙的缺口已彻底闭合。这场关乎宇宙存亡的战斗，终于以人类的胜利告终，可胜利的背后，却是无数鲜血与生命的代价。幸存的弟子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望着闭合的裂隙，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失去同门的悲痛。而张远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束，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和平——裂隙虽已闭合，但谁也不知道，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是否还有新的裂隙正在悄然形成，是否还有更强大的怪物在等待着他们。但只要补天石仍在，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守护宇宙而战，他们就绝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