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盯着账本封面上那个“许”字，指尖刚要碰上去，它突然抖了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我怀里。
“别闹。”我把它掏出来拍了拍，“现在不是研究你身世的时候，门里那帮伤号等着吃饭呢。”
账本晃了晃，浮出一行字：【用户情绪稳定，建议继续保持。顺便，东方第三架，第七卷，有缘人速取，过期不候，后果自负。】
“你这语气越来越像菜市场大妈了。”我翻了个白眼，“还‘后果自负’？我能有什么后果？被书砸头？”
【检测到用户轻视天道提示，已扣除吐槽额度5%，当前剩余：95%。】
“行行行，我去还不成吗。”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顺手把账本塞进怀里。它贴着胸口，温温的，像揣了块暖手炉。
藏书阁在主殿东侧，年久失修，门轴一推就吱呀响得跟哭丧似的。我刚迈进去，灰尘扑簌簌往下掉，呛得我连打了三个喷嚏。
“你再这么一惊一乍，我迟早得哮喘。”我对着胸口说。
【建议戴口罩，影响天命之女形象。】
我没理它，径直走到东边第三排书架前，蹲下身一通翻。最底下那层全是烂纸团和虫蛀的残页，我翻了半天，只摸出一本封面只剩半截的破书，上面依稀能辨出“九转”两个字。
“就这？”我翻开一看，字迹模糊，经脉图乱得像被猫抓过。
账本突然发烫：【检测到高价值功法残缺，启动气运推演——请支付“吐槽额度”10%。】
“又要钱？”
【是额度，不是钱。你目前剩余85%，是否确认支付？】
“确认个鬼，我哪知道这玩意儿以后能不能换空调遥控器？”
【警告：拒绝支付将导致功法无法补全，许虎三个月内无法恢复战斗力，烈晨阳断臂将永久失去知觉，用户本人雷脉堵塞，修为停滞，未来三年内遭遇七次雷劈，其中一次劈中头顶，发型全毁。】
我沉默两秒：“……成交。”
话音刚落，脑子里“轰”地炸开一幅经脉流转图，从头顶到脚心，雷息游走路线清清楚楚，连哪个穴位该多停半息都标得明明白白。
“你这哪是补全，你这是连使用说明书都给配齐了？”我揉了揉太阳穴，“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差点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
【系统提示：高阶推演已完成，建议速用，否则后悔概率99.9%。另，检测到用户脑容量接近上限，建议减少废话输出。】
“你闭嘴吧。”我把书揣进怀里，转身往外走。
回到主殿偏院，许虎正靠墙坐着，肩上的伤还没拆线，脸色比昨天好点，但眼神还是沉的。
“找着东西了？”他问。
“找着了。”我把书递过去，“叫《九转雷息功》，残篇，但我有办法补全。你先看看，能不能用。”
他接过书，手指一抖，差点没拿住。我瞥见他指甲缝里还有干掉的血。
“你手抖什么？”
“没抖。”他低头翻书，“就是这功法……太熟了。”
“熟？你练过？”
“没。”他摇头，“但我爹提过一次，说这是门主专属，外人练了会遭雷劈。”
“那正好，我现在是门主，雷劈也该劈我。”
【警告：装逼风险上升，建议谦虚一点。】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塞灶膛里烧了。”
许虎没笑，但嘴角抽了抽。他指着图上一处：“这儿断了，没法引气。”
“补上了。”我说，“我有外援。”
他抬头看我，眼神有点怪：“你什么时候……”
“别问，问就是天机。”
他没再追问，只点点头：“那……试试？”
“当然试。”我站起身，“叫上烈晨阳，还有能动的影卫，全都来修炼室。这功法能洗经伐脉，趁现在有资源，赶紧上车。”
“资源呢？”
“资源……”我摸了摸账本，“它说雷纹灵草，三日即腐，得现采。”
“雷纹草？”许虎皱眉，“那得去后山焦土林，那儿三年前被天雷劈过，一直没人敢进。”
“正好。”我拍拍他肩膀，“你不是怕疼，是怕走不动？”
“我走不动你背我？”
“我背你？你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扔沟里。”
他哼了一声，撑着墙站起来：“走吧，别耽误工夫。”
我们带了两个还能动的影卫，一路往后山去。焦土林果然一片焦黑，树皮裂开，地面干得裂纹纵横。我刚踏进去，账本猛地一震：【雷气未散，踏错一步，腿毛全焦。建议左拐三步，跳过那根歪木。】
“你认真的？”
【系统从不开玩笑。】
我照着它的提示走，果然在一片焦木根部看到几株泛着蓝纹的小草，叶片卷曲，像被雷电烫过。
“就是它。”我蹲下采了五六株，小心包好。
【检测到采集完成，启动分配方案：许虎——修复经脉优先；烈晨阳——断臂续接辅助；许昕怡——雷脉共鸣试炼。】
“你还挺会安排。”
【建议用户别废话，药效只剩六十八小时。】
回到修炼室，烈晨阳已经到了，断臂吊在胸前，脸色冷得能结霜。
“来了？”他看我一眼，“听说你要试新功法？”
“对。”
“谁带头？”
“我。”
他冷笑：“你确定？功法残篇，又没试过，你要是中途炸了，我们全得遭殃。”
“炸了也是我先炸。”我把灵草分好，“再说了，账本说了，成功率87.3%。”
“账本？”他眯眼，“你那破本子还能算这个？”
“它不仅能算，还能补功法、指路、预测雷劈时间。”我把药递过去，“信不信由你，但你想接回手臂，就得按我说的来。”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接过药，一言不发地坐下。
我们按功法要求摆好阵型，我站主位，手里捏着结印手势。账本浮在眼前，一行小字不停滚动：【许虎——左脚踩八卦位，吐气三声；烈晨阳——改用口诀引气，手印由许昕怡代结。】
“许虎，左脚往前，吐气，三声。”
他照做，额头很快冒汗。
“烈晨阳，引气入膻中，别急，慢慢来。”
他咬牙，呼吸一滞一滞的。
我双手结印，雷息顺着经脉缓缓流入阵中。刚开始还好，可到第三周天时，许虎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一颤，雷气在他体内乱窜，脸色瞬间发青。
“不好！”我立刻加大输出，“烈晨阳，帮我稳住他！”
烈晨阳抬手想结印，但断臂使不上力。账本急闪：【紧急方案：许昕怡代结双印，雷气分流，否则许虎经脉崩裂概率90%。】
我咬牙，双手迅速变换，一手维持原印，另一手补上烈晨阳的位置。两股雷息同时涌入，我胸口一闷，差点跪下。
“撑住……”我咬牙，“再撑三息……”
雷息终于稳住，许虎冷汗淋漓，但呼吸平缓下来。烈晨阳睁眼，低声道：“你疯了？代结双印，你自己也扛不住。”
“扛不住也得扛。”我喘着气，“不然你们俩一个废一个残，我以后谁用？”
话音未落，体内雷脉突然一震，一股热流从丹田直冲头顶，经脉像是被雷电重新洗过一遍。账本金光炸开：【用户突破临界点，解锁“雷鸣境初期”，奖励：气运感知+1。】
我浑身一震，雷光在体表游走，发丝都炸了起来。
【警告：雷气过盛，小心炸毛。】
“你闭嘴。”我闭眼调息，“我正突破呢。”
许虎睁开眼，看着我：“你……晋级了？”
“嗯。”我睁开眼，视线清明，“雷鸣境初期。”
烈晨阳盯着我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你这账本，真是个怪物。”
“它也就嘴损点，本事还是有的。”
【系统检测到用户当面夸奖，吐槽额度自动返还5%，当前剩余：90%。】
“你还挺会讨好自己。”我嘀咕。
修炼室里安静下来，众人气息平稳，雷息在经脉中流转不息。我盘坐在中央，双目轻闭，体内的雷脉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账本浮在胸前，忽然又跳出一行字：【提醒：你刚才突破时，雷脉共鸣引发地底震颤，门主密室第三层暗格自动开启，内有物品尚未查看。】
我眼皮都没抬：“等我出关再说。”
【建议优先查看，物品标签为“许”字残片，材质未知，能量波动与账本同源。】
我手指一颤。
但没睁眼。
只低声说：“闭嘴，我正突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