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要疯了。
雪窝里,一群人挤成一团。
磨牙、放屁、打呼噜,不绝于耳。
“干霖凉。”他嘴里骂骂咧咧,钻出了雪窝子。
“呼…活过来了。”凛冽地空气灌进肺管子,让他精神一震。“一群活爹,老子给你们守夜…”
“啊……”清晨,迷龙一行人打着哈欠,从雪窝里钻出来。
李大炮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睡挺好啊?”
“嗯,睡的挺舒服。”
“炮哥,早。”
“唉,就是静儿不在……”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李大炮真想抽死这几个不看眼色的玩意儿。
“哼哧,哼哧…”
“老子踏马…”话没说完,李大炮好像听到了野猪的声音。
“抄家伙,来活了。”
嘴里低喝着,快步跑回雪窝子,取出一把“莫辛纳甘。”
迷龙他们瞬间清醒,赶忙把自己的装备从雪里扒拉出来。(裹了熊油)
“检查装备,下风口去一半人。
迷龙,你带着立秋去左侧,省得这小子犯浑。
大鹏、大海你们几个去右侧。”
口齿清晰,计划口述很完整。
迷龙他们一边“咔哒”拉动枪栓,检查装备。
一边按照李大炮分配的路线,快速包抄。
杜立秋有些不情愿,手里拿的斧子显得有些尴尬。“给…给俺一杆枪呗。”
李大炮瞥了他一眼,“会用枪?”
“会会会,家里的那把三八大盖用的可牛逼了。可是老毕登不让我碰,我就是…”
牢骚没发完,李大炮手里的枪连同子弹砸他怀里,“别踏马用枪口瞄人,懂?”
“炮哥,放…放心,俺不傻。”杜立秋乐得露出大门牙,子弹顶膛作响,“敞亮地,100米之内,百发百中…”
野猪群是闻着昨晚的鸡蛋味来的,皮糙肉厚的它们晚上就是找个背风口扎堆儿取暖。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送猪头了。
领头的炮卵子少说也得大半丈,五百斤打不住,身上挂着一层厚厚的松脂铠甲。
眼角一道疤痕咧到耳后,鬃毛犹如一道道钢针耸立。
自然界,强者才能拥有交配权。
能够统领三四十头的野猪群,这头野猪也不个善茬。
“哼哧,哼哧…”
不远处是一片橡木林,野猪群走到那就停下了。
一头头野猪欢快的拱开雪,寻找橡果。
这玩意儿,就是野猪大冬天的食儿,能让它们填饱肚子。
别看野猪长得呆头呆脑,其实一点也不笨。
拱几团雪,找到橡果就直接吃进嘴里。
机灵的边嚼边打量四周,几只猪崽子就在猪群里撒欢。
领头的那个炮卵子突然抬起猪头,狠狠地嗅了几口,目光投向了李大炮昨晚休息的雪窝子。
“哼哧,哼哧…”
炮卵子的鬃毛不断抖动,两个猪眼浮现出浓浓的警惕。
它闻到了人味,小心多疑的它刚要发出信号——晚了。
李大炮就藏在离它50米处的雪窝子里,只露出两个眼睛打量着野猪群。
运气不错,猪群里半大野猪很多。
这样的半大野猪口感最好,猪肉嫩、骚味轻。
那些200斤开外,尤其是那头炮卵子的肉简直就是肉质发柴,骚咕隆咚。
枪在手,李大炮也没傻乎乎地上去肉搏,万一把猪惊跑了,就白折腾了。
枪口裹着白布慢慢伸出,准星朝着炮卵子耳根瞄准。
“砰……”
枪一响,猪群炸开了锅。
50米之内,7.62毫米的步枪子弹直接从炮卵子左耳进右耳出。
一团血雾刚升起,便瞬间冻成血冰碴子。
拳头大小的伤口撕裂整个猪耳,天灵盖都差点掀掉。
这一击,直接让这个500多斤的炮卵子魂归大山。
它的那些‘爱妃、儿子’啥的,眼神惊慌,屁滚尿流,四处逃命,没有一个留下救驾。
“一群渣猪。”李大炮也没去管那头炮卵子,枪口追着逃窜的野猪开始点名。
“砰…砰…砰…砰…”枪声不断响起,野猪惨叫着倒地,蹬腿,完犊子。“zhui…zhui…zhui…zhui…”
刚开完5枪,野猪群跑没影了,只留下五头野猪尸体。
橡树林里,影响射击的障碍物太多了。
他打的子弹又不会拐弯,能做到枪枪爆头就很牛逼了。
李大炮猛地从雪窝里钻出来,快速跑动的途中换好子弹,以防万一。
等赶到近前,眼前的雪地被踩地乌漆八黑,空气也是骚了吧唧,臭了埋汰的。
“真踏马的又骚又臭。”
强忍着恶心,李大炮将野猪尸体拖到干净的地方。
用刺刀快速地给野猪放血、开膛去内脏。
如果不及时处理,那这猪肉就没法吃了。
用一个专业术语来说,就是窜味。
“这猪皮,比车胎还厚。”李大炮用刺刀给那头炮卵子颈部狠狠捅了一刀,也不管猪血有没有流尽,顺着胸口往下剌。
“哗啦……”
整个内脏直接淌了出来,一团团热气糊了他一脸。
“嗯?”他赶忙用手来回呼扇,“真踏马腥气。”
来时,迷龙告诉他,在山里打到猎物有规矩。
一般就是把动物的肠子啥的挂树上,意思就是孝敬山神爷。
李大炮当时还一脸取笑:“咋了?山神爷喜欢吃带馅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迷龙那张大黑脸是怎么红得冒烟的,车都差点开沟里。
随后,猪心,猪肝,猪肚被李大炮单独收了一边,肠子直接扔了树枝子上。
都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可有些规矩能一直传到现在,应该还是有些道理的。
冷不丁一回头,瞅到那俩气篮子,李大炮来精神了。
“这俩玩意真过瘾,”他小心地划破猪皮,把俩气篮子跟猪鞭给剜下来,“回去可以给李怀德补补裆,哈哈哈哈……”
另一边,迷龙跟杜立秋趴在雪窝里,等着一会逃窜到这儿的野猪。
闲着无聊,迷龙地嘴又开始碎了,“立秋,一会比比不?谁赢了谁娶静儿。”
胡静就是杜立秋的命根子,这样的玩笑让他的邪劲立马涌了上来。
“超爱你祖宗的,你长了几个篮子?踏马敢跟老子抢静儿。
要不是炮哥不让拿枪口对人,我踏马一枪崩了你,你信不?”
迷龙有些骑虎难下,但东北爷们丢啥也不能丢面。
被人怼了,如果不还回去,那直接就可以蹲着尿尿了。
“瘪犊子,你咋这能装呢?
来来来,把枪扔了,我踏马整死你信不信?”
打不过李大炮,杜立秋他认,毕竟那是跟人熊硬刚的牲口。
但对于迷龙这副大体格子,他还真不打怵。
“来来来,让我看看炮哥的兵有啥能耐。”
说罢,手中的枪一扔,也不管一会的伏击,攥起拳头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