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拖着散了架似的身子挪回四合院,刚一迈进大门,就被正在院里收拾大白菜的杨瑞华一眼瞧见了。
“张小花,你不是去街道厂子上班了吗?这才几点,咋就溜回来了?”杨瑞华直起腰,随口问道。
贾张氏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处撒,一听这话,劈头盖脸就骂:“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杨瑞华被骂得一怔,随即也火了:“嘿!你这人,属疯狗的啊?见谁咬谁!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贾张氏懒得再理她,黑着一张脸,径直冲到了中院。
她看见何家房门紧闭,想起何雨柱在厂里对她做的事,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抡起拳头就“咚咚咚”地死命砸门,震得门框都在簌簌作响。
屋里,沈桂芝正和陈大丫、马燕说着话。
她们是过来取昨天送饭菜的餐具。
听见这不要命似的砸门声,沈桂芝心里一惊,忙起身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贾张氏就像一头疯牛般撞了进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死死揪住了沈桂芝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沈桂芝这些年生活好了,身体也健壮了不少,头皮传来刺痛,她又惊又怒,一把掐住了贾张氏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了门框上。
“你疯了!撒手!”沈桂芝大声喝道。
一旁的马燕本就对贾张氏恨之入骨,一看沈桂芝挨欺负,立刻急眼了,上前一步,抬脚就狠狠踹在贾张氏肚子上!
几乎同时,陈大丫也眼疾手快,一掌劈在贾张氏抓人的胳膊关节处。
“哎呦——!”贾张氏惨叫一声,肚子上挨了一脚,胳膊又是一麻,抓着头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打死人了!杀人了啊!”
马燕怒意未消,紧跟着又朝她肚子补了一脚。
贾张氏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她随即蜷缩起来,抱着肚子嚎啕大哭。
马燕还想上前,却被沈桂芝伸手拦住了。
贾张氏抬眼看见陈大丫和马燕都冷着脸盯着她,顿时没了继续打架的底气,转而拍着地面,拉长了调子哭嚎起来:“何家都是土匪啊……老贾啊,你上来把她们都带走吧……没天理啦,欺负死人了啊!”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全院。
易中海的老伴、杨瑞华、刘海中的老婆,还有小米、大花、小七的娘……都从自家屋里跑了出来,围拢到中院看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一见人多了,连滚带爬地挪到院子当中,一屁股坐下开始撒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开了:“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看啊!评评这个理啊!他何家的小子,跑到街道工厂里栽赃陷害我,害我丢了工作!我回来想找他娘说道说道,可这个臭婊子,上来就打我啊!还找了帮手一起打啊!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吧!他们欺负人啊……”
她哭得抑扬顿挫,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陈大丫对众人说道:“各位婶子大娘,她胡说呢!是这贾张氏忽然闯进何家,二话不说扑上来就揪头发打人……”
马燕也作证道:“我和师父过来取餐具,这老婆子就跟疯了似的,冲进来就扯我何大妈头发,我们总不能干看着吧?”
“大家看看,这就是贾张氏给我抓的。”沈桂芝说着,翻开自己的衬衫领子,露出脖颈。
皮肤上,几道鲜红的指甲抓痕赫然在目,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
围观的女人们看着沈桂芝脖子上的伤,又看看坐在地上撒泼却衣衫整齐、只是头发微乱的贾张氏,心里那杆秤立刻就偏向了沈桂芝这边,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也低低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何雨柱急匆匆地从外面进了院子。一眼看见母亲沈桂芝头发散乱、领口被扯开,脖子上还带着刺眼的血道子,他脑子“嗡”的一声,火气直冲头顶。
他目光如刀地看向贾张氏,大声说道:“大伙儿还不知道吧?这老婆子今天为啥疯了似的跑到我家行凶?她在街道工厂,偷了车间主任的怀表,还偷了人家刘梅姐家祖传的和田玉镯子!被当场逮住,人赃并获,厂里已经把她开除了!”
“你放屁!那是你故意陷害我,把东西放到我身上的!”贾张氏用沙哑的嗓音尖声喊道,试图混淆视听。
何雨柱冷笑一声:“贾张氏,联防队都给你定性了,你还跑回来胡说八道?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王主任请过来,当众跟大家再宣布一遍处理结果?”
话音未落,王霞正巧匆匆从院外走进来。
她看到眼前这混乱场面,又听贾张氏还在颠倒黑白,一下也来了火气。她总算明白何雨柱为何三番五次跟这老婆子过不去了,这就是个欺软怕硬、胡搅蛮缠的主。
“我证明,”王霞走上前,声音清晰有力,“贾张氏确实因为在工厂偷窃,证据确凿,已经被厂里开除了。正好,今天晚上就召开全院大会,评议贾张氏的问题!”
王霞这话一说,等于给这件事彻底定了性。
院子里顿时“嗡”地一下,议论声更响了。
小米妈妈抱着胳膊,尖声道:“王主任,您说得对,咱们院子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前些日子我们挂的一块腊肉,忽然就不见了!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让某些手脚不干净的人给顺走了!”
旁边的大花娘立刻附和,声音更高:“可不是嘛!我家在坛子里腌了五十个咸鸭蛋,结果到时候捞出来一数,只剩下三十二个!我还以为是记错了,现在琢磨,肯定也是进了贼的肚子!”
刘海中的老婆也挤上前来,一脸愤愤:“还有我家!买回来一捆水灵灵的大葱,就放在门外窗根底下,还没吃上几回,没两天工夫就全没了!一根都没剩!当时就觉得邪门,现在可算找到根儿了!”
“就是就是……”
“指不定还偷过啥呢……”
“难怪平时眼神就躲躲闪闪的……”
“好了,这些具体的事儿,等晚上全院大会时再说吧。大家都先散了吧,该做饭做饭去!”王霞提高声音,维持着秩序。
人群逐渐散去,何雨柱扶着母亲回到屋里,拿出药水,小心翼翼地给她脖子上的抓痕上药。
“娘,对不住了,让您受这无妄之灾,跟着我吃苦了。”何雨柱看着那几道血痕,心里又愧又怒。
沈桂芝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昨晚赵英子来找你,是不是就为了这事儿?”
“是。”何雨柱点头,手上动作轻柔,“这贾张氏,不能再让她待在院子里了。她到处编排我和赵英子的瞎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再这么下去,我的名声就没了。”
“贾张氏确实成了这个院子的祸害!”沈桂芝说道。
傍晚时分,院子里上班、上学的人陆续回来了。
贾张氏把贾东旭叫到自己后院的屋子里,压低声音哭诉道:“东旭啊!你可要替娘做主,报这个仇啊!何雨柱那个天杀的小杂种,他把别人的东西塞到我口袋里,现在全工厂、全院都说我是小偷了!”
贾东旭脸色铁青,闷声道:“娘,我说怎么一进院子,人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躲着我走……您为啥非要去招惹那个何雨柱啊?”
“我哪里招惹他了?”贾张氏拔高了嗓门,又赶紧压下去,“是他存心欺负我啊!”
这时,赵英子也找来了,看见母子俩在屋里,便问道:“娘,咱家现在也不缺钱花,您……您为啥要去拿别人的东西啊?”
贾张氏立刻像被踩了尾巴,指着赵英子骂道:“小娼妇!连你也信那些鬼话?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都是何雨柱,是他设了套害我!”
“娘,那他……他为啥非要跟您过不去啊?”
贾张氏这才想起自己这些天在胡同里、水龙头边到处散播的那些谣言,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泄气地说道:“这小杂种,真是睚眦必报!”
贾东旭听出不对劲,追问道:“娘,您怎么得罪他了?”
赵英子抬起眼,冷冷说道:“她这些天,在外头逢人就说,说我跟何雨柱……有一腿。”
“什么?!”贾东旭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娘!您是不是老糊涂了!为啥要去招惹那个灾星啊?他是真敢开枪打死人的主儿!”
贾张氏被儿子吼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阎解成敲着破铁盆、扯着嗓子由远及近的喊声,打破了屋里的死寂:“开——会——啦!开——会——啦!各家各户,当家的,管事的,马上到中院开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