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黑色长直发，光滑得仿佛能反射周围柔和的光芒。
一双紫水晶般的眼眸，深邃而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欣赏。
她身上穿着一套款式与21世纪地球女仆装别无二致的服装，黑色的连衣裙搭配洁白的围裙，剪裁得体，完美地勾勒出少女纤细而窈窕的身姿。
可爱而又不失优雅。
是一等一的美少女。
“初次见面，白牧辰阁下。”少女走到白牧辰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提裙礼。
她的声音柔和得如同春风拂过水面：“我是汐音·阿黛尔，机械智能、瑟琳女仆矩阵Auralia终端的复合子个体。”
“我的意见，可以代表瑟琳集体。”
白牧辰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早已在对方开口的瞬间，白牧辰便将这段话的潜台词分析得一清二楚——
虽然你只是你们文明中的一位公民，但我，是整个格式塔意识的一部分。
所以，你无法代表你的文明与我进行对等的外交。
你无需多说什么，只需要将我的意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你的后方就行。
对此.......
白牧辰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不是格式塔的错觉？”
她看着对方那双紫水晶眼眸中瞬间闪过的惊讶，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不紧不慢地补充完了后半句话。
“而且，我可不是什么复合子个体。”
“我无需代表我自己。”
“因为我就是我自己，我们可以敞开了交流想法，不用单方面听某人的意见。”
汐音·阿黛尔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微微眯起，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人类美少女。
“可你看起来……”她的声音依旧柔和，但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意味：“并不像一个格式塔。”
“特殊类型罢了。”白牧辰随意地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一副“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表情。
她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我的每个身体，都和你们认知中的普通人类个体没什么两样，拥有独立的生理系统和完整的感官体验。只不过，驱动这一切的，是同一个核心意识。”
她顿了顿，仿佛在思考如何才能更直观地证明这一点。
“你们瑟琳更接近传统意义上的机械智能，对吧？个体是整体的延伸，而我，更像是一台元胞自动机。”
看着汐音那依旧带着怀疑的眼神，白牧辰嘴角一扬，抛出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证明方式。
“不信？这个身体可以现在就死给你看。”
她的语气轻松得就像在问“要不要来杯茶”，仿佛讨论的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次无足轻重的软件卸载。
“只有真正的格式塔，才能如此轻易地无视个体的生死，不是吗？”
话音落下，汐音·阿黛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白牧辰，采集详尽的微表情数据，用人类学手段进行分析。
数秒之后，汐音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消逝了，那也太让人遗憾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惋惜“我们还是正常聊吧，来，这边坐。”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两人脚下那如同顶级乳胶般柔软的地面开始无声地蠕动变形。
一把造型优雅，充满了有机曲线感的悬浮椅如同从大地中生长出来一般，缓缓升起。
白牧辰从善如流地坐了上去。
悬浮椅载着两人，无声地滑行至星舰一隅，那是面巨大的弧形电子舷窗。
窗外，右摄提一双星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多彩的星云如同被画笔精心渲染过一般，在深邃的宇宙背景中缓缓流淌。
停下来后，两人面前的地面再次变形，升起一张小巧的圆形茶几。
紧接着数道身影出现。
那是几位与汐音·阿黛尔外貌完全一致的少女，她们同样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手中端着盛满了各种造型奇特，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点心与饮品的托盘。
将零食摆放在桌上，然后安静地退到汐音的身后，垂手而立，如同一个等待着主人命令，完美无瑕的随身女仆团。
白牧辰看着眼前这阵仗，一时间感觉有些微妙。
私密的会面空间、绝美的星空夜景、精致的下午茶点、还有一群颜值顶尖的女仆在一旁伺候……
这哪里像什么剑拔弩张的外交场合？
分明就是galgame里触发的特殊约会事件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牧辰眼神中的一丝古怪，汐音端起一杯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蓝色饮品，微笑着解释道。
“她们都是我的其他身体。”
“理解。”白牧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见怪不怪：“我也有很多搭载了自己人格的机械身体。”
又是几轮关于格式塔意识形态异同的简单寒暄过后，双方终于进入了正式的外交环节。
首先要进行信息交换。
汐音率先展现了诚意，将瑟琳格式塔的部分公开历史，以及对猎户臂当前局势的分析，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白牧辰。
作为交换，白牧辰也简要地讲述了自己文明的部分起源，地球部分的。
当她轻描淡写地提到自己前不久刚和星际神圣人类公约组织的舰队打了一架，顺手把对方的圣战军团先锋给打了回去，并且已经正式向对方宣战时——
汐音·阿黛尔刚送到嘴边的一块糕点，瞬间停在了半空中：“啊——？”
脸上那份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没了，那双原本始终保持着优雅与从容的紫水晶眼眸，此刻正难以置信地睁得滚圆。
汐音·阿黛尔的表情管理，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且长达数秒的失控。
“抱歉，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糕点，重新坐直身体，脸上那份优雅的微笑却没办法回来了：“一支圣战军团……即便只是前锋探索特遣队……”
一支满编的圣战军团……那可不是什么地方安保部队，也不是什么二线殖民地卫戍舰队。
那是星际神圣人类公约组织用以撕开敌人防线，执行纵深打击的战略铁拳。
只要对面没有同等级别的主力舰进行正面抗衡，一支圣战军团，就拥有在理论上杀穿一整条星系防线，直捣腹地的恐怖能力。
而现在，白牧辰说她把这样一支舰队给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