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旷达的殿宇,挑高的穹顶隐在昏暗里,让一切低语都带上回音。
阳光被层层的鲛绡纱帐与雕花棂窗筛过,失了锐气,化作一道慵懒的、浮动着亿万尘埃的光柱,落在冰凉的金砖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沉香木燃烧后清冷又压抑的甜香,与紫檀木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殿外,宫女太监额角止不住地流汗,低着头呼吸都小了几分,生怕因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就惹来了掉脑袋的死罪。
那巨大的紫檀木雕凤穿牡丹屏风后,贵妇榻上传来了两道呼吸声。
“皇上你这样是...”
本来妆容齐整的当朝太后,此刻正被身着一明黄龙袍的男子压住。
她如花般娇嫩、明媚的脸上染上几分羞涩,就这么被男子轻易地堵住了嘴。
“瑶瑶,你应该唤朕明瑾。”萧京砚一双桃花眼,深情又直白地盯着妘瑶。
“胡闹,哀家是太后!皇上就是皇上,太后就是太后,是不可以出现在一张chuang上的。”妘瑶为了推开他,脸都红了几分。
“朕都不介意,瑶瑶又为何总要拒绝朕。”萧京砚一脸受伤。
他装的。
一年前,因年44的先皇生性多疑,为保全家性命,谢老将军主动上交的兵符。
可在先皇45岁生辰宴会上,先皇对将军府嫡长女·谢云瑶一见钟情(呸,老sp!),为此妘瑶不得已嫁入皇宫。
可先皇不知道的是,那时还是太子的萧京砚也对妘瑶一见钟情了,在得知妘瑶要嫁给自己父皇,他一念之下,竟然给自己的父皇下毒。
这种毒会让中毒者沉睡,一开始中毒者只会感到疲惫,做什么都很累,慢慢的,他就会在漫长的睡眠中死去。
而萧京砚是太子,从没有人怀疑过他。
就这样,因老皇帝对妘瑶容貌的喜欢,加上谢老将军也是他的挚友,老皇帝在临死前把妘瑶封为了太后,不让她陪葬。
而成功上位的萧京砚,在七天后,日日下完早朝就来探望太后妘瑶。
这一探望啊,就该留下来吃个午膳了。
有时候,晚上萧京砚也要去看看太后。
不知道的以为他很有孝心呢,但朝廷已经有不少人怀疑他了,只是碍于他政务处理的好,国家治理的更好,还将谢老将军的养子谢云渡封为了将军。
光是看着,完全是位明君,大家想说又没人敢起这个头说。
可他们不知道,晚上去宠幸妃嫔的,都是萧京砚的替身,他本人一直在妘瑶的香榻上。
“皇上别装了,这招用几次就不灵了。”妘瑶将香肩遮住,低头忙着给自己整理衣裳,没空陪他演戏。
“是不灵了,那要是朕说,今日谢家会来拜访呢。”萧京砚就这样看着她,觉得她整理衣服的样子都特别赏心悦目。
妘瑶动作一顿,狐疑地看向他:“果真?”
“这种事我不会骗你的,瑶瑶~”萧京砚点了点自己的唇。
“~唔....真的犯规。”妘瑶推开重重的萧京砚。
说好的她亲,结果又成他主导了。
一早上亲五回了,要不是这家伙惦记着昨晚她太辛苦,这亲着亲着不知道又要...
“好了,朕不闹你了,今日我要与丞相商讨大事,等...再来找你。”萧京砚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又偷了一口香后,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开。
好似不留恋,但妘瑶扭头就发现自己榻上的肚兜没了。
“啧,紫珊。”又弄掉她一件好看的肚兜,知不知道紫珊又要连夜缝了,万恶的皇帝。
肚兜,她只穿紫珊做的,舒服又好看。
“奴婢在。”紫珊抬头,见主子熟悉又幽怨的眼神,顿时叹口气:“奴婢明白。”
真是造孽,本来以为小姐来到皇宫要伺候那老皇帝就算了,还好老皇帝忽然中毒,没有碰她家香香软软的小姐。
后面还当了太后,那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结果呢,老皇帝走了来了个小皇帝。
天杀的,老是把她家小姐的肚兜拿走干嘛!
咋滴,想挂在腰间到处炫耀是吗(白眼)
紫珊又去忙了。
如今萧京砚的后宫没有皇后,而妃子们只需要初一初十五来看看她这个太后就行。
真是清闲。
等谢云渡来时,妘瑶后面一个,前面一个,两个宫女在给她按摩,旁边还有一个在喂她吃东西。
仨宫女那表情,含着羞、带着笑,像是在给自己心上人捏腿按肩喂东西一样,将少女的娇羞展现地淋漓尽致。
“哥哥!”妘瑶察觉到视线,一眼望去竟是她的哥哥谢云渡(没有血缘关系)。
她惊喜起身,三位宫女低着头退下。
“臣拜见太后。”
“诶,不许跪,跪了我就生气。”妘瑶怕拦不住他,赶忙制止道。
谢云渡比起规矩,更在乎的还是她。
两人相视一笑。
谢云渡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她:“好像是胖了点,看来没受罪。”
要是受罪了,他就造反,直接改朝换代。
“天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偶尔去御花园走走,能不胖吗?哥你莫要取笑我。”
在谢云渡面前,妘瑶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
“不是取笑你,胖点才好,以前那瘦的,我吹一口气你都得飞上天了。”
谢云渡给妘瑶逗得咯咯笑,她捂着嘴:“那现在你得多吹几口气了。”
“最多吹两口...还是瘦。”谢云渡眼底流露着心疼,和几分令人看不懂的情绪,他叹了口气:
“义父不好进京,我也是刚打完胜仗回来,才有机会见上你一眼,见你安好,我便也放心回去告知他二老了。”
“哥,留下午膳可好,我俩都一年未见了。”妘瑶轻颦眉,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
她虽是武将之女,但母亲在怀她的时候身子骨就不好,导致她从小就是娇养的。
加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爹娘哥哥,各个都惯着她,也就给她养成了娇气又爱撒娇的性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姑娘,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没哭闹一点,就这么嫁给了大她快三十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