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
穿过透明墙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铁锈、劣质能源和尿渍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呛得陆恒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这和城外宣传里干净整洁、科技宜居的画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抬眼望去，视线被密密麻麻的摩天高楼彻底填满。
这些楼体大多斑驳破旧，裸露的合金外壁上锈迹斑斑，数不清的幽蓝灵能管线如同藤蔓般缠绕在墙体上，有的管线还在滋滋漏着淡蓝色的能量火花。
由于上次陆恒是一进城就往前飞，倒是没太仔细观察外围的环境。
这下他刚来到这里，便觉得有种压抑的感觉。
“城市的外围……是贫民区吗？”陆恒如此想道。
和上次所去的魔咒王所在的第三环不同，这边确实没有内部先进，而且还有种脏乱差的感觉。
另外这里的楼宇也太多太拥塞了，一栋挤着一栋，一眼望不到头。
每栋高楼的外墙上，都被大大小小的全息广告牌占满。
街道也比想象中狭窄得多，穿插在一栋栋的楼宇之间。
仅能支持两个人通过的宽度，就这还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破旧的衣物和装满垃圾的黑色袋子。
路面坑坑洼洼，积水倒映着上方闪烁的广告灯光，泛着诡异的霓虹色彩，不小心踩进去，还能溅起带着油污的水花。
陆恒的目光掠过脚下污浊的积水，很快被透明墙另一侧陆续涌入的身影吸引。
约莫十几只形态各异的异族正相继穿过屏障。
刚踏入夜渊城的异族们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异族刚穿过透明墙便露出一副激动的表情，兴致十足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也有的异族始终紧绷着身体，它们的目光快速扫过堆在街角的垃圾、墙面渗出的油污，直接顺着街道缝隙快速挤了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楼宇的阴影里。
而透明墙的微光还在不时亮起，之前跟在陆恒身后排队的一些异族也挨个走了进来。
它们显然比先到的异族更显兴奋，其中一只长着分叉尾巴的异族刚落地，就忍不住用爪子戳了戳脚边装满垃圾的黑袋子，皱着眉嘟囔：“怎么跟城外宣传的不一样？这地方也太脏了吧？今天要住这吗？”
它的话刚落，后面一只长着复眼的异族便凑了过来，眼睛扫过周围斑驳的楼体，语气带着几分知情的得意：“你懂什么？这只是最外环，夜渊城总共分十个环区呢！最中心是圆形的圣心区，往外才是一环到九环，咱们现在待的就是第十环，最穷最落后的地方。”
“听说这里只住那些没有等阶的废物，只有那群连超凡能力都没有的凡人和低劣异族才会被留在十环区……咱们可是有等阶的超凡者，进城就是大人物，怎么可能住这种地方？”
“十个环区？圣心区在最中心？”另一只异族好奇地追问，尾巴轻轻摆动着。
“那当然！”戴护目镜的异族声音抬高了些，引来周围几只异族的侧目：“我提前跟那个开车送咱们来的司机打听过了，八环以内才算真正的夜渊城，想要体验大都市的生活，就得进八环以内。”
“那咱们以后得往八环挪！”有异族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憧憬：“我要是能买一套异族专属生态公寓，就算没白来夜渊城！”
“哈哈？咱们几个最差的都是青铜阶，不愁赚不到钱。”
异族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声音里的兴奋和期待压过了对十环区脏乱环境的不满。
它们簇拥着往街道深处走，讨论的话题从环区划分渐渐延伸到进了内环该找什么工作，怎么赚快钱，话语间满是对未来的规划。
陆恒站在不远处，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
就在异族们簇拥着往街道深处挪动时，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前方传来：“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请留步——”
异族们的脚步齐齐顿住，十几道形态各异的目光齐刷刷望过去。
只见一条拥塞的街道里，不知何时来了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浅白色的连身裙，裙摆边缘缀着细碎的银线，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温和又甜美的笑，显得格外亲和。
“你们好呀，我是夜渊城的官方城市向导。”女子往前走出两步，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异族耳中：“我是专门为刚进城的朋友免费解答疑惑，还能提供临时的免费居所，等大家安顿下来，我还可以帮着推荐合适的工作——都是正规渠道哦，不用担心被骗。”
这话一出，原本的异族们瞬间安静下来，眼里很快浮起心动的光。
“嘿，夜渊城里还有这等美人？”
“一进来就有美女安排食宿，哈哈哈，夜渊城真好。”
之前抱怨环境脏乱的分叉尾异族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试探：“美女，你说的是真的？免费住的地方在哪？推荐工作要不要收钱啊？”
“当然是真的。”女子笑得更甜了，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夜渊城欢迎每一位有能力的朋友，怎么会收这种钱？”
陆恒站在人群后侧，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微挑。
这女人在人类眼里确实算得上美人，五官精致，气质也干净。
可异族的审美和人类天差地别，有的异族以鳞片光泽为美，有的以体型壮硕为优，怎么会不约而同地叫她美女？
他下意识打开了信息面板，视线落在女子的种族那一栏时，才恍然大悟。
【种族：幻形族】
【等阶：黄金】
【该种族可根据观察者的种族自动调整外貌形态，在人类眼中呈现人类审美里的最优解，在异族眼中则会转化为其同种族的理想形态。】
“有点意思。”陆恒低声自语。
看来这所谓的官方向导，从一开始就用种族能力拉近了和异族的距离。
这边，异族们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心。
几只异族七嘴八舌地问起了居所的位置、工作的类型，女子耐心地一一回应，语气始终温柔：“大家别急，跟着我走就好，免费居所离这里不远，路上我再跟大家细说夜渊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