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实弹射击场。
近百名学员列队站好，面前是百米外的固定靶。
高瞻教官手持一把银色手枪，大声讲解：“‘蜂鸟7型’真气手枪，以真气催动，射速快，后坐力小，但对精神集中度和稳定性要求极高！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十发子弹，固定靶，计算总环数！”
林玄站在队伍里，掂量着冰冷的枪身，内心火热。
他已经想好了剧本。
第一枪，脱靶，震撼全场。
第二枪，再脱靶，巩固废物人设。
……
第十枪，打到隔壁靶上，彻底锁定倒数第一！
完美！
就在他规划着“描边艺术展”时，射击场角落，一个身影找到了负责靶场控制的士官。
“王哥，帮个小忙。”
来人正是雷烈。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焦糊味，脸上还残留着烟熏的痕迹。
他塞给那士官一张不记名的晶卡。
“看到那个叫林玄的没？等下他射击的时候，把他靶子的随机移动频率和振幅调到最高。我要让他一环都打不中！”
士官掂了掂晶卡的份量，不动声色地点头。
雷烈看着远处的林玄，怨毒地笑了。
你不是战术大师吗？我看你在绝对的硬件刁难面前，还怎么装！
很快，轮到了林玄这一组。
他走上射击位，摆出一个自认为很专业的姿势。
【来了来了，表演开始！】
【各位观众，接下来，就是见证‘描边’的奇迹时刻！】
他闭上眼睛，凭感觉对着大概的方向，果断扣动扳机。
“咻！”
真气子弹无声地划破空气。
【成了！】
林玄内心狂喜，这一枪偏得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估计能打到天上去。
然而，那颗本应飞向远方的子弹，在飞行了大概七十米后，轨迹骤然向下一沉，精准地击中了地面上一块毫不起眼的、微微翘起的小石子。
“叮！”
一声轻响。
子弹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上弹起，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噗”的一声，钻进了靶子正中央。
整个射击场安静了。
负责报靶的电子音颤抖着，响彻全场。
“十号靶，10环！正中红心！”
林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靶心那个清晰的小洞，整个人都傻了。
【啥玩意儿？】
【10环？红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远处的靶子，大脑一片空白。
【这也行？我闭着眼睛打的啊！】
【那颗石头是内鬼吧？还有那子弹，你是装了导航还是怎么的？】
【牛顿！牛顿你人呢？你的棺材板我给你按住了，你倒是出来解释一下啊！】
“作弊！他肯定是作弊！”
一声暴喝打破了寂静。
雷烈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冲了出来，指着林玄大吼：“他肯定是用了什么辅助设备！我不信一个c级能打出这种枪法！要求验枪！要求重赛！”
高瞻教官的脸也黑了下来，他也不信。
但就在这时，他的耳麦里传来了苏沐清的声音。
“高教官，别激动，学员的天赋总是出人意料的。让他继续，我要看完整数据。”
同时，科研部内，苏沐清看着监控画面里林玄那张懵逼的脸，笑意更浓。
“枪械天赋确实一般，连弹道都控制不稳。”
她一边说，一边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
“不过没关系，我的好样本，我可不会让你被淘汰的。既然你的子弹找不到靶心……”
“那我就继续让靶心，自己去找你的子弹。”
射击场上，高瞻压下了雷烈的抗议，冷冷地对林玄道：“继续！”
林玄欲哭无泪。
【还来？】
【行，你不信邪是吧？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描边！】
他破罐子破摔，这次连瞄准的动作都省了。他看都没看那些乱飞的靶子，抬手对着射击场的天花板就是一枪。
“咻！”
子弹冲天而起，轨迹离谱到姥姥家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原本在低空盘旋的十号靶机，仿佛突然“抽风”了一般，推进器猛然爆发出超负荷的蓝光。
它违背了原本的运动轨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锐角急转弯，瞬间加速冲向天花板，精准无比地挡在了那颗子弹的必经之路上。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十号靶，10环！”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还在天花板附近晃悠的靶机。
“这……这预判？”
一名学员颤抖着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他预判了靶机的故障轨迹？还是说，他算准了靶机在那一瞬间会因为气流向上爬升？”
高瞻瞳孔剧烈收缩，深吸一口气：“不，是逼迫。他在开枪的瞬间，就已经封锁了靶机所有的走位，逼迫它只能往上面逃，然后……一击毙命！这是顶级的战术逼走位！”
【神特么逼走位！】
林玄手都在抖了。
【这靶子成精了吗？它为什么自己往枪口上撞啊？！】
“我不信！再来！”
林玄怒了，心态彻底崩了。
既然往上打你能接住，那我往地上打！
“砰！”
他对着地面，也就是自己的脚尖前方三米处，狠狠扣动了扳机。
就在子弹即将钻入泥土的瞬间。
远在五十米外的十号靶机，竟然直接关闭了反重力系统，“咣当”一声贴地飞行，像个扫地机器人一样贴着地面狂飙突进，在零点零一秒内滑行了五十米。
“叮！”
子弹刚要落地，就被滑铲过来的靶心稳稳接住。
“十号靶，10环！”
林玄：“……”
众人：“卧槽！预判落地弹道！这是枪斗术中的‘地躺枪’？！”
林玄彻底疯了。
【这绝对是针对！这靶场有脏东西！】
“我打别人行了吧！我打隔壁老王的靶子！”
林玄猛地转身，枪口指向了隔壁九号学员正在瞄准的靶机。
“砰！”
子弹飞出。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九号靶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瘟神”一样，猛地一个侧身闪避，让开了位置。
而林玄专属的十号靶机，则像是一条护主的忠犬，从侧面疯狂加速，“瞬移”到了九号靶机原本的位置，再一次——
用脸接住了子弹。
“叮！”
“十号靶，10环！”
九号学员看着自己面前突然被撞飞的靶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枪，一脸懵逼：“教官……我的靶子被林玄的靶子……抢走了？”
林玄已经麻了。
他看着手里还在冒烟的枪，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我一枪都脱不了靶！】
“啊啊啊！毁灭吧！”
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手指扣住扳机不放，对着空气、墙壁、柱子、甚至身后的休息区开始胡乱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
剩下的七发子弹倾泻而出，毫无章法，如同泼水。
然而，射击场上出现了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台十号靶机，仿佛化身成了这世上最忙碌的守门员。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甚至在空中做出了“托马斯回旋”、“眼镜蛇机动”等高难度动作。
它就像是一个疯狂的吸铁石，追着每一颗乱飞的子弹跑。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七声脆响，连成一线，宛如一首急促的打击乐。
当林玄气喘吁吁地睁开眼时。
那台十号靶机正冒着黑烟，悬停在他面前一米处，靶心正中央，密密麻麻地挤着十个弹孔，整齐得像是强迫症患者摆上去的一样。
“十号靶……10环，10环，10环……全部10环！”
所有学员看向林玄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天才”，而是在看“神”。
“这也行？闭着眼，让子弹飞一会儿，然后全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眼？”
“不，这是‘绝对枪感’！他在开枪的一瞬间，就已经计算好了风速、湿度、以及靶机的所有可能运动轨迹！”
“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环境，将不可能的弹道变为可能……你这不是在射击，这是艺术。”
“这……这是传说中‘枪斗术’的雏形！”
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学员们疯了！
“卧槽！枪斗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
“林神！永远的神！他连玩枪都这么有艺术感！”
“这已经不是战术了，这是玄学！是神学！”
林玄站在山呼海啸的赞誉中，看着自己成绩单上那刺眼的“100环”满分，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去世。
【枪斗术？】
【我斗你奶奶个腿啊！】
【我只是想回家！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逼成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