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法相显化的刹那,整个骸骨平原仿佛都为之凝固。
那并非简单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大道本源的位格压制,如同凡铁面对神兵,源自生命层次的战栗无法抑制。
炎煞魔龙那震天的狂笑僵在脸上,巨大的龙目中倒映着柳凡身后那尊演化万法和开辟混沌的恐怖法相,之前的嚣张气焰被无边的惊骇取代。
它那足以焚山煮海的魔龙之躯,此刻竟在微微颤抖,龙血中的暴虐被一种更古老更深邃的恐惧所覆盖。
地渊之下,骨龙王眼眶中的幽蓝灵魂之火剧烈摇曳,如同风中残烛,传递出的不再是杀意,而是近乎本能的恐惧与臣服。
它那由坚硬神骨组成的庞大身躯,竟不由自主地伏低了几分。
金烈更是早已面无人色,若非强撑着,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面对的,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存在。
柳凡指尖那一点混沌神光并未射出,只是静静悬浮,但其存在本身便已让两大龙族势力噤若寒蝉。
“前……前辈!”
炎煞魔龙率先承受不住这股源自灵魂的压迫,巨大的龙头低垂下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天威!我魔龙谷愿奉上祖庭密钥,只求前辈饶恕!”
说罢,它张口吐出一道乌光,乌光中包裹着一块与柳凡手中一般无二的青铜残片,恭敬地送到柳凡面前。
地渊骨龙王也发出一阵低沉的精神波动,充满了敬畏与顺从,那块悬浮在它巢穴中的青铜残片也自行飞起,落入柳凡手中。
顷刻之间,三块密钥尽入囊中,不费一兵一卒。
柳凡身后天道法相缓缓收敛,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散去。
他袖袍一卷,将两块新得的密钥收起,目光平静地扫过如释重负又心有余悸的魔龙与骨龙。
“你二族,可知晓其他密钥下落?或对古神葬地,有何了解?”
柳凡问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炎煞魔龙与骨龙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
炎煞魔龙恭敬回道:“回前辈,据晚辈所知,九头狮皇族、太古雷猿族、以及……以及金翅大鹏族的主脉,各持有一块。剩余两块,则下落不明,或许流落在外,或许被某些隐藏的古老存在收藏。至于古神葬地内部……族中记载极少,只知外围混沌屏障非九钥齐聚不能开,内部疑似有先天神魔残念与混沌气流,危险至极,但也蕴藏着突破血脉极限的机缘。”
骨龙王也以精神波动补充:“葬地入口,便在平原最中心的万骨祭坛。当九钥齐聚,以特定法阵激发,便可开启通道。”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柳凡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看了金烈一眼。
金烈一个激灵,连忙道:“前辈,我……我这就联系族中,定劝说族老将密钥献上!”
“不必了。”柳凡摆了摆手,“我自会去取。”
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交涉上,既然知道了目标在哪里,直接上门便是最效率的方式。
他不再理会忐忑的魔龙与骨龙,对唐妙妙等人道:“走吧,去会会那九头狮皇和太古雷猿。”
望着柳凡一行人化作流光远去,炎煞魔龙与地渊骨龙王才长长松了口气,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后怕与难以置信。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玄黄大世界,何时出了如此恐怖的人物?”炎煞魔龙喃喃自语。
“其法相……似蕴含混沌初开之秘,位格之高,闻所未闻……”骨龙王的精神波动也充满了震撼。
接下来的行程,简单而高效。
凭借柳凡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小白的恐怖威慑,九头狮皇族与太古雷猿族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抵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王族尊严与圣物传承都显得苍白无力。
柳凡甚至未曾真正动手,只是展露天道法相的气息,便让两族的皇者乖乖交出了祖庭密钥。
至于金翅大鹏族的主脉,有金烈在一旁现身说法,更是毫无波澜,主脉族老在感受到柳凡那缕刻意释放的混沌气机后,便明智地选择了合作。
如此,柳凡手中已集齐八块青铜残片。只差最后一块,便可开启古神葬地。
然而,这最后一块密钥却如同石沉大海,就连几大兽皇王族也不知其具体下落,只模糊推测可能被某个极其古老常年沉睡的存在所得。
就在众人有些无从下手之际,柳凡却心有所感。
他取出那八块青铜残片,将其悬浮于身前。
八块残片彼此靠近,发出嗡嗡的轻鸣,其上古老的纹路流淌着微光,似乎在与冥冥中的某种存在共鸣。
柳凡闭上双眼,混沌神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扩散开来,循着那丝微弱的共鸣,如同最精密的蛛网,感知着骸骨平原每一寸空间的细微波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星衍真人都觉得希望渺茫之时,柳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一闪而逝。
“找到了!”
他目光投向骸骨平原极北之处,那里是一片被称为归墟之眼的绝地,传闻连光线都会被吞噬,是万兽祖庭生灵都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区。
“最后一块密钥,就在那里。而且……”柳凡语气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那里似乎……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生灵在守护它。”
没有犹豫,众人立刻朝着归墟之眼的方向进发。
越是靠近,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死寂,连那些巨大的骸骨都逐渐消失,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湮灭。
前方出现一个巨大扭曲的黑暗漩涡缓缓旋转着,吞噬着一切,连神念探入其中都如同泥牛入海。
而在那黑暗漩涡的边缘,一块青铜残片正静静悬浮着散发着微光,抵御着漩涡的吞噬之力。
在残片下方,盘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并非血肉之躯,也非能量体,更像是由无数不断生灭的混沌气流凝聚而成的人形。
它没有五官,没有固定的形态,周身散发着一种古老原始,仿佛与世界同源的气息。
它似乎感应到柳凡等人的到来,那混沌气流凝聚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
一道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信息的意念,直接传入众人识海。
“混沌……同道……止步。此钥……镇封……墟眼……不可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