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扛着锄头上了南山坡。
新翻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二十多亩坡地已经修成了整齐的梯田。
工人们正忙着栽树苗，水蜜桃、荔枝、苹果树苗在晨光里挺立着。
“柠丫头来得正好！”老村长指着规划图，“按你说的，果树林占二十五亩，山顶留的五亩地...”
“种药材！”我放下锄头，“等玄云道长来了再规划。”
说曹操曹操到。玄云子拎着个罗盘飘然而至，道袍被露水打湿了半截。
老道今天气色特别好，白胡子都透着光泽。
“道长，”我凑过去小声说，“您都筑基了，能不能给整个村子布个聚灵阵？”
玄云子眼睛眯成一条缝：“丫头倒是会算计。布阵可以，不过...”他晃了晃酒葫芦，“每天得给老道灌一壶那种水。”
“成交！”我拍板，“但阵法得包售后维修！”
老道哈哈大笑，袖中飞出几面小旗子。
只见他踏着奇怪的步法，旗子精准插进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最后一面子旗落下时，整个山坡突然泛起淡淡金光。
“妙啊！”老道捋着胡子，“以此地为阵眼，灵气能覆盖全村。三年内，保证你种啥成啥！”
正在栽树的工人们都看呆了。王叔揉揉眼睛：“我刚是不是眼花了？咋看见树苗在发光呢？”
我赶紧打圆场：“太阳反光！大家抓紧干活，中午加餐红烧肉！”
玄云子凑近一棵桃树苗，惊讶地发现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
他转头看我，眼神复杂：“丫头，你这灵水...”
“独家秘方！”我塞给老道一个水囊，“现在能教我怎么维护阵法了吗？”
日头升高时，整片山坡已经种满了果树苗。
玄云子坐在老桃树下打坐，周身灵气流转。
我望着初具规模的果园，心里盘算着：等果子熟了，得让顾言希在酒店搞个水果采摘节..
我对玄云子眨眨眼：“道长，接下来看您的了！”
老道微微一笑，袖中飞出一道符纸。
霎时间，整片果园灵气盎然，连刚栽下的树苗都显得格外精神。
我摘了片桃树叶子在手里转着玩：“道长，您看白熙扬那小子...有修仙的慧根不？”
玄云子正给苹果树苗浇水，闻言手一顿：“那孩子筋骨清奇，倒是块好料子。”
他斜眼瞅我，“丫头，你又打什么算盘？”
“您收他当徒弟呗！”我凑近压低声音，“只要您肯教，灵泉水管够！等果园赚了钱，我在南山腰给您盖个小道观！”
老道眼睛一亮，随即捻须摇头：“道观倒不必...三间瓦房足矣。不过——”
他忽然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得先考教他背《清净经》！”
远处白熙扬正帮工人抬树苗，汗水把白衬衫浸透贴在背上。
阳光照着他专注的侧脸，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成交！”我抢过经书塞进怀里，“不过您得包教包会！要是教不成...”
“放心！”玄云子哈哈大笑，“贫道连狼妖都能点拨，还教不会个毛头小子？”
这时白熙扬擦着汗走过来：“你俩嘀咕什么呢？”
我和老道对视一眼，同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半夜，我拉着玄云子猫腰溜进白家后院。
白熙扬正坐在窗边看书，台灯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影子。
“咳咳！”老道甩袖跨进门，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啪”地落在剧本上，“小子，贫道收你为徒！”
白熙扬懵懵地拿起《先天筑基诀》：“道长...这？”
我扒着门框探头：“惊喜不？以后咱俩能双修了！”
他猛地转头看我：“柠柠你...早就开始修炼了？”
“不然菜能长那么好？”我得意地晃进屋里，“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白熙扬眼睛亮起来，书本滑到地上也不管：“我愿意！”
玄云子突然并指一点他眉心。金光闪过，白熙扬浑身剧颤，额间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筑基道体已成。”老道收袖转身，“明日子时，后山桃林见。”
他化作青烟消失时，窗外桃树无风自动。白熙扬摸着额头愣神：“我好像...能看见空气里的光点了？”
我捡起书本拍他胸口：“淡定！”
他忽然拉住我手腕，掌心烫得惊人：“所以...你那些西红柿...”
“浇的都是灵泉水！”我笑嘻嘻抽手，“现在后悔可晚啦！”
月光透过窗格，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先天筑基诀》封面上。
山风送来桃香，仿佛还夹杂着老道遥远的叮嘱：“双修之法在末章...”
白熙扬耳根通红地去捡书，我抢先一把夺过塞进枕头底：“循序渐进！先学吐纳！”
夜枭在树上咕咕叫，像在笑话两个菜鸟修仙者。
我刚要踏出白家院门，山魈突然从桃树上倒吊下来：“丫头！虎哥让你赶紧去后山！”
白熙扬立刻挡在我前面：“什么东西？！”
“噗——”山魈笑喷了，“柠丫头哪找的傻大个？长得挺俊，胆子比兔子还小！”
我拽开白熙扬：“别闹！出啥事了？”
“狐仙姐姐难产！”山魈急得抓耳挠腮，“在她老窝疼得打滚呢！”
白熙扬懵懵地跟在我身后爬坡时，腿还在发抖。月光下，虎哥正焦躁地刨着洞口，见我们就低吼：“快！灵气快散了！”
山洞里，白狐奄奄一息瘫在干草上，肚子剧烈起伏。我摸到她腹部的异常凸起：“胎位横过来了！”
“用金针！”白熙扬突然递来针包，“医书上说刺至阴穴...”
我惊讶地看他一眼，手下飞快运针。白狐突然惨叫，洞口虎哥的咆哮震落碎石。
“成了！”我感觉到胎儿转动，“熙扬帮我按着她！”
当第一只湿漉漉的小狐狸钻出来时，山魈突然尖叫：“妈呀！尾巴...九条！”
月光照进洞穴，幼狐的九条尾巴像绽开的银莲花。白狐虚弱地舔舐孩子，眼角滑下泪珠。
虎哥凑近嗅了嗅，突然人立而起：“九尾现世...要变天了啊！”
白熙扬瘫坐在草堆上，手指还捏着半根金针。我踢踢他小腿：“喂！未来神仙，吓傻啦？”
洞外突然雷声滚滚，山风卷着桃花瓣灌进来。怀里的九尾幼狐轻轻睁眼，瞳孔是罕见的琉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