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们一个人死了,总好比全家几条命全都搭进去要强吧。这,就是乱世之中,小老百姓最残酷,也最现实的生存法则!!!
而此时的川沙县政府大门口,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别提有多热闹了!!!
一辆辆由士兵征调来的马车,拉着满满当当的麻袋,正源源不断地停在了县政府门口的广场上。那麻袋里装着的,正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白花花的大米和饱满的玉米粒。一旁的麻袋已经堆积如山,如同一座座小型的粮仓,散发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实在气息!!!
一队队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在人群外围维持着秩序,但他们并未呵斥,只是用身体组成了一道人墙,确保场面不至失控!!!
而在县政府大门前,则摆着一排长长的桌子,分列在道路两旁,形成了一条高效的通道。每个桌子前都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墨笔写着“东城区登记处”、“南城区登记处”等字样!!!
为的就是好进行统一管理,登记人口,以便将来为全县城的人发放属于他们自己的身份证明。从今往后,这川沙县城就是苏天赐说了算,外面的那些家伙想要进来,那得看他同不同意!!!
很快,一个个畏首畏尾、探头探脑的老百姓,如同受惊的鼠群,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登记桌的前面。他们一看到身穿军装的士兵,第一反应不是排队,而是纷纷弯下腰,鞠躬哈腰,脸上挤出了讨好的、卑微的笑容!!!
他们不敢直视士兵的眼睛,生怕自己哪个眼神不对,就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毕竟,这些老百姓可是被那些该死的军阀和溃兵欺负怕了!!!
那些兵痞,不敢对列强重拳出击,却是对自己的百姓凶恶至极。他们抢粮、抢钱、抢女人,仿佛百姓就是他们予取予求的私产!!!
那曾经属于汉家男儿的铮铮铁骨,似乎早在满清入关之时,就被那些“留头不留人,留发不留头”的血腥政策给硬生生打断了。三百年的奴化教育,三百年的高压统治,让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与尊严,几乎消磨殆尽,始终没能再真正地立起来!!!
负责登记的一名年轻士兵,看到眼前这个老大爷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站起身,没有像以前的军官一样一脚踹过去,反而主动绕出桌子,扶住了老大爷的胳膊,温和地说道:“老人家,别怕,我们不兴这个。您直起腰来,到这边排队,登记了就能领粮食!!!”
老大爷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到了那名士兵清澈而真诚的眼神。他愣住了,那已经弯了半辈子的腰,在这一刻,似乎想要努力地挺直,却又显得那么僵硬和陌生!!!
不过,这些老百姓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眼前这些士兵,根本没有像以前那些兵痞一样,对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连呵斥和推搡都没有。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甚至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对每一个上前的人都善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因为过度饥饿和紧张而浑身发抖的老头,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哎哟!”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在他们的经验里,这种事情可没少发生过。一个挡了路的“泥腿子”,被士兵们拳打脚踢地拖到一边,那都是家常便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老头,内心之中充满了怜悯与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接下来将要遭受的厄运!!!
可是,接下来让他们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一幕发生了!!!
离得最近的几名士兵,非但没有像他们预想中那样上前殴打,反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位摔倒的老头搀扶了起来。其中一人还关切地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开口问道:“老爷子,您没事吧?摔着哪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可把众人给彻底看呆了!所有人脸上全都露出了见了鬼一般的震惊之色,不可置信,不可置信!有的人更是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使劲眨了眨,以为自己饿花了眼,看错了这一切!!!
只见那名扶着老头的士兵,看着浑身颤颤巍巍、还以为自己要挨打而连连鞠躬道歉的老头,这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开口道:“老爷子,你别害怕,我们不是那些旧军阀,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是来保护大家的!!!”
他顿了顿,看到老人还是一脸茫然和恐惧,又笑着补充道:“对了,老爷子,您是哪个街道的?我扶您过去,给您负责登记,登记完了就能领粮食和身份证明了!!!”
老头被这名士兵的话说得都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皮开肉绽的准备,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想象中的疼痛,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打他,反而对他这么的礼貌和关心!!!
这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这世道.......真的变了吗???
“我........我是东街........李家巷的........”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街道!!
这名士兵闻言,满脸热情地扶着老头,就像搀扶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径直向左边第二个登记桌走去!这一幕,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所有人心头那层厚厚的、冰冷的阴霾!!!
很快,这些人就从那极致的震撼中反应了过来。所有人脸上虽然依旧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小心翼翼地向登记桌挪动过去!!?
而一旁,则有几名负责盘问的士兵,他们态度和蔼,耐心地询问着每个人的家庭住址和人口,然后进行分类,引导他们到对应的登记桌。仅仅不一会儿的时间,这几十个原本挤作一团的人,瞬间就被有序地分开在了各自的登记桌前!!!
当他们用颤抖的手,在那张崭新的身份证明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后,一名士兵立刻递给他们一袋沉甸甸的粮食!!?
“轰!!!”
所有人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个响雷!他们看着手中的身份证明和那袋实实在在的粮食,脸上全都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好家伙!虽然袋子里装的全是玉米面和高粱米之类的粗粮,但掂量着分量,少说也有五六斤重!这足够他们家里好几口人,踏踏实实地吃上几顿饱饭了!!!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看到那些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头老太太,居然全都分到了白花花的白面和晶莹的大米!!!
这操作,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给彻底看呆了!!!
众人领着手中的粮食,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支热情的军队,这凭空到手的粮食,这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都在疯狂地刷新着他们过去几十年里建立起来的、关于“军队”和“当官的”的认知!!!
有的人更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脆响,清脆响亮。他感觉不到疼,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操!你这瘪犊子!你抓我干啥?”一名男子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没好气地冲着同伴吼道!!!
另外一名男子见状,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嘿嘿傻笑着开口道:“我以为我在做梦!!!”
“做梦你抓你自己呀,抓我干啥???”
“嘿嘿,这不我害怕疼吗???”
一旁的男子闻言,顿时白了这家伙一眼。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自己怕疼,却来抓人家!然而,这荒诞的一幕,却让周围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正在这时,一阵清晰的咳嗽声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所有窃窃私语、领到粮食后还在发愣的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军官制服的男子站在台阶上,轻咳一声,随后洪亮地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回家的时候,通知一下你们的街坊邻里和家里人,让他们自己拿袋子过来,或者用篮子、衣服兜着都行!咱们这里的袋子发完了,后续的粮食还在运过来!!!”
所有人原本刚刚提起的心,在听到了这名军官的提醒之后,又“咚”的一声,稳稳地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不是骗局,这是真的!还有后续!!!
众人赶忙欣喜若狂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向外面走去。他们还是害怕,害怕走到半路,会被后面的人截下来,说粮食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