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菲利普当成假想敌的林婉晴，根本没把他那实验项目的成败放在心上。等她推门进家，才发现屋里比平时热闹，沙发上坐着个生面孔，是黎娜。
黎娜还是那副胆小的模样，脑袋埋得低低的，不过看得出来刚洗过澡，头发顺顺的，身上也没有之前的怪味。穿的衣服虽然旧，胳膊肘还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
小苹果举着包薯片递过去：“黎娜，试试这个！别害怕，可脆了！”
黎娜吓得赶紧把薯片推回去，结结巴巴说：“不……不用，我不吃……”
小苹果眨着圆眼睛，笑着又劝：“吃点嘛，我买了一大袋，根本吃不完。”
黎娜又摆了摆手，小苹果没再勉强，刚把薯片收回来，林婉晴就看见黎娜悄悄松了口气，这姑娘是真怕跟人打交道。可既然这么怕，她来这儿做什么？
林婉晴正纳闷，黎娜瞥见她进来，吓得蹭地站起来，舌头都打结：“林……林……林女士。”
“我不叫什么林女士，我是白欣。”
黎娜愣了愣，林婉晴又用低沉的嗓音补了句：“逗你的，别叫我林女士，叫我白欣就行。”
黎娜眼神里慢慢浮起点软乎乎的光，常年泡在恶意里的人，连别人一点好都能记好久，她这会儿就是满肚子感激。
她又低下脑袋，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我是来谢你的。”
“谢什么？”
林婉晴一边问，一边扫了眼旁边的陆赞，离之前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月，陆赞状态挺稳。
黎娜接着说：“马铭上周升职了，是不是你帮的忙？谢谢你。”
“不客气。”林婉晴盯着她的眼睛，“是我拽他进这事儿的，我不帮他谁帮？”
黎娜听了，又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她手指戳了戳桌上的玻璃盒：“这……这是我自己烤的蛋糕，你和孩子们可以试试。”
那三个小崽子有规矩得很，林婉晴没回家前，连邻居送的东西都不敢碰，她想着就觉得欣慰。
于是点点头说：“多谢了。”
黎娜又开始抠手指，不过像是完成了大事，松了口气说：“那……那我走了啊。”
等黎娜出了门，林婉晴走到玄关往楼下瞅，果然，马铭站在单元门口等着呢。黎娜一看见他，眼睛立马亮了，小步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她凑在马铭耳边说了句什么，马铭笑着点头。
林婉晴心里明白，这姑娘肯定是听了马铭的话才敢来的。说不定是马铭知道她在SLL公司有话语权，想卖个人情？不过林婉晴也没往心里去，换谁都会这么做，人之常情罢了。
天很快黑透了。StF大学的实验楼里，菲利普攥着笔的手都在抖，楼里其他人早就停了实验回家，要是真有凶手，除了他们这几个没走的，还能杀谁？所以哪怕眼皮子沉得快睁不开，他还是硬撑着抬头盯着实验室的门。
墙上的挂钟从九点转到五点，窗外慢慢泛起鱼肚白，菲利普这才松了口气。
他凑到学生堆里，笑着拍桌子：“看见没？一晚上过去了，哪来的凶手？那些人就是故意吓唬我们！幸亏我们没走，没白费这一晚上的功夫！明天我就找校长投诉，那些特警在学校里瞎晃悠，都影响我们做实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