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垂头丧气的陆思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众人看着陆思，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周凯说：我得马上把审讯得到的新消息汇报给张队长。至于你会怎么处理，就等队长来决定了。
说完，他匆匆走到一旁，打电话向张立汇报情况。其他人则都盯着陆思。
五分钟后，周凯回来了。
他盯着陆思，说道：张队长说了，特殊部门不需要你这样的伪君子，请你离开！
陆思或许欺骗过他们，但她的学历是真的。她口口声声说认识S和夜猫，可这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也没法追究她的责任。
这就跟很多普通人爱吹牛，说自己认识某个高官一样。就算看穿了他们的谎言，难道还能把他们抓起来吗？
只要他们没利用这个去违法犯罪，谁也不能抓他们。
陆思也没违法。要说她有错，最多也就是工作上有点疏忽。她的学历等都是真的，制定的审讯计划也严谨科学。只是审讯得到的信息和最终结果不一样。
陆思咬着嘴唇，不用抬头，她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她攥紧拳头，突然大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张队长也不能这么对我！不管是我的审讯方法还是审讯结果，都没错！林婉晴的母亲真的是神秘组织的二把手，这没什么可怀疑的！
见她还不知悔改，周凯叹了口气说：可她已经背叛了神秘组织！你没能让他们说出这个关键事实，这让你得到的结果完全相反！
没错……
沈清欢确实曾是神秘组织的二把手，甚至还是基因药剂研发的关键人物。但后来，她背叛了神秘组织，逃回了中国。在国内被捕后，她越狱也是为了躲避神秘组织的追杀，这才逃到了清溪市！
还有！
沈清欢逃走时，带走了神秘组织基因药剂研发的关键部分。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基因药剂研发一直缺了点东西，研制出的基因药剂也都不完整。
这就是为什么服用基因药剂的人要么发疯要么死亡。沈清欢为什么背叛神秘组织，保镖们也不清楚。他们只知道，来中国就是为了从沈清欢的继承者那里拿回属于神秘组织的一切。
可以说，按照陆思的审讯结果，林婉晴成了特殊部门的敌人。
但从最终的审讯结果来看，林婉晴不仅不是敌人，还和特殊部门是同一阵营的。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论。
至于陆思是能力不足没得出最终结论，还是故意为之，张立也懒得追究了。
至少表面上，她已经不适合留在特殊部门了。
与此同时，林婉晴在审讯室外面。她也审讯了其他保镖，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她咬紧牙关。
她拿起手机，看了陆男子回复的短信：你怀孕这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经过调查，我们确定是你母亲一手策划的。你应该知道她和苏擎做了交易，但她骗了他，也骗了我们所有人。苏擎和她原本的约定是，等你成年，她就把偷走的东西还给组织，而你要嫁入苏家。但不知为什么，她违约了。你母亲从来就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林婉晴盯着短信。
她对母亲的记忆，就是母亲背着林守正逃到了清溪市。是母亲在清溪市给她留了录音，还为她的未来做了各种安排。
来到云城后，她也从别人那里了解到了母亲的为人。母亲的形象在她心里逐渐清晰起来。
就算她从没感受过母亲的拥抱，但现在她对母亲的印象，就是一个坚强、独立、强大又洒脱的女人。
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连林守正这样年轻有为的男子都追求过她。可以说，她是个几乎人人敬仰的人。
她随手研制的无忧丸，改良配方后就成了人人追捧的东西。
她在中医领域的造诣，得到了业内所有人的认可。就算林默再怎么不喜欢她，每次提到她，也都觉得她是个有才华的人。
和母亲同一时代的人，每次提到她，都称她为传奇。
她就像太阳一样，充满活力，让人羡慕。
人们提到她的名字，只有赞美！
可她真的曾是神秘组织的一员……而且，她还用人工授精的方法让女儿怀孕！
她深吸一口气，苏擎的话突然在脑海中闪过：……最终的真相肯定很残酷。
林婉晴握紧拳头。
不管母亲背叛神秘组织的原因是什么，她的决定是对的。对特殊部门来说，母亲不是敌人，这值得庆祝。
但对她来说……
母亲为什么要这样算计自己的女儿呢？
她一直讨厌自己的生活不受控制。怀孕是她人生中唯一偏离预期的事。
她只能庆幸孩子的父亲是叶君临。但……要是她一辈子都没爱上叶君临，那两个孩子岂不是注定要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中长大？
一时间，她对沈清欢的感情变得很复杂。
这时，张立终于回来了。
他看上去很匆忙，看样子刚从直升机上下来。一进特殊部门，他就和林婉晴对上了眼。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说：你不能走。
林婉晴没回应。她生性自由，这种事事都要遵守规章制度的生活，她根本不适应。
比起在特殊部门工作，她更想睡觉。
再说，现在真相已经查明，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留下了。
她没说话，态度很明确。
张立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算了，是部门里的某些人让你失望了。
他的目光扫向旁边的周凯等人。
周凯等人立刻低下了头。
和陆思一起审讯林婉晴，他们心里确实挺愧疚的。
林婉晴说：没事。她没打算计较这些，因为她从没把周凯他们当朋友。
见她这么冷淡，张立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如果你要走，去和苏擎道个别吧，他可能有话要跟你说。
苏擎？
林婉晴有点惊讶。然后她转身，朝苏擎的审讯室走去。
大厅里，张立目光犀利地盯着和陆思合作的那些人，指着他们说：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可他们不明白张立为什么生气。有人不满地说：张队长，我们只是按流程办事。我们可以向林小姐道歉。
来不及了。
张立知道，林婉晴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他也知道，这段时间特殊部门发生的事让她非常失望。
那些人不屑地撇撇嘴：那就是林小姐小心眼了。大家偶尔有点分歧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她……
话还没说完，张立的目光扫了过来，他立刻闭上了嘴。
她不就是个法医吗，有什么可高傲的！
有人小声嘀咕着。
张立听到后，冷笑一声说：法医？你以为她只是个法医？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
那人不满地回应道。
一旁，戴蒙盯着林婉晴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他突然问道：她……不会是S吧？
张立没说话。
他既没否认，也没反驳。
戴蒙的眼睛渐渐瞪大。他想起林婉晴加入特殊部门后，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懊悔地抱住了头：如果……如果她真的是S，那……天哪，我都对她做了什么？
旁边的人听了很吃惊。不过，虽然S在信息技术部门的人眼里是神，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于是他说：S和x这样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就是黑客。对特殊部门来说，夜猫才是最厉害的！只要她不是夜猫，我们的损失就不算大！
可他刚说完，旁边有人捅了捅他。
那人小声说：她刚才审讯完保镖后，保镖们都称她为魔鬼，把什么都招了……
这话一出，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小声嘀咕道：不……不会吧？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