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希挖苦完这番话，就瞧见林婉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眼神，就跟看小丑耍把戏似的。
林婉晴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真相没揭开之前，多说一句都可能节外生枝。她只是含糊其辞道：说不定他是在里面跟朋友喝茶呢？
莫轩可是线人，去警局就跟上班一样平常！
佟希刚想再开口，就感觉到林守正的目光射了过来。面对三弟，她打心底里发怵，只好说道：不管怎么说，莫轩这事儿影响到林小芸了。我们作为她的爷爷奶奶，这事儿不能不管。
孙女在家里过得不好，爷爷奶奶上门讨说法，听起来倒也在理。
可林默却不乐意了：我和柳婉清才是孩子的爹妈，她的法定监护权也在我们手上。就算闹到法庭上，你们也没资格对她指手画脚吧？
林守川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吼道：林默，你还想跟我们上法庭？你不嫌丢人啊？
佟希眼眶泛红，眼巴巴地看着林守正：守正，这么多年我们很少插手林默的事儿，你看看这没良心的，还威胁我们。我们还不是为了林小芸好？
林守正肯定是护着林默的，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林默就抢着说道：你们要是真关心林小芸，就该知道她在幼儿园过得可好了！你们断章取义，到底想说什么？
佟希一愣：什么叫断章取义？
林默冷哼一声，拍了拍柳婉清的肩膀，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播放器。里面有好几段视频，都是幼儿园的监控录像。
刚开始，同学们把林小芸挤到一边。小孩子心思单纯，觉得坏人的孙女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小芸心里委屈极了。
可过了五分钟，抱着奥数书的叶梓轩走进来。他随便扫了几眼，就走到林小芸身边坐下。
有个孩子说：小苹果，你不怕她以后变成坏人把你杀了啊？
叶梓轩白了那孩子一眼，嘴上还是说道：你胆子这么小，还算不算个男子汉？
五岁的孩子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最讨厌被人说胆小。那小男孩听了，胸脯一挺：那当然！我哪儿胆小了？我就敢跟林小芸坐一块儿！
他麻溜地走过去，在林小芸旁边坐下。
叶梓轩看着围过来的孩子们，撇了撇嘴：你们都是胆小鬼吧？
才不是呢！
当然不是！
我可勇敢了！
一群孩子呼啦啦地围了过来。他们把叶梓轩和林小芸团团围住，看着林小芸拼乐高。林小芸动作灵活，手指又巧，不一会儿就用乐高拼出了《冰雪奇缘》里的小公主，栩栩如生。
哇！林小芸，你太厉害了！
林小芸，你能教教我不？
我想要艾莎！再拼个艾莎！
林小芸红着脸说：可乐高不够啊。
我这儿有！一个孩子掏出自己的乐高递给林小芸，我的乐高都给你！林小芸，快点儿，我想看艾莎！
刚才还让林小芸难受的那群熊孩子，这会儿都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林小芸精心拼乐高，气氛热闹极了。乐高拼好后，大家把林小芸围起来，鼓掌喝彩。
林小芸，你太牛了！
下节课我还想跟你一起玩！
叶梓轩站起身，撇了撇嘴：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妈妈吓唬你们几句，你们就不敢跟林小芸玩了。林小芸才不会搭理你们呢，强者的世界不需要墙头草。
说完，他拉着林小芸的手就往外走。其他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在原地没动。
监控只能拍到林小芸和叶梓轩的背影。林小芸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叶梓轩说：梓轩哥哥，我懂了！我不该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你都不跟他们玩，他们还那么喜欢你，因为你是最棒的！
叶梓轩点点头：没错。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出了教室，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
林默看着林守川和佟希：生活哪能一直顺风顺水啊，有点小挫折，反而能让孩子更有勇气去克服困难。再说了，婉清回来以后，林小芸明显比以前自信多了！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你们那所谓的关心。
说到这儿，他眼神一冷：我还有个事儿要问问你们。幼儿园的监控录像，只有孩子的监护人才能看。你们怎么知道林小芸被欺负了？找人偷录像，还想用这事儿来忽悠我们？
林默的问题越来越尖锐，到最后，声音都冷得像冰碴子。
其实林默心里清楚，林小芸在学校可能过得不太好。但他还是坚持让林小芸去，林小芸太胆小了，得学会面对这个世界。
不过，这可不代表林默就不管女儿了，他时刻都在留意林小芸在学校的情况。所以，看到林守川和佟希拿出来的视频，他一点儿都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林守川和佟希心里一紧，他们万万没想到，林默这么快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两人正犹豫着怎么解释呢，林守正强硬地说道：林守川，佟希，要是你们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林守川立马抬起头，脖子一梗：守正，我们是看了视频，没搞清楚状况，一时心急！再说了，林默是我们儿子，我们管管他家里的事儿怎么了？当父母的还管不了孩子了？
佟希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守正，我们当父母的，说他几句还不行啊？
他们这胡搅蛮缠的样子，让林守正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林默，突然叹了口气：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你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