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喉结上下滚动，手机屏幕散发的冷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宛如鬼魅的面具。他把那条热搜帖子翻了个底朝天，连带着点开里面林悦萌掉面具的直播片段，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照片或许能p，但视频里那张脸，他敢以性命担保，就是叶梓轩！
他死死盯着正在书房看书的少爷，手指不自觉地捏得关节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空气捏碎。“你……”他声音有些发颤，“你这是要把我脑子搅成浆糊啊！”
帖子里截取了林悦萌直播的名场面：软乎乎地问队友“你全家都这么会摆烂啊”时那娇憨可爱的模样，拖着尾音喊“金主爷爷~”时的奶声奶气，连说话爱加“耶”的小习惯都被扒了个一干二净。这跟书房里那个说话惜字如金、有轻度社恐的叶梓轩，真的是同一个人？
苏然像个做贼的小偷，蹑手蹑脚地摸到书房门口，扒着门框，脑袋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叶梓轩正低头翻书，书页在台灯暖黄色的光晕下，泛着柔和的光，哪有半分女装直播时的活泼影子？
“难怪叶总说你有病。”苏然突然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神比见了鬼还惊悚，“你这哪是双重身份？分明是人格分裂啊！”
叶梓轩缓缓抬眼，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一丝嫌弃，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储物间有复合维生素，你要是脑子缺营养，现在去吃两颗还来得及。”
“真的？”苏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这就去拿两颗——哎你说我刚才那脑细胞死得可冤了。”他边念叨边像只螃蟹似的横着往门外挪，临了还回头看叶梓轩一眼，那眼神，活像在看什么濒危保护动物。
叶梓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腹诽：这苏然叔叔怕不是被暴君传染了？年纪轻轻就开始犯蠢，怪可怜的。他重新低头看书，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妹妹小苹果发来的消息：“我再也不爱爸爸了！他居然把我微信拉黑了！呜呜呜难过到变形！”
叶梓轩盯着屏幕，眼底浮起几分同情。比起苏然叔叔，暴君好像更惨？原本只有妈妈不喜欢他，现在连妹妹都不爱了。
星辰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叶君临黑着脸，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死死盯着手机。现在小孩都这么难哄的吗？先是林悦萌把他微信拉黑，现在甜苹果在星耀直播间都不理他？他堂堂星辰集团cEo，会在意两个没血缘的小屁孩？
叶君临轻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不屑，重新切回直播对战界面。今天林悦萌随机匹配到百万粉主播陈泽宇，对方明显有备而来，积分已经领先十五万了。
弹幕瞬间炸锅：
“甜妹快喊金主爸爸！刷一轮翔云就能追平！”
“金主爷爷今天咋没来？平时都提前半小时进直播间的！”
“甜妹今天提前三小时开播，爷爷肯定不知道！快喊呀~”
叶君临眉心跳了跳，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拉扯。
“不行哦~”林悦萌软乎乎的声音像一样从手机里传出来，“不能找金主爷爷要钱钱~”小丫头一直记得，不能随便要别人的礼物。金主爷爷是外人，他刷的翔云已经是礼物了，哪能主动去要？就算微信里有金主爷爷的好友，她也不能发消息要礼物呀！这是林悦萌的人生原则~
再说了，不就是个比赛嘛？输赢有啥关系？她本来就是手滑点进去的。这么想着，林悦萌又专注地打游戏去了，把弹幕抛在了脑后。
另一边，小棠的直播间开了。二十来岁的富家千金模样，坐在香奈儿VIp室里挑新款包，下午茶摆盘镶着金边，她优雅地端着茶杯，轻轻抿了口果茶：“这果茶味道不错，挺适合咱们女生的...”
弹幕突然有人问：“甜苹果跟陈泽宇对战呢，你说她能赢不？”
苏小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像一只狡黠的狐狸：“陈泽宇可是游戏区有名的富二代，我跟他在酒局碰过几次。就算对面是千万粉大主播，他都不带输的，前十稳了。我看看现在情况...”
她拿起备用手机切进对战直播间，扫了眼积分就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轻蔑：“这还比啥？甜苹果粉丝倒挺聪明，跟陈泽宇硬刚就是两败俱伤，不如直接摆烂算了。”
“啥意思？”
“没看出来？甜苹果1号2号粉今天都没动静。不会真有人觉得那俩是真金主吧？”
“不是吗？刷礼物可大方了！”
苏小棠勾了勾唇，那动作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聪明：“教你们个辨真假金主的招——真金主都广撒网，关注好几个主播，给不同人刷礼物。看看甜苹果1号2号粉的主页，巧了不是？都是她开播前后注册的新号，还只给她刷过礼物。”
弹幕瞬间炸了：
“懂了！1号2号都是工具人！难怪她一开播就火，原来是公司操作！”
“合着金主爷爷爸爸都是自导自演？现在的运营真会玩！”
“我就想知道现在打游戏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五岁小甜妹！”
被带节奏的网友像一群愤怒的蜜蜂涌进林悦萌直播间，骂声铺天盖地：
“甜妹？人设罢了！恶心！”
“跟陈泽宇打不过就摆烂？是有自知之明还是知道工具人不敢来？之前装决裂现在装可怜，666！”
叶家别墅里，苏然晃到客厅，就见自家老板盯着手机屏幕，眉峰拧成个川字，像个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