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攥紧了断剑的剑柄,似有所悟的转身看向了来时的洞口——那里的那两名仅存的锐金战士,正互相搀扶着瘫倒在了那里,为首的战士忍痛微微抬起身体,一边抱拳施礼,一边着急的道:“公主,剑冢乃锐金族禁地,按族规仅限族长血脉进入,外人怎可进入?如果非要让秦风公子进入的话,属下愿随行护驾!”
金芷由于兴奋,她的耳尖泛起了浅浅的绯红,她清越的嗓音响起,“我族情势至此,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先破除规矩,让秦公子随我进入去获取机缘,否则妖族再也无法控制了。”
她顿了顿又厉声喝道:“你们真是胡闹!为秦风公子破例乃是权宜之计,可一而不可再,剑冢圣地岂容外人随意踏足?”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手中断剑直指洞顶族规石刻,“锐金族秘法第一条:禁地剑冢,唯族长血脉可入,擅闯者以叛族论处!”
听得此言,大厅上一众人等尽皆面面相觑,终究不敢违逆锐金族的族规祖训,只能作罢。
秦风看着原地发飙的金芷,忽地没来由的忆起了自己现实当中的老婆,那股泼辣刁蛮满满的都是人妻感,这一晃神之间不由的兴起了一股恍如隔世的不真实。
然后,就鬼使神差的在下意识之间,一边摸着腕间发烫的纹章,一边突然的开始打嘴炮:“你这股泼妇劲儿可真的够味儿,谁敢娶你可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金芷闻言,杏目圆瞪,怒意勃发,她长伸出右臂,不管不顾的狠狠的掐住了秦风的胳膊,语气硬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老娘都已经准备破例了,你这小子还敢胡说八道,再敢骂老娘一句,立马就把你绑起来喂妖兽!”
说完了之后,她感觉还是有些不解恨,转过头来紧紧盯着秦风的眼睛,当她望到了秦风那戏谑的眼神,忽然间就想起了自己的族长父亲临终前的嘱托,鼻尖一酸却强撑着冷脸,“要不是破妖刃关系全族存亡,我死也不会带你这登徒子进入禁地!”
回过神来的秦风,当他看到了金芷那双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刺激的有些微微泛红的眼眶,忽然从心底涌起了一阵的不忍心,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心神失守了,可是如果开口解释的话,他又不知道如此复杂的问题自己又该从何说起,只得作罢,歉意的点了点头,退回到了一边,不再多嘴。
就在这时,阿牛突然着急的抱着小铁锤追到了近前,他的鼻尖还沾着铁屑,眼神又亮又慌:“那我呢?”
金芷闻声回过头来,爱怜的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他那乱蓬蓬的头发,唇角难得的弯了弯:“看好神炉,别让火灭了。等我们回来,给你铸把能斩妖的小剑。”
秦风摩挲着腕间发烫的纹章,忽然嗤笑:“你这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看你的样子还想要拆了我的骨头。”
金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是这么一打岔,金芷的悲伤似乎已经消失了,然后她狠狠的一脚踩在了秦风的脚背上,却顺势将断剑塞进了他手心,声音压得低低的:“再贫嘴就真的把你丢去妖兽群了——剑冢外围有妖兵巡逻,跟紧我。”
灵儿突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蓝光在指尖凝成了冰棱,她一边奇怪的打量着秦风,一边道:“剑冢外围有三阶妖将在巡逻,我用冰棱布防,妖兵靠近就会触发警报,你们放心去就好。”
雪彤则将她以灵力化出的满满一袋净心花粉,塞进了秦风的掌心,指尖泛着微光:“你收好这些凝露花粉,遇到妖气就会化作白雾,大致能拖延一炷香的时间。”
冰羽弯刀出鞘,刀光映着她冰蓝的眼眸,她淡淡的道:“秦风大哥,你放心去吧,我带叶刃卫守住工坊的入口,肯定可以坚持到,你们取完血脉回来的时候。”
凰儿突然从灵儿身后探出了脑袋,小手攥着秦风衣角:爸爸要早点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凤则努力的噘着嘴,她把青铜匕首的刀鞘擦得锃亮,踮脚塞进他腰带:“这个给你装匕首,金芷姐姐说锐金族的鞘不会磨坏刀刃。”
秦风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这群伙伴,一直以来,他们互相之间都不离不弃的相互扶持着走到这里,这暖暖的关心和安慰,把他的心脏塞得满满的,就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就在秦风还在感动着的时候,金芷忽地就走了过去,拽住了秦风的手腕,一边拉住他就往洞穴的深处走去,一边碎碎念着:“娘们儿叽叽的,少腻味人了。”
就这一下子就把秦风好不容易才升起的那份感动,瞬间就打散了,秦风抱怨着愤怒道:“你这个女人,你是有毒吧!”
秦风转头去看金芷拉着他的手,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幽幽的青白色,洞壁上的夜明珠散着冷光,照得她耳尖的绯红愈发明显,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秦风顺着她的力道迈着步子,目光扫过洞壁上的那些镌刻的石刻:都是锐金族祖先铸剑的场景,剑刃上的纹路清晰得能数出刻痕,仿佛还凝着当年的剑气,冰冷而锋利,每一道刻痕都像是记录着古老的战歌。
“喂,”秦风用断剑戳了戳金芷的后背,“你刚才说剑冢外围有妖兵,怎么这一路连个妖毛都没见着?该不会是你怕我跑了,故意吓我吧?”
金芷猛地停住了脚步,秦风没防备,差点就撞在了她的背上。
她转身瞪着他,眼尾因为紧张泛着红,呼吸急促:“你要是想跑,现在就可以滚出去——等会遇到妖兵,我可不会救你。”
话音刚落,洞底的最深处突然间就传来了一声沉闷的低吟,就像是某种野兽的喉鸣,带着湿冷的寒气,在狭窄的通道里不断的回荡着,震得洞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