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夜，月色将京城的屋顶镀上一层银霜。我与凌越身着玄色夜行衣，隐在苏家老宅外的老槐树下，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轻响，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凝神香气息——那是苏清瑶惯用的香料，此刻却成了邪术屏障的“遮羞布”。
春桃早已按计划将探灵符贴在老宅墙角，符纸泛着淡蓝色微光，如星辰般勾勒出地下室邪术屏障的轮廓，而屏障最薄弱处，正对应着西侧柴房的方位。“就是那里。”凌越的声音压得极低，手中裂穹枪泛着若有若无的金光，枪尖微微颤动，似在感知屏障的波动，“我用仙气削弱屏障，你趁机用狐火打开入口，动作要快。”
我点头，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狐火，火焰在掌心安静燃烧，带着青丘灵脉特有的暖意。凌越深吸一口气，掌心泛起浓稠的金色仙气，如潮水般朝着柴房推去。仙气撞上无形的邪术屏障，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柴房地面的泥土开始轻微震动，探灵符的蓝光骤然黯淡，像是被仙气压制的烛火。
“快！”凌越话音未落，我已将狐火掷向柴房地面。火焰落在泥土上，并未灼烧，反而如活物般顺着屏障薄弱处蔓延，瞬间烧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黑黢黢的通道在下方展开，隐约能闻到潮湿的霉味与极淡的邪力气息。
我们顺着通道往下走，石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渗出的水珠带着刺骨的寒意。凌越走在前面，裂穹枪的金光照亮前路，我紧随其后，指尖狐火始终亮着，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机关。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地下室映入眼帘——墙壁上刻满了苏仙族的暗红色符文，如蛛网般缠绕，中央的黑色石台泛着邪异的光，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用青黛色丝线固定在台中央。
我走上前，指尖刚触到纸条，便闻到一缕熟悉的凝神香气息，纸上是苏清瑶娟秀却带着狠戾的字迹：“胡盼柠，你果然能找到这里。可惜，灵珠不在这里——你以为我会将至宝轻易藏在这？我早已知你是青丘九尾狐，可那又如何？灵珠终会属于我，仙凡两界的权柄也会归我所有！你与凌越，不过是我登顶路上的垫脚石。下次相见，便是你的死期。”
纸条边缘被我捏得发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苏清瑶不仅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还故意留下这张挑衅笺，分明是想激怒我，让我失了分寸。凌越走到我身边，掌心覆上我的手背，带着一丝冰凉的仙气，似在安抚：“她早就在调查你，我们之前的行动，恐怕都在她的监视中。”
“监视又如何？”我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叠好收进怀中，指尖的狐火重新燃起，照亮地下室的每一处角落，“这墙壁上的苏仙族符文，空气中的凝神香，都是她协助玄水门炼化灵珠的证据。只要找到更多线索，定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凌越点头，走到石台旁，指尖拂过台上残留的符文。突然，他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里有灵珠的气息，很微弱，但错不了——灵珠之前一定存放在这里，苏清瑶是怕我们找到，才转移去了黑风山。”
我立刻上前，运转狐族感知力。果然，石台表面残留着一缕与祖祠残页同源的灵气，温暖而纯净，正是灵珠的气息！“这么说，灵珠真的在黑风山？她转移灵珠，就是为了让玄水门安心炼化。”
“不仅如此。”凌越在墙角摸到一处暗格，打开后取出一本破旧的账簿，纸页泛黄，上面用墨笔记录着苏家向黑风山运送物资的明细——“凝神香百斤”“腐心散五十包”“邪术符文卷轴二十卷”，最后一页还夹着玄水门的回信，字迹潦草：“炼化灵珠需三月，两月已过，一月后便可掌控凡间，届时与苏仙族共分权柄。”
“一月……”我看着账簿上的日期，心口一紧，“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一个月时间，必须在玄水门炼化灵珠前，赶到黑风山！”
凌越将账簿收好，掌心的仙气愈发凝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胡府，联合清风门与青云宗的力量，制定突袭计划。苏清瑶想拖延时间，我们偏要打乱她的部署！”
顺着通道返回地面，月色依旧明亮，苏家老宅在夜色中如蛰伏的巨兽。走在回胡府的路上，凌越始终与我并肩，周身的仙气温和而坚定，像是在无声承诺。
我握紧怀中的挑衅笺与账簿，心中再无半分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