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上菜的间隙，杨正国和沈月聊起了后续合作的细节，霍沉舟偶尔也插几句话，气氛很融洽。
聊着聊着，霍沉舟看着沈月，突然说道：“沈总，这次巡回展，已经搞了五场了吧？后面还有几个城市？”
沈月点点头：“嗯，已经搞了五场，后面还有七场。”
“辛苦你了。” 霍沉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五场活动，一场不落，天天这么高强度工作，换谁也扛不住。我看这样吧，后面你再跟一场活动，把团队带熟，就可以回 A 市了，剩下的几场，交给团队的人去做就行。他们跟着你跑了这么多场，也都熟门熟路了，应该没问题。”
沈月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霍总，这…… 不太好吧？毕竟是重要的活动，我不在，万一出什么纰漏……”
“放心吧，沈总。”
杨正国接过话茬。
“你的团队很专业，这几场活动下来，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你已经把流程和细节都把控得很好了，剩下的活动，他们肯定能做好。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总这么拼，身体会垮的。”
听杨正国也这么说，沈月心里有些感动：“那…… 好吧，谢谢杨总，谢谢霍总。”
“跟我们客气什么。” 霍沉舟笑了笑。
“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这时，杨正国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笑着对两人说：“不好意思，是我老婆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餐厅外的外庭走去。
餐厅里只剩下沈月和霍沉舟，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霍沉舟看着沈月，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出差这么久，还适应吗？”
“挺好的，都习惯了。”
沈月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温水，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吗？”
霍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可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工作太忙，没好好吃饭？”
沈月心里一紧，抬起头，对上霍沉舟温柔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没有，我…… 我挺好的。”
其实，她说谎了。
这半个多月来，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奔波，活动一场接着一场，压力大，节奏快，她根本没心思好好吃饭，有时候忙起来，甚至一天就吃一顿饭，瘦了也是难免的。
正说着，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
香味瞬间弥漫开来，沈月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饿坏了，早上就吃了个面包，中午忙得没顾上吃饭，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刚才和杨正国、霍沉舟聊天，她还不好意思放开了吃。
现在杨正国走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沈月吃得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接着，她又夹了一筷子青菜，一口饭，吃得狼吞虎咽，像个很久没吃过饭的孩子。
霍沉舟坐在对面，看着她毫无顾忌的吃相，眼底泛起浓浓的宠溺。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月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僵住了。
指尖传来纸巾的柔软触感，还有霍沉舟掌心的温度，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霍沉舟温柔的目光，心跳骤然加速，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餐厅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餐厅外的院子里，假山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顾承泽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捂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下了飞机，他就直奔会展中心。
可到了那里，活动已经结束，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现场。
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沈月去哪里了，工作人员告诉他，沈总回团队下榻的酒店了。
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不知道沈月住在哪个房间，便在酒店里四处寻找。
最后，他在餐厅外的院子里，看到了坐在餐厅里面的沈月。
那一刻，他心里的焦虑和不安瞬间被喜悦取代。
他想立刻冲进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担心她，有多想念她。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坐在沈月对面的霍沉舟。
看到霍沉舟温柔地看着沈月，看到霍沉舟拿起纸巾，轻轻为沈月擦去嘴角的饭粒，看到沈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霍沉舟。
那一幕，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了顾承泽的心脏。
原来，她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关机，不是因为忙，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她和霍沉舟在一起。
原来，在她心里，霍沉舟还是那么重要。
原来，她之前说的相信他，说的喜欢他，都只是一时的冲动吗？
原来，她终究是忘记不了霍沉舟。
顾承泽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耳边也响起了嗡嗡的鸣响。
他死死地盯着窗内的两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痛苦、失望和绝望。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来的时候，心里装满了对沈月的思念和担心，可现在，只剩下一颗破碎的心。
他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敢再看下去。
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进去，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顾承泽猛地转过身，脚步踉跄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每走一步，心脏都像是被撕裂一样疼。
他不敢回头，不敢再去看那个让他心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