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 初临古天界 偶遇引道人
混沌与光芒交织的时空乱流之感尚未完全褪去，李之源只觉脚下一实，已然置身于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
他还未来得及观察四周，脑海中那穿越无尽时空的嗡鸣感仍在回荡，一个宏大、古老且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仿佛自万古之前传来，直接在他神魂深处响起：
“欢迎来到……古天界。”
是永恒塔的声音！
李之源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内视己身，试图沟通那带他穿越无尽时空的神秘至宝。然而，他“看”到的，只是悬浮于识海深处、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的一座微小塔影。任他如何以神念呼唤，那塔影都再无半点回应，如同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喂？永恒塔？此乃何处？古天界又是何界？你带我至此，意欲何为？”李之源在心中连番追问，却只得到一片死寂。
他与那沉寂的塔影“对峙”了许久，最终只能接受现实——这神秘的石塔在完成传送、留下那句信息后，似乎暂时失去了所有灵异。
就在他无奈放弃沟通，准备先探查外界时，异变再生。
那沉寂的塔影微微一颤，竟自他识海中缓缓浮出，不，并非实体浮现，而是化作一道流光，脱离了他的神魂掌控，最终在他愕然的注视下，于他胸膛正中的位置，悄然烙印下一个古朴、繁复、非金非石、仿佛蕴含无尽时空奥秘的灰色塔形印记。
这印记与皮肤融为一体，不凸不凹，触手平滑，若非亲眼所见其形成过程，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它静静地烙印在那里，不再散发任何能量波动，也不再传递任何信息，仿佛只是一个古老的纹身。
李之源抚摸着胸口的塔形印记，心中五味杂陈。这算是彻底赖上自己了？还是某种他尚无法理解的绑定？如今归途渺茫，玄唐界、长安城、亲人朋友、他苦心布下尚未完全激活的周天星斗大阵……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声“欢迎来到古天界”后，变得遥不可及，感应彻底断绝。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茫然涌上心头。他立于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怨天尤人毫无意义，首要之事，是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以及……如何在此界生存下去。
他举目四望，心神再次被深深震撼。
放眼望去，天地浩瀚得令人心慌。苍穹高远，并非熟悉的蔚蓝色，而是一种蕴含着无数细微流光、深邃如宇宙星空的底色，偶尔有庞大的、从未见过的仙禽异兽拖着绚丽的尾焰划过天际，散发出的气息让他都感到阵阵心悸。
脚下是松软而充满灵气的泥土，远处山峦叠嶂，每一座都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山上林木葱郁，散发着各色灵光，绝非下界凡木。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到几乎化不开，呼吸之间，滚滚灵机自主涌入体内，甚至不需要刻意运转功法，他都能感到自身的“万象道韵体”在自主地、贪婪地吸收着这些高品质的灵机，并隐隐与天地间某种更为宏大、更为本源的法则产生共鸣，自动补全、优化着自身道基。
“此界……法则如此完整，灵气如此充沛，远胜玄唐万倍！这便是古天界吗？”李之源暗自骇然。在玄唐，他已站在巅峰，触摸到了世界的天花板。而在此地，他感觉自己如同刚从溪流跃入汪洋的鱼儿，广阔无边，却也深不可测。
他尝试御空飞行，却发现此界空间稳固得超乎想象，飞行所耗法力远超玄唐，且神念探出，所能覆盖的范围也大打折扣，仿佛有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一切。
无奈，他只能选定一个方向，凭借双脚，开始在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苍茫大地上跋涉。
这一走，便是三个月（依其自身时间感知）。
三个月里，他翻越了无数雄奇山脉，跨过了数条灵气奔涌如大江的河流，见识了种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有些异兽气息之强，让他都不得不绕道而行。他也曾遇到过几处看似有智慧生灵活动痕迹的区域，或是残破的古遗迹，或是某些强大存在的领地边界，但始终未曾真正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
孤独感日益深重，对玄唐的思念与担忧也如野草般滋生。他不知此界时间流速与玄唐是否一致，若是一致，家中亲人朋友久不见他归来，又会如何焦虑？那冥土之患，三道分身能否应对？
种种思绪，纷至沓来。
这一日，他正行走于一片繁茂无比、散发着沁人心脾清香的古林之中，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天际。
只见极高之处，云层如同被无形之手分开，一艘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楼船，正缓缓驶来。
那楼船通体呈现五彩光华，船身雕琢着栩栩如生的龙形图案，龙首为舳，龙尾为舻，仿佛一条真正的五彩神龙翱翔于天际。楼船周围缭绕着祥云瑞气，散发着浩瀚、威严、古老的气息，其所过之处，空间都似乎泛起细微的涟漪。
李之源心中警铃大作，这楼船的气息远超他之前所见任何异兽，其上必然存在着难以想象的强者。他下意识地收敛自身所有气息，借助茂密林木隐藏身形，希望能避开。
然而，为时已晚。
一道温和却沛莫能御的五彩光华，自龙船之上垂落，精准无比地笼罩住他。李之源只觉周身一紧，所有法力、神念瞬间被禁锢，下一刻，天旋地转，已然脱离了地面，出现在了那庞大龙船的船首甲板之上。
船首站着一位老者，身着朴素道袍，鹤发童颜，面容清癯，一双眼睛深邃如同蕴含了宇宙星海，正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李之源心中骇然，此老修为，深不可测！在他面前，自己竟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小友，”老者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直抵神魂的力量，“观你骨龄不过五十，修为已至悟道境，更难得的是，道体天成，灵韵自生，竟能与此界本源法则隐隐相合，自行补益……妙，甚妙！不知小友从何而来，师承何处？”
李之源心神紧绷，警惕之心提到最高。他不知此老是善是恶，更不敢暴露自身来自下界以及身怀重宝的秘密。他稳住心神，依着玄唐界的礼节，拱手行礼，措辞谨慎地答道：
“晚辈李之源，见过前辈。晚辈来自……玄唐之地。因一场意外流落至此，对此方世界一无所知，亦不知身在何方。至于师承……”他略一迟疑，想到自己修炼的《万象归元诀》等功法，皆来自神碑与金机界传承都是意外得到的传承自己修炼，便道：“还请前辈见谅，晚辈并无师门，是意外得到修炼功法，自行修炼。”
“玄唐？”道袍老者，也即是道玄天尊，闻言微微蹙眉，指掐道诀，眸中似有亿万符文流转，仿佛在推演天机。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摇了摇头，“怪哉，老夫竟推算不出你这‘玄唐’位于诸天何处，甚至连与你相关的因果线都模糊不清，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遮掩……，看来你之传承亦非寻常。”
他并未深究，目光再次落在李之源身上，越看越是满意：“无妨。小友既是流落至此，想必尚无去处。老夫道玄，于此界三圣山修行。观你乃万古难遇的修道奇才，流落在外，实属可惜。不知小友，可愿拜入老夫门下，随我回山修行？”
李之源心中一震。三圣山？道玄？他虽不知这名号在此界意味着什么，但观此老气象，乘此龙船，其身份地位绝对超乎想象。拜师？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缘，一个能让他在这陌生而危险的古天界迅速立足的天大机会。
但他心中仍有顾虑。对方来历不明，虽看似平和，但高阶修士心思难测。自己身怀永恒塔、混沌源种（虽已被摄入塔中）、九大神碑等惊天秘密，一旦拜师，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暴露。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孤身一人，对此界一无所知，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更别提寻找归途了。拒绝一位显然极其强大的存在，后果难料。况且，若此人真有恶意，以其实力，直接搜魂擒拿便是，何必多此一举收徒？
权衡利弊，似乎拜师是当前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李之源不再犹豫，整理衣袍，恭敬地躬身行大礼：
“弟子李之源，蒙前辈不弃，愿拜前辈为师！”
道玄天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拂尘轻摆，一股柔和之力将李之源托起：“好，好！自此，你便是我道玄座下第三亲传弟子。”
他目光扫过下方苍茫大地，对李之源道：“此地方圆亿万里，乃古天界东荒边陲，人迹罕至，你能流落至此，也是缘法。且随为师回三圣山，那里，才是你真正该去的地方。”
说罢，心念一动，脚下五彩龙船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横贯长空的璀璨流光，撕裂云层，朝着遥远的天际，那传说中至高无上的修行圣地——三圣山，疾驰而去。
李之源立于船首，望着脚下飞速倒退的、前所未见的壮丽山河，感受着身旁深不可测的师尊，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更有对故土的深切思念与一丝隐忧。
第一百四十六回（下） 闻道三圣山 序齿列末席
五彩龙船于无垠高天之上平稳疾驰，破开层层灵雾云海，其速之快，远超李之源在玄唐时的任何遁法。船身周遭有无形力场隔绝罡风，使得船首甲板之上依旧平和宁静，唯有下方飞速掠过的、越来越壮丽奇绝的山川大地，昭示着他们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着这片浩瀚疆域。
道玄天尊负手立于船首，衣袂飘飘，目光悠远，仿佛在欣赏一幅亘古长存的画卷。李之源恭敬地立于其身侧稍后位置，心中虽有万般疑问，却也不敢轻易出言打扰。
良久，道玄天尊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打破了沉寂：“源儿，既入我门，对此方天地，心中必有诸多困惑吧。有何疑问，但讲无妨，为师既引你入门，自当为你解惑。”
李之源心中一暖，这位师尊看似超然物外，却心细如发。他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问出了当前最核心的困惑：“师尊，弟子愚钝。您称此界为‘天界’，而带弟子前来的那……那物，最初传递的信息亦是‘古天界’。不知为何，无论是弟子心中感知，还是那物所言，总要在此界名前，冠以一个‘古’字？莫非……此界还有新旧之分不成？”
这是他心中一直萦绕的疑团。自降临此界，感受到那完整到令人战栗的天地法则，以及浩瀚无边的本源气息后，他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将此地与“古”字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源自道韵本能的感知。
道玄天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赞赏，他回头看了李之源一眼，抚须轻笑：“哦？你竟能直觉到此节？看来你的‘万象道韵体’比为师预感的还要神异几分，对时空与本源的气息异常敏锐。”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所感不错。‘古’字，并非指此界老旧破败，恰恰相反，它代表着‘源头’与‘初始’。我们所处的这方天界，乃是‘最初’诞生的天界，是诸天万界、无尽时空之中，一切‘天界’概念的原型与根基。后世或许有其他宇宙、其他纪元衍生出类似的世界，亦可被称为‘天界’，但唯有此地，是唯一的‘古天界’，是万天之天，法则之源。”
李之源心中剧震，“万天之天，法则之源”！这八个字重若千钧，让他对脚下的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敬畏。自己竟然从一方小千世界，直接来到了所有天界的“祖地”？
“原来如此……多谢师尊解惑。”李之源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继续问道：“那敢问师尊，除了古天界，这浩瀚宇宙，还有哪些同等层次的大世界？弟子曾听闻‘三界六道’之说，不知在此处，又是何指？”
道玄天尊对弟子的好学颇为满意，耐心阐述道：“宇宙之广，确非一界可囊括。通常所言‘三界六道’，乃是对已知主要宏大世界的统称。所谓‘六道’，亦可理解为六大主体世界，除了我们所在的古天界，尚有：”
“古人界：众生起源之界，人道气运最为昌隆，潜力无穷，亦是最为复杂多变的一界。”
“古冥界：亡者归宿之地，执掌轮回秩序，阴气森然，法则独特，与生灵界相对。”
“古仙界：清灵仙气汇聚之所，多为得道真仙、清修之士居所，超然物外。”
“古灵界：万物有灵，精怪、自然之灵、元素之灵的国度，纯粹而强大。”
“古妖界：妖族祖庭，万类竞生，弱肉强食，遵循最原始的丛林法则，亦不乏通天大妖。”
李之源听得心驰神往，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仿佛蕴含着一部浩瀚无边的史诗。他忍不住追问：“师尊，您说这是‘六道’或六大界，那‘三界’又是如何划分？还有，弟子曾偶闻‘轮回界’之名，不知其又在何处？”
道玄天尊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缓缓道：“‘三界’之说，角度不同。有时指天、人、冥这三重基础宇宙层级；有时亦指天、仙、灵这三重清灵上界。并无绝对定论。至于轮回界……”
他语气微顿，似乎提及此地，连他都带着一丝郑重：“此界超然物外，又贯穿始终。它并非与六界并列，而是凌驾于其之上，或者说，是连接所有世界生灭循环的终极枢纽。其浩瀚程度，据古老传言，堪比其余六大界之总和！它执掌着万物最根本的轮回法则，是灵魂的最终归处与起点，神秘莫测，即便是我等，亦难以窥其全貌，等闲不可触及。”
李之源倒吸一口凉气，堪比六大界总和的轮回界！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宏大概念？他忽然想起自己体内那来自碧波玄界的《不灭魂章》以及对冥土的探究，与这轮回界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宇宙之广，当真无奇不有，弟子……受教了。”李之源由衷感叹，感觉自己以往的认知被彻底颠覆重塑。
道玄天尊见他神情，知他需要时间消化，便转移了话题，微笑道：“世界虽广，然修行之路，亦有迹可循。你既已初入‘悟道境’，可知其后之路径？”
李之源精神一振，这正是他迫切需要的知识体系。在玄唐，他感觉自己已走到尽头，前路迷雾重重，如今终于得以窥见前路。
“请师尊指点！”
“天下修行法门万千，殊途同归。”道玄天尊谆谆教导，“力量层次达到一定程度，便可统一划分境界。由低至高，大致为：”
“悟道境：明心见性，初悟天地法则，奠定自身道基。你目前便处于此境初期。”
“凝法境：将所悟之道则凝聚升华，化作独属于自身的‘法’，神通初成，威力大增。”
“道玄境：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自身之道与天地大道深度交融，可初步调动天地之力为己用，至此，方可称‘仙人’，寿元悠长。”
“阴阳境：洞察阴阳变化，掌控生死玄机，法力与神魂发生质变，可分化阴阳，神通广大。”
“纯阳境（或纯阴境）：炼尽阴渣，成就纯阳仙体；或极阴生阳，成就纯阴法身。至此，近乎不朽，与天地同寿。”
“合道境：自身之道与某种天地大道相合，成为该法则在某一层面的代表，言出法随，威能无边。”
“不朽境：真灵不昧，即便天地崩坏而道身不损，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久视，跨越纪元。”
“造化境：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具备创造与毁灭一方世界雏形的无上伟力。”
“圣人\/天尊境：与道同存，教化众生。根据成道特点与功绩，尊称为‘圣人’或‘天尊’。为师，便在此列。”
每一个境界，道玄天尊都只是寥寥数语点出关键，却已在李之源面前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永无止境的修行画卷。他这才明白，自己所谓的玄唐巅峰，在这古天界，不过是漫长仙路的真正起点！道玄、阴阳、纯阳、合道、不朽、造化、圣人……每一步都如同天堑，却又让人心向往之。
“师尊之道境，高远如天，弟子望尘莫及，唯有勤勉修行，方不负师尊引领之恩。”李之源恭敬道，心中充满了对前路的憧憬与坚定。
道玄天尊含笑点头：“你有此心便好。你身具万象道韵体，修行起来事半功倍，但切记，根基最为重要，不可一味求快。”
说话间，龙船前方景象豁然开朗。只见无尽云海之上，三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与神圣的巨山，呈品字形巍然屹立，穿透了层层苍穹，山体不知几万亿里高，仿佛支撑着整个古天界的天空。山上宫阙连绵，亭台楼阁掩映在灵雾仙霞之中，无数道强大的气息如同星辰般点缀其间，时有仙鹤翔空，灵兽奔走，更有道道遁光如流星般穿梭往来。
磅礴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比之外界更是浓郁了十倍不止，李之源只觉得周身毛孔都不由自主地张开，疯狂吸纳着这近乎本源的灵气，体内的万象归元诀自主高速运转起来。
“到了。”道玄天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归属感，“此乃三圣山，为师与你两位师伯的道场，亦是古天界至高修行圣地之一。”
龙船缓缓降落在居中那座最为巍峨的仙山之上的一处广阔平台。早有仙童、力士在此等候。
道玄天尊带着李之源走下龙船，对迎上来的一位青衣仙童道：“去唤你们大师兄、二师姐来云霄殿。”
“是，天尊！”仙童恭敬应下，化作一道青光离去。
道玄天尊则带着李之源，漫步于玉石铺就、灵气氤氲的山道，走向一座悬浮于半山腰、笼罩在万千瑞气中的宏伟宫殿——云霄殿。
殿内空旷而庄严，穹顶有周天星斗运行，地面有山河社稷图隐现。道玄天尊于主位云床坐下，示意李之源立于下首。
不多时，殿外传来动静。先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意由远及近，一名身着玄色劲装，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青年大步走入殿内。他周身气息凝练，仿佛一柄出了鞘的古剑，赫然已是阴阳境的修为！他对着道玄天尊躬身一礼：“弟子凌清绝，拜见师尊。”
“清绝免礼。”道玄天尊微微颔首。
紧接着，一股温润如水，却又带着勃勃生机的气息涌入殿中。一位身着月白道袍，容貌清丽绝俗，气质空灵恬静的女子飘然而入。她眉宇间带着智慧的光彩，修为竟也与那凌清绝相仿，同在阴阳境。她盈盈一拜，声音如清泉流响：“弟子云素心，拜见师尊。”
“素心也来了。”道玄天尊脸上笑容更温和了几分。
凌清绝与云素心此刻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李之源，眼中都闪过一丝好奇。师尊常年云游，极少带回陌生人，更遑论直接带入这云霄殿。
道玄天尊看向三位弟子，开口道：“今日召你二人前来，是为引见你们的新师弟。”他指向李之源，“此子名为李之源，为师游历东荒时偶遇，观其天赋异禀，道体天成，已收为关门弟子。自今日起，他便是我道玄座下第三徒。”
李之源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凌清绝和云素心恭敬行礼：“弟子李之源，拜见大师兄，二师姐！”
凌清绝目光如剑，在李之源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感受到他那初入悟道境却浑厚无比、且与天地自然交融的根基时，冷峻的脸上微微动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言简意赅：“凌清绝。”算是正式通了名姓。
云素心则柔和许多，她浅浅一笑，如春风拂过：“源师弟不必多礼。既是师尊看重，便是一家人。我名云素心，日后修行若有疑难，亦可来寻我。”她目光清澈，带着善意，让李之源初来乍到的紧张心情舒缓了不少。
“多谢大师兄，多谢二师姐！”李之源再次躬身。他能感觉到，这位大师兄性子清冷，专注于剑（或某种杀伐之道），而二师姐则性情温婉，易于亲近。
道玄天尊见弟子们见过礼，便对凌清绝和云素心道：“你们师弟初来乍到，对山门诸多事宜尚不熟悉，你们身为师兄师姐，需多加照拂。清绝，源儿之根基极为扎实，尤擅……嗯，似乎对攻伐之术亦有独特传承，日后你可与他多多切磋印证。素心，你心思细腻，便由你先行安排源儿的居所，熟悉山门规仪，引他入门《三圣基础仙诀》。”
“弟子遵命。”凌清绝与云素心齐声应道。
道玄天尊又看向李之源，温言道：“源儿，你初至此地，首要之事是适应此界环境，稳固修为，转修我三圣山根本法诀，打下更坚实的根基。其余诸事，可慢慢了解，不必急于一时。”
“是，师尊！弟子明白。”李之源恭声回答。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下，看来这位师尊安排得极为周到，师兄师姐也非难以相处之人。
“且去吧。”道玄天尊挥了挥手，闭上双目，似已神游太虚。
凌清绝对李之源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剑光离去，干脆利落。
云素心则走到李之源身边，柔声道：“源师弟，随我来吧，我先为你安排一处洞府。”
“有劳二师姐。”李之源再次道谢，跟着云素心走出了云霄殿。
殿外，仙雾缭绕，灵禽啼鸣。望着眼前完全陌生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仙家胜景，李之源深吸了一口那浓郁至极的仙灵之气。
玄唐的种种，仿佛已是一场遥远的梦。而在这古天界三圣山，他李之源的修仙之路，才刚刚真正启程。前路虽未知，但既有名师指引，亦有同门相伴，他心中那份因流落异界而产生的惶惑，渐渐被坚定的道心所取代。
无论如何，先在此地立足，变得更强！唯有如此，方有探寻归途，乃至洞悉那万古因果的一日。
（第一百四十六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