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回（上）：悟道惊变入古天，永恒塔前启新程
终南山之巅，那场席卷诸界的造化洪流渐趋平缓，如同狂潮退去后留下的一片更加肥沃、生机勃勃的滩涂。李之源盘坐于核心阵眼，心神依旧沉浸在那玄之又玄的悟道境中，细细体味着自身道韵的蜕变与九大神碑的归源之妙。
周天星斗大阵已成，诸界升格初定，联盟根基前所未有的稳固。他仿佛一位刚刚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伟业的工匠，在短暂的空隙里，欣赏着自身技艺与天地共鸣所诞生的奇迹，同时也感受着这份“创造”带给自身的反馈与升华。
道韵自成，纳尽万法。他周身那混沌色的光华之中，周天星辰、阴阳太极、庚金锋锐、造化生机、寂灭归无……无数大道规则的细微显化如同星尘般流转、生灭，和谐共存。九块神碑环绕其身，缓缓旋转，碑身光华温润，裂纹弥合，与他自身的道韵频率趋于一致，仿佛成为了他大道外显的延伸，吞吐着来自诸界升格反馈的精纯元气与法则碎片。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感。并非法力修为的暴涨，而是道基的拓宽，是对宇宙本源规则理解的深化。他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壁垒，只要时机一到，便能水到渠成地推开那扇门，踏入一个全新的天地。
然而，就在这心神最为放松、与天地道韵最为交融的时刻，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也非内部修炼的岔子。那变故的源头，竟是位于终南山深处，那处曾被程度无意间撕开虚空裂缝、钓出残破轮回盘的幽谷！
那里，在李之源布下的、本应固若金汤的八极剑域大阵与周天星斗阵力的双重守护下，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轻微地、荡漾开了一圈涟漪。
这圈涟漪，是如此的特殊。它没有引动任何能量警报，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或威胁，甚至没有扭曲周围的光线。它更像是一种……超越了常规空间法则层面的“现象”，一种基于更高维度规则的“触碰”或“标记”被激活的征兆。
它悄无声息地渗透了李之源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层层防护，仿佛那些强大的阵法与禁制，在它面前形同虚设，或者说，根本不在同一个评判维度上。
正处于深度悟道、心神与外界法则高度同步的李之源，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源自“家门口”的细微变化。直到那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接引之力，如同最轻柔的丝绸，又似最坚固的枷锁，瞬间将他连同周身环绕的九碑虚影一同包裹时，他才悚然惊醒！
“什么？！”
心中警兆如同雷霆炸响！李之源猛地想要催动法力，运转道韵，挣脱这未知的束缚。八极剑意瞬间在体内奔腾，混沌源种本体于小壶天内震荡，九块神碑光华大放！
然而，无用！
那接引之力并非以力压人，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覆盖”与“置换”。他的所有力量，无论是磅礴的法力，还是玄妙的道韵，在触及这股力量时，都仿佛打在了空处，或者说，被一种更本质、更优先的规则所“允许”和“忽略”。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滴即将融入大海的水珠，身不由己。眼前的景象开始急速模糊、扭曲，终南山的青翠山峦、玄唐世界的璀璨星空，都如同褪色的画卷般飞速远去、消散。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与时空错乱感席卷而来，远超他以往任何一次空间穿梭的体验。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撕裂虚空的华光，甚至没有引起终南山上任何一丝微风的扰动。就在那圈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平复的刹那，坐镇于此、刚刚引领诸界完成升格的玄唐世界擎天之柱，富昌王李之源，便如此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失在了原地。
……
空间的紊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李之源猛地睁开双眼，周身道韵本能地激荡开来，八极剑域蓄势待发，九块神碑虚影凝实了数分，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环绕四周。他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瞬间向四面八方铺展开去，警惕地扫描着这片陌生的地域。
第一感觉，是无比的熟悉。
山，连绵起伏、气势磅礴的仙山。灵气，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呼吸间都带着道韵的先天灵机。天空之中，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祥云缭绕，仙鹤清唳。放眼望去，奇花异草遍地，瑶芝仙泉点缀其间，一派洞天福地、仙家胜景的景象。
这气象，这道韵，竟与他经营多年、道韵天成的终南山有着七八分的神似！甚至，在某些方面，此地的灵机之纯粹、道韵之完整，似乎还隐隐超越了经过周天星斗大阵加持后的玄唐主世界！
“难道……我并未离开？只是陷入了某种幻境？或是阵法挪移到了终南山的某处秘境？”一个念头本能地在他心中升起。毕竟，他刚刚完成周天星斗大阵，自身道韵与玄唐天地深度融合，产生一些无法理解的玄妙变化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眼前所见的景象彻底击碎。
他的目光，越过了那熟悉又陌生的仙山盛景，越过了那漫天绚丽的霞光，最终定格在了正前方。
那里，矗立着一座塔。
一座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准确形容其伟岸与古老的九层高塔。
它并非建立在某座山峰之巅，而是仿佛直接从这片天地的核心处长出，塔基与大地浑然一体。塔身并非金雕玉砌，也没有耀眼的宝光，而是一种极其内敛、深沉的古朴色泽，像是承载了无穷岁月的混沌顽石，又像是凝结了万古星骸的尘埃。
与周围那生机勃勃、霞光万道的环境相比，这座塔显得格格不入。它没有任何装饰，没有门窗，没有飞檐斗拱，只有最简洁、最本质的九层结构，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直指本源的意蕴。它静静地立在那里，不像是一件建筑，更像是一位端坐于时空尽头、漠然注视着纪元轮回、宇宙生灭的古老存在。
李之源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不是他看到了这座塔，而是这座塔，一直都在那里，“看着”他的到来。
一人，一塔，就这般在这片仙家胜景之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对峙。
李之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足以覆盖一方小千世界的强横神识，在触及这座古塔时，竟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探入其分毫，甚至连塔身的材质都无法分辨。它仿佛是一个绝对的“无”，吞噬一切窥探；又像是一个蕴含了所有“有”的源头，深邃不可测。
他周身那纳尽万法的道韵，在此刻竟微微凝滞，仿佛遇到了某种位阶上的压制。连那一直与他共鸣的九块神碑，旋转的速度也放缓了下来，碑身光华内敛，流露出一种近乎“敬畏”的情绪波动。
“此地……绝非玄唐！”李之源心中凛然，彻底否定了之前的猜测。终南山绝无此塔！玄唐世界，乃至他所知的所有小千世界，都不可能存在如此超乎理解、仿佛凌驾于法则之上的造物！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道心在历经最初的震荡后，迅速重新归于澄澈与冷静。既然无法反抗地被接引至此，慌乱与恐惧毫无意义。他收敛了部分外放的道韵与敌意，但警惕之心却提升到了顶点，目光锐利如剑，试图从那沉默的古塔上，找到一丝线索，或是……入口？
就在他心神集中，仔细观察那古塔之时，宏大的意念，并非通过声音，而是如同天道纶音，直接、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神魂认知深处，昭示了此地的名讳，也解答了他最初的困惑——
“欢迎来到古天界。”
古天界！
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敲击在李之源的心神之上！
原来如此！竟是古天界！
那在碧波玄界传承中偶有提及，却虚无缥缈，被视为传说起源、大道源流之地的——古天界！
自己竟在悟道之中，被无声无息地接引到了这等至高世界？是福？是祸？那轮回盘的出现，程度的垂钓，乃至周天星斗大阵的布成，是否都与此次接引有着某种未知的关联？
眼前这座散发着“永恒”意蕴的古塔，又是什么？是古仙界的考验？是一份天大的机缘？还是……一个精致的囚笼？
无数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李之源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站在霞光万道、仙气氤氲的陌生天地间，凝视着前方那沉默如亘古的永恒之塔，明白自己在那波澜壮阔的诸界旅程之后，一段全新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古仙之途，已不由分说地，在他面前铺开。
（第一百四十五回 上 完）
第一百四十五回（中）：浩瀚古仙纳须弥，道韵自补衍万法
“古天界……”
李之源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他心神摇曳，却又让他道心深处某种潜藏已久的渴望，如同星火般被点燃。
他屹立原地，并未贸然行动，而是将神识尽可能地延展开去，试图丈量这片陌生天地的广度与深度。
然而，结果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
他的神识，在玄唐世界，足以覆盖数万里山河，洞察秋毫；在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后，更是能借助网络，模糊感应诸界气机。但在此地，他那强横的神念如同溪流汇入无垠大海，奋力向前延伸，却始终触摸不到边际！
向上，天穹高远得令人心悸，那万道霞光并非装饰，而是浓郁到极致的先天灵气与某种更高层次能量交织显化的异象，神识探入其中，如同陷入温暖的泥沼，前行艰难，更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远超他理解范畴的法则结构。
向下，大地厚重得无法揣度，神识沉入地脉，感受到的不是单纯的土石，而是如同巨龙般蛰伏、奔腾不息的浩瀚地元之力，其精纯与磅礴，让他感觉自己宛如站在一头沉睡的混沌巨兽背上。
向四周，那看似连绵起伏、与他处仙山无异的山脉，仔细感知之下，才发现每一座山峰都仿佛自成一方世界，内部道韵流转，法则严密，有些山峰散发着炽烈如大日的纯阳气息，有些则幽深如九幽冥渊，有些生机勃勃演化万物，有些则死寂冰冷冻结时空……无穷无尽，望不到尽头。
他试图将这片天地的感知，与自己所熟悉的“疆域”进行对比。玄唐主世界，加上碧波玄界、沙界、熔火界、冰川界、巨兽界、育灵界、暗界、血界、永明、永和、永安等十几个已掌控的小千世界，再加上那些如同星辰般散布的、数以千计的大小洞天、秘境……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所构成的那片在他看来已然足够浩瀚的星域，若放到眼前这片“古仙界”中……
沧海一粟！
不，甚至连“一粟”都算不上！或许，仅仅相当于这无尽仙山中的某一座山峰内部，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子上所沾染的一粒尘埃！
这是一种认知层面的颠覆，是维度上的绝对差距！他曾经为之奋斗、为之守护、甚至为之骄傲的“诸界”，在这真正的“古天界”面前，渺小得令人绝望，也广阔得让人心生无限向往。
“我这是在哪里？古天界的何处？这永恒塔，又是何等存在？”李之源心中充满了疑问。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儿，突然被扔进了一座藏有宇宙所有奥秘的无限图书馆，茫然、震撼，却又本能地渴求着去了解、去探索。
而就在他心神沉浸于这浩瀚与渺小的强烈对比中时，他的身体，他那已然自成天地的道韵，却先于他的意识，开始了自主的、剧烈的反应！
仿佛干涸了亿万年的土地遇到了九天甘霖，又似迷途的游子终于嗅到了故乡的气息。周围那浓郁到化不开的先天灵气，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比灵气更加珍贵、更加本质的“法则碎片”或者说“道之源息”，开始疯狂地、不由自主地向着李之源汇聚而来！
并非他主动运功吸收，而是他的存在本身，他那经过周天星斗大阵洗礼、纳尽万法雏形的道韵，对古仙界这完美、完整、且层次极高的天地法则，产生了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与“亲和力”！
“嗡——”
他周身那混沌色的道韵光华，不受控制地自主显化，并且以前所未有的亮度与活性流转起来。那原本如同星尘般点缀在混沌基底上的周天星辰、阴阳太极、庚金锋锐等法则显化，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变得无比清晰、灵动！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些他曾经在传承中见过、感悟过，却始终无法深刻理解，或者因为所处世界法则残缺而无法真正显化、补全的规则碎片，此刻竟如同受到了召唤，从古天界的虚空深处，分出一缕缕细微却精纯无比的“法则之光”，跨越空间，精准地投射而来，融入他对应的道韵显化之中！
他看到了代表着“空间折叠”至深奥义的银色丝线，融入巽剑对应的风之法则区域，使其更加缥缈难测；
他看到了蕴含着“时间加速”与“停滞”意蕴的透明波纹，汇入他对时光之道的粗浅理解中，虽然依旧无法掌控，却让他对《刹那永恒》等神通有了更深的敬畏与认知；
他看到了来自“太虚命碑”传承方向的、如同命运丝线般纠缠的因果道则，丝丝缕缕地弥补着他那残缺的命运感悟；
他甚至看到了与“混沌劫碑”同源的、象征着万物终结与归墟的黑暗气流，带着令人心悸的安宁，融入他道韵中那代表“灭”的一面，使其更加深沉、内敛，而非单纯的狂暴……
这是一种全方位的、被动的、却又高效到极致的“补全”！
他的道韵，就像一块原本色彩斑斓却仍有缺失的绝世画布，此刻正被古仙界这位至高无上的画师，拿着最本源的颜料，一笔一笔，将那些缺失的、黯淡的部分，以完美的方式填补、点亮！
九块环绕他旋转的神碑，更是发出了愉悦的嗡鸣。它们不再仅仅汲取普通的天地元气，而是如同长鲸吸水般，吞噬着那些与自身传承同源的法则之光。太虚命碑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起更加凝实的虚幻光晕；混沌劫碑碎片之间的连接处，那新生的混沌气流变得更加粗壮、活跃；其余神碑亦是光华流转，道韵澎湃，仿佛久旱逢甘霖，进入了飞速的恢复与成长阶段。
李之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道行”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并非法力的增长，而是对宇宙万物、对规则本质的理解在疯狂加深。许多修炼上的疑难，以往需要苦思冥想、机缘巧合才能窥得一丝门径，此刻却如同窗户纸被捅破，豁然开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仿佛经历着比任何闭关苦修都要深刻千万倍的洗礼。
这古天界，对他而言，既是无边浩瀚、充满未知危险的陌生之地，却也是一座对他完全敞开的、无穷无尽的大道宝库！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座始终沉默的永恒塔。眼神中少了几分最初的警惕与茫然，多了几分探究与坚定。
“将我接引至此，让我沐浴在这法则之海中……这永恒塔，你想让我做什么？或者说，你能给我……怎样的考验与机缘？”
（第一百四十五回 中 完）
第一百四十五回（下）：源种归塔见真如，古天寂寥待新机
就在李之源沉浸于自身道韵被古天界法则不断补全、推升的玄妙状态时，他心神猛地一动，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性命交缠的异样波动——并非来自他自身，也非环绕的九碑，而是源自那冥冥中与他意识相连，却远在不知多少时空维度之外的——小壶天！
“不好！”李之源面色微变。小壶天乃他根基之地，更是存放着混沌源种本体这等逆天之物的所在！难道这古天界的接引，连他远在玄唐的洞天秘境也不放过？
然而，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前方那一直沉默如亘古的永恒塔，其最底层的塔身表面，那原本浑然一体、毫无缝隙的古朴壁面，此刻竟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泛起一圈柔和的混沌色涟漪。紧接着，一点微光自那涟漪中心浮现，初时微弱，旋即迅速放大、凝实。
那是一座微缩的、却细节分明的山峦虚影！有亭台楼阁，有灵泉药圃，有他亲手点化的黄巾力士在其中劳作，甚至能看到他几位侧妃教导子女的身影在其中一闪而逝——赫然正是他那远在玄唐的小壶天洞府的景象投影！
而就在这洞府虚影的核心，那片被重重阵法守护、孕育着混沌源种本体的区域，一点无法用颜色形容、仿佛蕴含着万物起源与终结意蕴的光芒，被一股无可抗拒、却又温和无比的力量，自那投影中缓缓“提取”了出来。
正是那枚得自程度虚空垂钓，来历神秘莫测的混沌源种！
它不再是沉浮于小壶天核心吞吐混沌气的种子形态，而是化作了一团最为纯粹、最为本初的混沌光团，其内部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有亿万法则在交织。它无声无息，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反而内敛到了极致，古朴得就像一块河边随处可见、被流水冲刷了亿万年的鹅卵石。
这混沌源种所化的光团，缓缓穿过永恒塔壁面的涟漪，仿佛游子归家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与“安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永恒塔那古朴的塔身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法则的剧烈碰撞。混沌源种的融入，就像是水滴汇入大海，自然而然，和谐无比。永恒塔依旧是那座永恒塔，甚至连一丝最细微的光华都未曾改变，仿佛只是收回了一件本就属于它的、微不足道的东西。
但李之源却清晰地感觉到，在混沌源种融入永恒塔的那一刹那，他自身与混沌源种之间那丝微妙的联系，并未断绝，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本质了！仿佛之前隔着千山万水，通过一个“中转站”（小壶天）在模糊感应，而此刻，却是直接与它的“根源”建立了联系！
与此同时，那小壶天的虚影也随之消散，塔身壁面的涟漪平复，重归古朴与寂静。
李之源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混沌源种……竟与这古仙界的永恒塔同源？！或者说，它本就是永恒塔的一部分？程度当年在时空乱流中垂钓到的，竟然是来自古天界的至高神物的一粒“种子”？！
这个猜测让他头皮发麻！程度那家伙的“运气”，简直逆天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也难怪轮回盘那等涉及世界本源的逆天之物也会被他钓到，恐怕并非全然是巧合，其中未必没有这混沌源种无形中引动的因果！
而永恒塔将他接引而来，根本目的，或许并非是为了他李之源，而是为了……收回这流落在外、不知经历了多少曲折才机缘巧合被他得到的“混沌源种”！？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那道宏大而淡漠的意念再次直接作用于他的神魂认知，这一次，带来的信息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寥与沧桑。
“纪元轮转，古界种流失于无垠虚海，承载变数，播撒希望。”
“汝，承其泽被，衍道于微末，聚势于诸界，补全法则，引动塔鸣。”
“非汝寻塔，乃塔……感召归源之机。”
“古天界……已沉寂太久。永恒……亦需变数。”
断断续续的意念，蕴含着庞大到无法完全理解的信息。李之源勉强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混沌源种是某个大世界流失在外的部分，它似乎承载着在无尽虚空中寻找“变数”与“希望”的使命。而自己，作为得到混沌源种并凭借其成长起来，甚至成功布设周天星斗大阵、促进诸界升格的“变数”，其达到一定层次后，便自然而然地引动了永恒塔的感召机制，将其连同源种一同接引回归。
这古天界，这永恒塔，并非充满敌意，反而像是一位沉寂了无尽岁月、默默观察着无量世界的古老守护者。它散播出“种子”，期待着能在渺茫的几率中，培育出能够带来新变化的可能。而自己，便是那被选中的“可能”之一。
永恒塔不再传递意念，恢复了那万古不变的沉默。但李之源却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注视”依旧停留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期许，或许……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它将他接引而来，收回了源种，却又并未驱逐他，反而让他沐浴在古仙界的法则之海中补全自身。其用意，已然明了。
这不是一场试炼，更像是一次……“报到”与“确认”。确认“种子”的回归，确认他这个“变数”的资格。
李之源深吸一口气，古仙界的先天灵气涌入肺腑，带着洗涤神魂的清凉。他看向永恒塔，目光中已无半分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悟与坚定。
原来，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际遇，背后竟牵扯着如此古老的布局与期盼。
他将目光从永恒塔上移开，望向这片浩瀚无垠、神秘无尽的古仙界。前路依旧未知，挑战必然重重，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探索欲，却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沉寂太久，需要变数么……”李之源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那我便来做这个变数，看看这古天界，这永恒，究竟藏着怎样的风景！”
他不再停留，一步迈出，主动向着那霞光万道、仙山无尽的古仙界深处走去。周身道韵在古天界法则的补全下，愈发璀璨夺目，九块神碑紧随其后，散发着复苏的嗡鸣。
（第一百四十五回 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