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四十四章：惊爆全场
“……三十年。”
这三个字，如同三颗重磅炸弹，接连投下，将原本就喧嚣鼎沸的庭院，彻底炸得一片死寂！
如果说刚才“延寿丹”三个字引发的是惊愕和质疑的浪潮，那么这清晰无比的“三十年”，带来的就是纯粹的、颠覆认知的恐怖震撼！
增寿三十年？！
这已经不是离谱，而是彻头彻尾的天方夜谭！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和骗子口中的呓语！
短暂的极致寂静之后，是更加猛烈的舆论海啸！
“多……多少？三十年？！” “我操！他真敢说啊！” “疯了吗？！这绝对是疯了！” “哗众取宠也要有个限度！这是把赵老爷子当猴耍，把我们所有人当傻子玩呢？！” “报警！应该立刻报警抓了这个骗子！”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庭院的氧气都被瞬间抽空！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陈墨，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早已千疮百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荒谬、愤怒、以及一种被愚弄的羞辱感。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再也无法抑制：
“姜总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找这么个……疯子？”
“完了，这下和颜国际也要被拖下水了！”
“我看他就是被刘大少他们逼急了，破罐子破摔，故意来捣乱的！” “赵家这次脸可丢大了……”
而在这片混乱中，刘海峰、李承杰、杨琳三人反应最为激烈，也最为直接。
“哈哈！哈哈哈！”
刘海峰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指着陈墨，声音因为大笑而变得尖利扭曲，“三……三十年？陈墨！你他妈怎么不说三百年呢？编故事都不会编！你当这是拍西游记啊？拿颗泥巴丸子就想冒充太上老君的仙丹？你他妈是在侮辱谁的智商？！”
他的话语粗俗而充满恶意，瞬间得到了周围不少同样认为被侮辱了智商的人的隐隐认同。
李承杰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不再保持那副虚伪的温文尔雅，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陈墨！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狂妄无知，现在看来，你简直是丧心病狂！在这种场合，对着赵爷爷和这么多德高望重的长辈，说出如此荒诞不经、匪夷所思的谎言！你其心可诛！”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逼视着陈墨，语气愈发严厉：“延寿三十年？且不说这根本违背科学常理，是现代医学都无法企及的领域！就算真有这种东西，岂是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能拿得出来的？你以为你是谁？上古炼气士？还是隐世神医传人？收起你这套可笑的把戏！立刻向赵爷爷和所有人道歉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话条理清晰，直指核心，瞬间将陈墨推到了一个“科学骗子”和“居心叵测”的位置上，赢得了许多理性派和年长者的暗暗点头。
杨琳虽然没有直接开口斥责，但那双凤眼中也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可理喻，她轻轻摇头，低声道：“陈墨……你太让人失望了。就算很想出头，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这太蠢了。”她似乎认定了陈墨是为了博取出位而铤而走险，选择了最拙劣的方式。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质疑、嘲讽、甚至是指责和谩骂，陈墨依旧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礁石，岿然不动。他甚至没有去看那跳脚叫嚣的刘海峰，也没有理会义正词严的李承杰和略显失望的杨琳。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平静地落在主桌之上，落在赵老爷子那张因极度震惊而表情凝固的脸上。
他在等待。等待这位经历过近一个世纪风浪、见识远超常人的老人的判断。
庭院内的喧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所有人都认为，赵家下一秒就会勃然大怒，将这个狂妄的骗子轰出去，甚至追究责任！
然而，主桌上的沉默，却持续得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久。
赵老爷子没有动怒，没有呵斥，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情绪激动的晚辈。他的全部心神，似乎都被那枚静静躺在紫檀木盒中的玄青色丹药吸引了。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仔细地、一寸寸地审视着那枚丹药。那并非普通老人昏花的目光，而是一种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的注视。他活了快一百年，经历过最残酷的战争，也见证过最飞速的发展，更接触过一些……普通人永远无法知晓的、游离于科学边缘的神秘事物和人物。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枚丹药，看似朴实无华，但他却隐隐感觉到一种……非同寻常的韵味。那不是视觉或嗅觉上的感知，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直觉的感应。很微弱，却真实存在。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太镇定了，镇定得反常！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绝对的自信和漠然，仿佛周围所有的质疑和嘲讽，在他眼中都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这种气度，绝不是一个骗子能伪装出来的！
赵尘羽此刻再也忍不住，他猛地冲到爷爷身边，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爷爷！陈墨他……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他想说自己亲身经历看到的陈墨两指捏核桃成粉，却又碍于场合无法明说，只能急切地看着老爷子，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坚信。
赵静也也上前一步，美眸含泪，声音哽咽却坚定：“爷爷，请您……请您相信陈...陈墨一次！”
赵家其他核心成员虽然心中惊疑万分，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但看到老爷子和尘羽、静怡的反应，也都强压下心中的浪潮，选择沉默观望。他们深知老爷子的眼光和决断。
终于，在满庭院的喧嚣和注视下，赵老爷子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瞬间让所有的嘈杂声平息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看赵老爷子如何处置这荒谬的一幕。
赵老爷子的目光终于从丹药上移开，落在了陈墨脸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显沙哑，却异常沉稳：“年轻人……你可知，你方才所言，意味着什么？”
陈墨平静地与他对视，眼神深邃如古井：“字面意思。”
“有何凭据？”赵老爷子追问，目光如炬，“老夫活了九十载，见过奇人异事，也听过无数谎言。空口无凭，你让老夫，让在场诸位，如何信你？”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是啊，吹牛谁不会？证据呢？
刘海峰在一旁冷笑插嘴：“赵爷爷，这还用问？他肯定拿不出证据！这种鬼话……”
“闭嘴！”赵老爷子突然沉声一喝，虽未提高音量，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将刘海峰后面的话噎了回去，脸色一阵青白。
陈墨对于赵老爷子的质疑，似乎早有预料。他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淡淡反问：“老爷子想要何种凭据？是让我找来一位垂死之人当场试药，还是现在您服下，亲身体会，自己验证？”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这……这怎么验证？难不成还能当场见效果，似乎哪种都不现实。
陈墨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自信：“丹药在此，信与不信，服与不服，皆由老爷子自行决断。我之言尽于此，无需再多证明。”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全场那些充满质疑的脸，最后落回赵老爷子身上，缓缓补充了一句，这句话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预言般的意味：
“只是，此丹离炉已有些时辰，灵韵内敛，药性最佳。若疑虑过久，恐折损效验。机会……或许只有一次。”
言下之意，爱信不信，过期不候！
这份近乎狂妄的自信和淡然，再次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他居然连一句多余的解释和证明都没有！反而将选择的压力和风险，轻飘飘地抛回给了赵老爷子！
这一刻，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期待与质疑，全都沉重地压在了赵老爷子一个人的肩上。
是相信这近乎神话的承诺，冒险服下这来历不明的丹药？还是为了稳妥起见，将其视为一场闹剧，呵斥退这个年轻人？
整个赵家老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落针可闻。
每一秒，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赵老爷子的目光，再次死死地盯住了那枚玄青色的延寿丹，胸膛微微起伏，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