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柩还没去过方束口中的地下城。
“地下城还有一个名字，你猜猜叫什么？”
李灵柩：“万箭穿心大楼。”
方束：“你怎么知道？”
李灵柩：“宋乐说过。”
方束：“有吗？”
李灵柩：“嗯。”
方束：“好像是哦。”
李灵柩倒是有点好奇什么大楼会叫“万箭穿心”大楼。
从名字上就给人一种鲜血淋漓的感觉。
他们直接乘坐电梯到负9层，是最底部，他除了自己的房间，去过的地方只有食堂。
他发现这里的居民区都分三六九等，原来玩家的排名越靠前得到了好处就越多，比如等级低的玩家只能住一楼到三楼，这里的房间通常又小又挤。
食堂区一般都是刷积分，积分等同于这个基地流通的货币。
地下城他倒是没去过，于是他问：“地下城一般有什么？”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地下城没有的。”方束卖了个神秘，“第一次去地下城的人都会大开眼界。”
李灵柩稍稍质疑：“这么夸张？”
“你记不记得我们每次从基地出来都能看到的那座巨大灰色的了望塔？”
李灵柩点点，就算是见过很多次，每次一次经过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惊讶，这种既庞大又精细的建筑到底是怎么建出来的。
人类史上再往后推一千年都不一定能建出来。
方束接着说：“那只不过是万箭穿心大楼顶端的一部分。”
电梯停住了，明明电梯写的是九层，乘电梯的时间却格外的漫长，电梯门口上方的一小块红屏幕显示着七个大字：欢迎来到地下城
那字体会流血一样，从字的最上方留下来，是血液滑落的痕迹，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暗红色。
直到电梯门完全打开，没有黑暗、阴冷，也没有常规地下城灯红酒绿繁华，这里整个世界都是暗红色的，周围的暗墙，像是胸腔里空出的容纳心脏的肉壁。
对面就是他们口中的“万箭穿心”大楼，地盘跟人类的心脏的形状一样，甚至还能分辨出哪里是心房，哪里是心室，由于室外建筑的灯一暗一明，就像心脏工作时回流充盈和射血收缩一样。
心脏的一楼四通八达，往外一扩，望眼看去的是一圈建筑，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像基筑一样的竖方体，跟一道道血管一样，而且一条条建筑每隔三五米就有一个出口，而且出口到大楼内部还搭着铁锁桥梁。
这些路，这些桥，都通往中心大楼，所以有种万箭穿心的画面。
确实足够让人惊讶。
心脏的上方便是那灰塔，由于周围都是暗红色的，那塔看上去是生锈了的黑。
人看到庞大如巨兽般的建筑时，第一反应是震撼，无法用语言描写的震撼，再然后是恐惧，会更加凸显出人类如蝼蚁一般渺小。
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喧嚷声，相对比楼上居住区的冷清，地下城有种回光返照的热闹，像是生命尽头前的至死方休，用热闹来麻痹自我。
李灵柩不太喜欢这种荒诞的感觉，用没有意义的热闹来麻痹自己。
就跟用酒精麻痹自己一样，只不过是脑子不清醒了，但心里都清明得很，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
“九哥，你第一次来吧？”方束想了想，又问：“不过你不是已经过第二站了吗？每一站中间都有很长的休息时间啊，难道你一直待在房间里？”
李灵柩没回答他的问题，问其他的，“大楼里有多少层？”
最顶端那一部分在外面，他们看不到，而且这里肯定不止有九层那么简单。这个层数应该是电梯口的数目。
“大楼有九十九层，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我去的比较多的就是一到十层………”
他们边走边说，四通八达的路上都有人，李灵柩留意了一番，什么人都有，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男人，其次是女人，老人和小孩尤为少。
“我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一把一定能赢，求求你们……我一定能赌赢……”
男人被丢垃圾一样丢了出来，除此之外，其中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还把一把像火腿肠带着弹性的东西扔了下了，那一根根的东西还在地面上欢快的跳动了一下又一下，和地面碰撞发出了肉击在地上发出的闷声。
是手指。
数不清有多少根。
只能看见男人用鲜血淋漓的手去抓，在穿着制服的男人身上摸，滑稽的蹭着，像是两个人在打闹，男人根本抓不住。
仔细看，暗红的灯光下，男人十根手指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应该是输太多出老千了。”方束跟李灵柩解释，“在这里所有玩家的积分都是透明的，只不过玩家之间相互看不到，输光了之后，就会有Npc强制把你带下桌，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出老千。”
方束左右警惕的看了看，才偷偷摸摸的说：“我听说轻则砍掉双手，重则会被副本针对，被副本针对的玩家那叫一个惨！”
听到方束的话，李灵柩觉得这里的赌场没有这么简单，便问：“赌注不仅仅是积分吧？”
方束用手掩饰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这个我也有所耳闻，低级赌场赌的是积分，高级赌场什么都可以赌，你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算是轻的，这种都是实体的，实实在在能看得见摸得着的。”
李灵柩有点好奇，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赌法，问：“什么看不见摸不着？”
方束神色认真，说：“你的过去，你的未来，还有…你的命。”
李灵柩觉得有意思：“赌过去，赌未来，赌命？”
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能赌吗？
“你还记得宋乐吗？”
方束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他的那个替身木偶，你记得吗？”
李灵柩回忆着：“他说从许愿树得到的那个？”
“后来我去查了一下，发现许愿这种危险程度的道具很可能会触发高级赌场，一旦触发了高级赌场，就说明玩家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你可以选择赌，也可以选择换。”
“木偶替身的功能是什么？”
“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