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回归与整体提升
来自仲裁庭的讯息是一份简短的嘉奖令和资源调配通知。我们成功稳定“法则静默区”（即原世界引擎残骸所在区域）、并首次完成跨概念位面高难度净化任务的事迹，已经由那位古老神尊确认并通报。作为“纪元巡狩使”，我们的权限等级被小幅提升，可以调用的神界基础资源配额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并且获得了一次进入“万法归源池”外围区域修炼的资格。
“万法归源池”是神界一处着名的修炼圣地，位于神界本源法则交汇之处。池水并非真正的水，而是高度浓缩、相对温和的法则本源显化。在外围区域修炼，能极大促进对自身所修法则的理解与融合，夯实基础，甚至有机会触类旁通，领悟到相关法则的奥秘。这奖励相当实在，正好契合我们目前需要巩固提升的需求。
而平台预警模块传来的，则是一条来自某个已连接位面（苍蓝界）的加急信息。发送者是和我们有过多次合作、关系不错的“海渊城”城主敖青。信息内容有些模糊，大意是苍蓝界最近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空间扰动和能量惰化现象，源头不明，他们尝试调查但收效甚微，怀疑可能不是本界自然产生的问题，希望我们能抽空前去查看，并提供一些跨位面的分析视角。信息末尾附上了一份不菲的预付款——一批品质上乘的“瀚海神晶”。
“看来闭关要稍微推迟一下了。”林疯狂摸着下巴，分析着两条信息，“仲裁庭的奖励可以稍后再去领取，反正资格跑不了。但苍蓝界这边……敖青这老龙一向稳重，不是大惊小怪的性格，他能发出加急求助，说明问题可能不简单。而且，‘空间扰动’和‘能量惰化’……这两个关键词让我有点不好的联想。”
我也皱起了眉头。空间扰动，能量惰化……这听起来，和我们在世界引擎残骸那里经历的、以及后来了解到的“熵增”、“终焉寂灭”的某些初期表征，有相似之处。虽然程度可能天差地别，但性质上让人警惕。
“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做出决定，“苍蓝界是我们建立初步信任的位面之一，也是未来平台的重要节点候选。于公于私，都应该去看看。而且，如果真是那种力量的早期苗头，及早发现和处理，代价要小得多。”
“同意。”林疯狂点头，“那就走一趟。正好，我们也需要在实际环境中，测试一下这次提升后的综合能力。闭关巩固可以路上慢慢进行，实践才是最好的修炼嘛。”
计划定下，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先是回复了仲裁庭，表示感谢并说明会稍后前往领取奖励。然后联系敖青，告知我们即将动身，请他提供更详细的空间坐标和异常数据。
敖青的回复很快传来，带着明显的感激和一丝忧虑。他提供了异常现象最明显的几个海域坐标，以及他们监测到的能量衰减曲线和空间褶皱图谱。林疯狂快速分析了一下数据。
“能量衰减曲线符合非自然衰竭的早期特征，空间褶皱的形态……有点像是被某种‘吸收’或‘侵蚀’造成的结构性损伤，不是常规的空间风暴或撕裂。”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很微弱，但味道不太对。我们最好尽快过去。”
没有多做耽搁，我们稍作准备（主要是林疯狂检查了一下能量储备和背包空间内的应急物资），便启动了跨位面传送。
这一次的传送，我能明显感觉到林疯狂操作上的变化。空间坐标的锁定更加精准稳定，穿越位面壁垒时的震荡感大幅减弱，对神力的消耗也有所降低。这显然是“智慧火花”提升了他的计算优化能力，以及与世界引擎符文更深融合带来的空间法则亲和度提升的结果。
甚至，在传送通道中，我还能隐约感知到他释放出的、属于“勇气徽记”的那一丝稳定波动，仿佛为我们的旅途无形中加持了一层“意志防护”，使得通道外偶尔掠过的、可能干扰心神的混沌景象，对我们影响微乎其微。
很快，我们冲出了传送通道，出现在了苍蓝界浩瀚无垠的深海上空。
熟悉的咸湿空气扑面而来，下方是蔚蓝到近乎黑色的海水，远处海天相接，视野开阔。然而，我和林疯狂刚一现身，就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里的“活力”，似乎比记忆中减弱了一些。不是说能量浓度下降了（神界的仙灵之气浓度本就远高于此界），而是那种海洋世界特有的、澎湃的生命气息和流动感，变得有些……“粘稠”？就像是奔流的河水，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胶质，虽然还在流动，却少了一份畅快与鲜活。
“看来问题确实存在，而且已经开始影响环境基础了。”林疯狂切换回电动车形态（便于低空侦察和节省能量），我则骑坐在上面，释放出神识，细细感知。
我们按照敖青提供的坐标，向着最近的一处异常海域飞去。一路上，我运转红尘法则，尝试捕捉环境中的“情感”或“意志”波动。海洋本身并无明确情感，但生活其中的亿万生灵，它们的生存意志、活动痕迹，会与环境交融，形成一种宏观的“生命场”。此刻，我感知到的“生命场”，透着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萎靡”，仿佛整个海域的生灵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这不是个体现象，而是环境层面的影响。
飞行了约半个时辰，我们抵达了目标海域。从表面上看，这里与其他海域并无太大不同，依然是碧波万顷。但当我将神识探入海水深处，并仔细感知空间结构时，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海水中的灵气流动变得迟缓，一些原本该活跃的微小能量节点暗淡无光。更深的海底，一些对能量敏感的低级珊瑚和藻类出现了不正常的灰败迹象。而在空间层面，我能“看”到一些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褶皱”和“凹陷”，仿佛空间结构本身在这里变得有些“疏松”和“脆弱”，并且这些“损伤”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吸收着周围游离的能量和……某种更本质的东西？
“检测到微弱的熵增趋势，以及……”林疯狂的车头扫描仪闪烁着微光，他的声音通过意念传来，“……一种非常非常淡的、类似‘虚无低语’但性质略有不同的‘消解’波动。不是直接攻击意识，而是在缓慢地‘稀释’存在本身的结构稳定性。就像……在给这片空间‘放气’？”
这个比喻很形象。不是猛烈的破坏，而是一种缓慢的、难以察觉的“漏损”，让这片空间及其包含的一切，逐渐失去“张力”和“活力”，向着一种惰性的、沉寂的状态滑落。
“能追踪到源头吗？”我问道。
“我试试。”林疯狂开始调动他增强后的感知和计算能力，结合世界引擎符文对空间异常的分析经验，以及勇气徽记提供的、对抗这种“消解”意志的锚定效果，对这片海域进行深度扫描。
我也全力辅助，红尘法则专注于感知那些“褶皱”处最细微的“流失感”方向。
大约一炷香后，我们几乎同时锁定了异常波动最集中的一处地点——位于海底一条巨大海沟侧壁上的、一个看似普通的岩缝。岩缝周围的海水能量惰化现象最明显，空间褶皱也最密集。
“就是那里。”林疯狂肯定道，“波动源头在岩缝深处，但岩缝本身有很强的空间遮蔽效果，我的扫描无法深入。需要近距离探查，或者……把它‘打开’。”
“敖青他们应该尝试过靠近探查，但可能受阻了。”我思索道，“这种空间遮蔽和消解环境，对本土修士的限制很大。我们下去看看，小心一点。”
林疯狂切换成适合水下行动的流线型机械鱼形态（这是他早期解锁的机械虫形态变种），我则施展避水诀，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骑乘在他背上，向着那处海底岩缝潜去。
越是靠近，那种“消解”感就越明显。周围的海水仿佛失去了浮力与阻力之间的完美平衡，游动起来格外费力。光线也变得更加暗淡，不是因为水深，而是光线的“活力”似乎也被吸走了部分，显得苍白无力。一些误入此区域的小鱼小虾，行动都变得迟缓呆滞。
终于，我们来到了岩缝前。岩缝宽约丈许，深不见底，内部漆黑一片，连神识探入都感到一种粘滞和缓慢的消耗感。岩缝边缘的岩石，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仿佛失去了矿物应有的光泽和硬度。
“这感觉真糟糕。”林疯狂评价道，“就像钻进一个快要停摆的、生锈的机器内部。我的能量护盾在持续受到微弱的侵蚀，虽然速度很慢。”
“我的神力消耗也略微增加了。”我确认道，“看来这里的‘消解’效应是无差别作用的。做好准备，我们进去。”
林疯狂开启能量护盾，将我们两人笼罩在内，护盾的光芒在这片暗淡的海底显得格外醒目。然后，他操控着机械鱼形态，小心翼翼地驶入了那道充满不祥气息的岩缝。
岩缝内部比外面更加异常。海水几乎凝滞，神识被严重压制在周身数丈范围。岩壁上的“消解”痕迹更加明显，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在岩石表面蔓延，这些纹路所过之处，岩石的结构仿佛都在变得“酥脆”。
我们沿着曲折的岩缝向深处前进了大约数百丈，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海底洞穴。洞穴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缓慢旋转的、直径约有三四丈的灰暗气旋。气旋本身并不狂暴，相反，它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它无声地旋转着，不断从周围的海水、岩石、乃至空间中，抽取出极其微量的能量和“存在感”，然后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加惰性、更加“无意义”的灰暗物质，融入自身。
而在气旋的核心，隐约可见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沉晶体，像是某种未知的矿石，又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所有的“消解”波动，正是从这块晶体上散发出来的。
“找到源头了。”林疯狂沉声道，“就是那块晶体。它就像一个……‘熵增发生器’或者‘存在稀释器’，在持续地将周围的一切‘拉低’到更沉寂的状态。虽然功率很低，影响范围有限，但如果放置不管，时间长了，这片海域乃至更大范围，都会慢慢‘死去’。”
“能判断它的来历吗？”我问道，紧紧盯着那块晶体。它散发出的波动，让我既感到警惕，又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林疯狂调动所有感知手段，结合世界引擎符文中的古老知识库进行比对分析。片刻后，他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东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也不完全是人工造物。它的结构和波动特征，有点像是……某种更高层次力量影响下的‘副产物’或者‘脱落物’。类似于‘终焉寂灭’力量掠过某个脆弱位面时，可能‘刮擦’下来的一点‘碎屑’，然后机缘巧合掉落到了这里？”
这个推测让我心中一凛。如果真是这样，那意味着“终焉寂灭”的力量影响，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无孔不入，甚至可能有一些微小的“碎屑”或“余波”，早已散落在了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静静地发挥着破坏作用。
“有办法处理它吗？”我问道。直接摧毁？会不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反应？将其封印带走？又该如何安全存放？
林疯狂思考着：“直接暴力摧毁风险未知。我的建议是，先用一个高强度的、内部循环的‘秩序场’将它暂时封印隔离，阻止它继续抽取环境。然后，我们尝试用世界引擎符文的力量，看能否将其‘解析’或‘中和’。世界引擎本身就有修复和稳定法则的功能，或许能对付这种‘消解’力量。”
“试试看。”我同意道。同时，我也开始调动红尘法则，尝试感知这块晶体是否残留有某种“意志”或“信息”。哪怕是最纯粹的破坏力量，其存在本身也可能携带一些源头信息。
林疯狂开始构建一个复杂的多重能量护盾，将其改造成一个内外隔绝的微型“秩序囚笼”，缓缓向着那灰暗气旋和核心晶体罩去。我则凝聚心神，将一缕极其精纯、融合了“智慧火花”增益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块暗沉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