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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风里的骨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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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同打翻的砚台,浓稠的墨色带着一股沉甸甸的湿气,迅速浸染、吞噬着谷底每一寸空间。最后一丝挣扎着透过层层叠嶂的天光,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垂死者,终于在陡峭崖壁的夹缝中彻底熄灭了。彻底的、近乎实质的黑暗降临,伴随着一股从地底深处、从冰冷泉水中渗出的寒意,紧紧包裹住这方被遗忘的天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腐殖土腥气,混杂着瀑布飞溅的水雾,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瀑布的轰鸣在失去了视觉参照的夜晚,性质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它不再是白昼那雄浑的背景音,而变成了充斥一切的、单调而永恒的悲歌。声音仿佛拥有了质量和体积,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钻进耳膜,震得胸腔都在微微发颤。它掩盖了太多细微的声响,却又仿佛在它的缝隙里,孕育着更多不可名状的动静——也许是岩石滚落的细碎声响,也许是某种夜行生物的悄然潜行,都在那巨大的背景音中变得模糊不清,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城城将白天拼命收集来的、仅有的那点干燥苔藓和少量细脆枯枝,在洞口内一处勉强能避开直接风口的凹陷处,小心地聚拢成一个小堆。他的手指因为寒冷和虚弱而不受控制地颤抖,关节处传来的酸痛让他每一次弯曲都异常艰难,仿佛每根手指都灌了铅。掌心因为之前攀爬和寻找草药留下的细小擦伤,在接触到冰冷的燧石时,传来一阵阵刺痛。他挑选了两块看似合适的燧石,冰冷的触感刺痛掌心的擦伤,那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到手臂,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一次撞击,只有几颗微弱的火星,昙花一现般湮灭在黑暗中,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城城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稳定住手腕,那股寒气呛得他喉咙一阵发痒,差点咳嗽出声。第二次,第三次……石块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洞内显得格外突兀,却一次次徒劳无功。希望如同那些稍纵即逝的火星,一次次亮起,又迅速熄灭。焦躁和绝望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他的心脏,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甚至开始怀疑,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自己能否成功点燃这堆火。

他调整了一下苔绒的位置,将它们拨弄得更蓬松些,再次俯下身,用尽全身的专注,将两块石头以一种特定的角度狠狠擦过。

“咔嚓!”一簇比之前都要明亮些的火星溅射出来,不偏不倚,落在了一小撮最干燥的褐色苔藓上。一个微小的、橙红色的光点顽强地停留了片刻,如同黑暗海洋中的一座孤岛。随即,一缕极其纤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袅袅升起,带着草木燃烧特有的、微苦的清香。城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凑近过去,用掌心小心翼翼地拢住那缕青烟,用最轻柔、最缓慢的气流去吹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光点,仿佛那是连接着另一个光明世界的唯一通道。

烟越来越浓,那橙红色的光点开始扩大,蔓延,终于,“噗”的一声轻响,一朵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黄色火苗蹿升起来,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苔藓和细枝。火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投下跳跃扭曲的影子,也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足以让灵魂颤抖的暖意。城城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肌肉稍微松弛了一丁点。这簇火,是黑暗中的堡垒,是文明世界残存于此的最后印记,是他们在这绝境中唯一的慰藉和屏障。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微弱的热量一点点渗透进冰冷的皮肤,驱散着骨髓里的寒意。

跳动的火光映照下,黑子蜷缩在铺着厚厚干苔的简易窝里。它侧躺着,受伤的后腿别扭地伸着,敷上的草药糊糊已经干结,混合着血污和毛发,看起来狼狈不堪。或许是因为草药的清凉镇痛作用和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它的呼吸比白天稍微平稳了一些,胸腹部的起伏不再那么急促剧烈。但偶尔,当它在昏睡中无意识地挪动身体,牵扯到伤腿时,一阵剧烈的抽搐便会传遍全身,喉咙里随之溢出几声模糊而痛苦的呜咽,像是在做着无法醒来的噩梦。那呜咽声微弱却极具穿透力,像一把细小的冰锥,反复刺穿着城城本就紧绷的神经。

城城自己则靠坐在冰冷粗糙的洞壁上,饥肠辘辘的感觉如同有烧红的铁钳在腹腔内搅动,每一次蠕动都带来一阵痉挛般的绞痛。他浑身无处不痛,从高处坠落的震荡感似乎还残留骨髓里,每一处擦伤和淤青都在寒冷中尖锐地叫嚣着,尤其是背上和胸口的内伤,让他每一次深呼吸都牵扯着脏腑,带来闷痛。疲惫如同粘稠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眼皮重若千斤,不断想要合拢。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像是随时会沉入无底的深渊。

他勉强从怀里掏出那几颗白天冒险辨认并采集到的野果。果子很小,表皮皱巴巴的,颜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黄色,看起来毫无诱人之处。他咬了一口,一股极其酸涩的汁液瞬间充斥口腔,刺激得他牙龈发酸,眉头紧紧皱起,几乎要打个冷战。那股酸意像是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到舌尖、舌根,甚至鼻腔里,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那酸涩感仿佛一路灼烧到胃里,激起一阵新的痉挛。他又捧起放在旁边石头上、用大片树叶折叠成的“水杯”,喝了几口冰冷的泉水。水很凉,暂时压下了喉咙的干渴,却也让身体的寒意更深了一层,仿佛那冰水直接浇在了五脏六腑上。这点东西,对于他几乎消耗殆尽的体力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甚至可能加速体能的流失。

谷底的夜晚,时间仿佛被冻结,又被拉得无限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与黑暗、寒冷、饥饿和疼痛进行着无声的角力。城城抱着膝盖,将身体尽量缩向火堆,目光空洞地盯着那簇摇曳的火焰,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散。他想起了阳光明媚的午后操场,少年们追逐打闹的欢声笑语犹在耳边;想起了家里餐桌上传来的饭菜香气,妈妈温柔的叮嘱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想起了秦川插科打诨的笑脸,他总能用最不正经的方式化解紧张;想起了七月带着担忧却总是坚定的眼神,她的冷静和智慧曾多次让他们化险为夷……那些平凡日常的画面,此刻遥远得如同隔世,带着一种不真实的、令人心痛的温暖,与眼前的绝境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就在他意识模糊,几乎要被疲惫和困倦彻底拖入黑暗的睡眠深渊时——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乘着凛冽的夜风,如同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精准地穿透了瀑布那沉闷而宏大的轰鸣声障,幽幽地、执拗地钻进了洞穴,钻进他的耳膜。

那声音……像是一种吹奏乐器发出的。

尖锐,却不刺耳,带着一种空灵到近乎诡异的质感,仿佛不是来自这个世界。音调起伏不定,断断续续,没有固定的旋律,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凄凉。它像是在呜咽,在哭泣,在低声诉说着某个被漫长时光遗忘的悲伤故事,或者……更像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召唤,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谷地。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接钻进人的脑海深处,搅动着最原始的恐惧。

城城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所有盘踞在脑海里的睡意和恍惚被一扫而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急速窜上头顶,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几乎是弹射般地坐直了身体,颈部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侧耳倾听,每一个听觉细胞都调动到了极致,如同雷达般捕捉着那诡异的声响。

声音很遥远,似乎来自谷底另一端那更深沉的黑暗里,或者……是来自更高处,某处月光无法照亮的、狰狞崖壁的洞穴或缝隙中。在这与世隔绝、理应除了他们再无活物的深渊之底,怎么会有人吹奏乐器?这个念头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谬感,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骇浪。

是秦川和七月吗?他们难道也遭遇不测,掉下来了?并且恰好带着一件吹奏乐器?不,这太荒谬了。城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秦川那家伙向来大大咧咧,怎么会带这种东西?七月虽然细心,但在那种仓皇逃窜的情况下,也绝无可能。更何况,这声音的音色,那种深入骨髓的古老和诡异,绝不可能是秦川那家伙或者七月能发出的。那么,是某种奇怪的鸟类求偶鸣叫?或是某种大型昆虫振动翅鞘发出的声响?但这音色太过规律,太过复杂,太过……刻意了!那起伏的调子里,分明蕴含着某种智能的、甚至是带有明确目的的节奏,绝非凡鸟或虫豸所能发出。

难道是……这片谷底的原住民?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或者,是像“鳃人”、“园丁”一样,某种他们尚未遭遇的、被“鬼兰”或类似未知存在影响而异化的人类(或非人)族群?它们在这夜晚吹响骨哨,是为了交流,是为了狩猎标记,还是为了……进行某种黑暗的仪式?

各种混乱而可怕的猜测,如同沸腾的沼泽气泡,瞬间塞满了他本已不堪重负的脑海。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身边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块,冰冷的石质触感透过皮肤传来,粗糙的表面硌得掌心发疼,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更凸显了他的孤立无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巨响,几乎要盖过那诡异的哨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跳动,口腔里因为极度紧张而变得干涩发苦,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而急促。

黑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彻底惊醒了。它猛地抬起头,原本因伤痛而耷拉的耳朵此刻像雷达一样警觉地竖立、转动,精准地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它喉咙里不再仅仅是痛苦的呜咽,而是发出了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呜呜”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强烈的不安,甚至是……一种动物本能感知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受伤的后腿却使不上力,只能焦躁地用前爪刨抓着身下的干苔,发出“沙沙”的声响,鼻翼急促翕动,试图捕捉空气中可能存在的、与这哨声相关的危险气息。它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依赖,死死地盯着城城,仿佛在询问,又像是在祈求保护。

那骨哨声——城城在心底已经无比确信,那绝对是由某种未知生物的骨头打磨、钻孔制成的哨子发出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它在忽强忽弱的夜风中飘荡了大概几分钟,像是一个迷途的幽灵在黑暗中徘徊寻觅,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吹奏者也在移动,或者被风吹得改变了方向。然后,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消失得如此彻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极度疲惫和紧张下产生的集体幻觉。

然而,谷底并没有因此恢复“正常”。那永恒的瀑布咆哮依旧,但在城城此刻的感知中,这恒定的背景音之下,似乎隐藏了更多细微的、蠢蠢欲动的声响。是风吹过石缝的呜咽?是夜行小兽蹑足踩过落叶的窸窣?还是……某种东西在黑暗中移动时,与地面摩擦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动静?他分不清,也无法确认。寂静比声音本身更让人恐慌,因为它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恶意。未知的恐惧如同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城城的心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仅仅是面对自然险恶的状态。这诡异的、来历不明的骨哨声,像是一把冰冷而锈蚀的钥匙,粗暴地打开了他心中更深层、更幽暗的恐惧之门。这个谷底,绝不仅仅是一个物理上的囚笼,它更是一个活着的、呼吸着的、隐藏着无数未知与难以理解存在的诡异之地。它有自己的规则,有自己的住民,有自己的……秘密。而他们这些意外闯入者,不过是暴露在黑暗中的、微不足道的猎物。

他紧紧靠着冰冷粗糙的洞壁,仿佛那坚硬的岩石能给他一丝支撑,汲取一点点虚无的力量。一手无意识地、反复地抚摸着身边躁动不安的黑子,指尖传来的颤抖不知是来自黑子,还是来自他自己。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着那块边缘锋利的石块,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仿佛那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与绝望对抗的武器。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在黑暗中努力扩张,试图穿透洞口外那浓得化不开的无边黑暗,警惕着任何一丝一毫可能出现的异动——一个模糊的影子,一双反光的眼睛,或者,那骨哨声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漫长的夜晚,因为这突如其来、又骤然消失的诡异声响,被赋予了全新的、更加煎熬和充满未知恐惧的意义。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原本计划的天亮后探索谷底、寻找出路的想法,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重、更加不祥的阴影。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是新的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是未知的危险,还是……那骨哨声的主人?

城城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后背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那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物渗入肌肤,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翻腾的惊惧。洞外,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仿佛有生命的活物在缓缓蠕动,随时可能吞噬掉这簇微弱的火光。风声穿过谷底嶙峋的石林,发出千奇百怪的呜咽,时而像女人低泣,时而像野兽垂死的哀鸣,与瀑布永恒不变的轰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曲。

他竖起耳朵,拼命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试图从那混杂的声音中分辨出可能存在的威胁。每一次岩石滚落的细碎声响,都让他心脏骤停一瞬;每一次风吹动洞口藤蔓的摇曳,都让他肌肉紧绷,握紧手中的石块。黑暗剥夺了视觉,却让听觉和想象力变得异常敏锐,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他仿佛能感觉到有无形的视线穿透黑暗,落在自己身上,冰冷而黏腻,带着不怀好意的审视。

时间在极度紧张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城城不敢放松警惕,尽管疲惫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他的意志。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眼皮却沉重得不断打架。有一次,他几乎要陷入昏睡,脑袋猛地向下一顿,瞬间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利用疼痛来驱散睡意。黑暗中,那短暂的骨哨声留下的回响,仿佛依旧在他耳膜深处震荡,带着某种不祥的余韵。

黑子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紧绷的情绪,它不再呜咽,只是紧紧依偎在城城腿边,身体微微颤抖,耳朵依旧警惕地转动着,湿凉的鼻头不时轻轻蹭一下城城的手背,仿佛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在确认主人的存在。它受伤的后腿偶尔会因为疼痛而轻微抽搐一下,但它强忍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用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绿光的眼睛,忠诚地守护着城城的方向。

城城低头看了看黑子,心中涌起一股混杂着心疼与责任的复杂情绪。他不能倒下,为了黑子,也为了可能还在某处等待他的秦川和七月。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堆火上,小心翼翼地添加着为数不多的枯枝,让火焰维持在一个不至于太快熄灭,又不会过度消耗燃料的程度。跳动的火苗在他瞳孔中闪烁,映照出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恐惧,以及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

他开始在脑海中反复回忆那骨哨声的细节——它的音调、节奏、持续时间。试图从中找出某种规律,或者推断出吹奏者的意图。是随意的吹奏,还是某种信号?是召唤同伴,还是驱赶猎物?或者,就像他之前最坏的猜想,是某种黑暗仪式的序曲?每一个可能性都让他不寒而栗。他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关于原始部落或者神秘文明的记载,其中不乏使用特定声音进行沟通或施展力量的描述。难道这谷底,真的存在着某种未被外界知晓的、拥有诡异力量的群体?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如果面对的是看得见的猛兽,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这种无形无质、仅凭声音就能带来未知恐惧的存在,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甚至连敌人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

夜更深了,气温也降得更低。尽管有火堆,寒意依旧如同无孔不入的水银,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城城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凉麻木,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他不得不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尽量靠近火源,汲取那一点点可怜的热量。饥饿感也再次汹涌袭来,胃部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绞痛,让他几乎想要干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几颗野果,最终还是忍住了。这点东西,必须留到更关键的时刻。

就在他与生理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恐惧艰难抗争时,洞外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不同于风声和水声的异响。像是某种重物拖拽过地面的摩擦声,又像是……某种东西踩断了枯枝?

城城猛地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连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他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手中的石块被他攥得咯吱作响。黑子也瞬间抬起头,喉咙里发出被压抑到极致的、几乎听不见的低吼,全身的毛都微微炸起。

那声响只出现了一次,便再无声息。仿佛只是幻觉,或者是某种夜行动物无意间弄出的动静。

但城城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维持着高度戒备的姿势,直到眼睛因为长时间瞪视而酸涩流泪,直到紧绷的肌肉开始发出抗议的酸痛,洞外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传来。

然而,这种死寂般的平静,并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那骨哨声,那可能的拖拽声,像两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他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无眠,而天亮之后,等待他们的,也绝不会是安全的坦途。这个谷底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邃、更加危险。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找到更多的食物和水,然后……去面对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吹响骨哨的未知存在。这是生存的唯一途径,尽管前路布满荆棘,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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