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天裂谷的时空碎片
万邪窟的硝烟散尽三月后，通天树的叶片突然开始泛黄。林砚指尖抚过枯萎的叶尖，能清晰感受到巨树的灵脉在震颤，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紫晶吊坠悬在半空，折射出的光在地面投下破碎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交错，竟与上古流传的“时空符”极为相似。
“是天裂谷的方向。”楚风的青锋剑突然指向西北，剑穗上的麒麟虚影焦躁地刨着蹄子，“昨夜观星，紫微垣的星轨断了一截，落星的位置正好是天裂谷。”
阿竹铺开最新绘制的大陆舆图，天裂谷的位置被一圈淡紫色光晕笼罩，光晕里的线条时隐时现，像是被揉皱的纸：“我爹的手札里说，天裂谷是上古‘时空之战’的遗迹，谷里藏着能穿梭时空的碎片，一旦失控，周围的地域会被卷入时间乱流。”
九儿九条尾巴绷得笔直，狐火在鼻尖不安地跳动：“我能闻到‘遗忘’的味道，谷里的灵力很奇怪，像是被水洗过，连通天树的根须都不敢往那边扎。”
三人一狐赶到天裂谷时，谷口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原本连绵的山峦竟变得支离破碎，有的崖壁还挂着未融化的冰川，相邻的巨石却泛着焦黑的岩浆痕迹；谷道里的溪流一半是奔涌的活水，一半是凝固的冰雕，水面上漂浮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早已失传的符文。
“时间在这里是混乱的。”林砚蹲下身，指尖触碰溪流的冰面，冰下冻着条三百年前才灭绝的“流光鱼”，鱼鳍还保持着摆动的姿态，“刚才看到的冰川是千年前的景象，岩浆却是百年后的预兆，时空碎片正在撕裂谷内的时间线。”
楚风挥剑劈开块坠落的巨石，石屑落地的瞬间竟化作粉末，随风飘散：“这些石头来自未来，被时间乱流抛到了现在。再往前，恐怕会遇到更诡异的东西。”
深入谷中三里，前方突然传来厮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穿着兽皮的远古修士正与影阁的残党缠斗，那些修士使用的武器还是粗糙的石矛，却能引动纯粹的天地灵气，影阁弟子的蚀灵魔功在他们面前竟如薄纸般脆弱。
“是时空碎片带来的‘过去残影’。”阿竹迅速在舆图上标注，“他们的灵力还停留在上古时期，不受现在的邪祟影响。”
突然，一个远古修士被影阁弟子的骨刀刺穿胸膛，他踉跄着倒下，手中的石矛掉落在地，矛尖的符文亮起，竟在地面炸开道裂缝，裂缝中涌出的银光将周围的时空扭曲，影阁弟子的身体开始快速老化，转眼就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瘫在地上化作飞灰。
“快跑！是时间风暴！”林砚大喊着祭出冰魄珠，寒气在众人身前凝成冰墙，挡住银光的侵蚀。冰墙接触到银光的瞬间，表面迅速结霜又融化，反复数次后，竟浮现出冰层下的年轮——那是被强行加速的时间痕迹。
穿过时间风暴，前方出现一座悬浮的石台，台上嵌着块不规则的晶体，晶体表面流淌着七彩流光，正是时空碎片的核心。碎片周围盘旋着三道身影，为首的是个穿着现代服饰的中年修士，袖口绣着影阁的标志，手中捏着块黑色令牌，正试图用蚀灵魔功污染碎片。
“是影阁的‘时光使者’。”楚风认出那人腰间的令牌，“传闻他们能借助时空碎片穿梭过去，当年青木门被灭门，就有他的影子。”
中年修士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林砚，没想到吧？我从十年后回来，就是为了在你彻底成长前，夺走时空碎片。有了它，影阁能回到过去改写一切，你们的胜利不过是泡影。”
他突然捏碎令牌，周身的时空开始扭曲，整个人化作道残影，瞬间出现在林砚身后，骨爪带着黑气抓向他的后心。九儿反应极快，九条尾巴在林砚身后织成金网，骨爪撞在网上，竟被狐火灼烧得冒起黑烟。
“十年后的你，也不过如此。”林砚转身挥出冰魄珠，寒气冻结了中年修士的动作，紫晶吊坠的光芒刺入他的识海，“你穿梭时空时沾染的时间戾气，比蚀灵魔功更毒，根本承受不住碎片的力量。”
中年修士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皮肤时而年轻时而苍老：“你懂什么！只要掌控时间，我就能救回所有人……”他的话没说完，身体突然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被时空碎片吸收，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嘶吼。
另外两道身影见状，同时催动灵力，试图抢夺碎片。林砚迅速布下梧桐藤阵，木灵之力顺着藤蔓蔓延，将两人困在阵中：“楚风，用焚天诀攻击阵眼，这些人能在时间乱流中存活，靠的是碎片的庇护，毁掉阵眼就能破掉他们的防御！”
楚风的青锋剑燃起赤色火焰，麒麟虚影在剑光中咆哮，狠狠劈在阵眼的藤蔓节点上。火焰顺着藤蔓蔓延，将困在阵中的影阁残党灼烧得惨叫连连，他们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显露出被时间侵蚀的真面目——早已是枯骨，全靠碎片的灵力维持着人形。
解决掉残党，林砚走上石台，指尖刚触碰到时空碎片，无数画面便涌入脑海：上古修士用碎片封印邪祟的场景、影阁初代阁主试图滥用碎片的疯狂、十年后通天树枯萎的惨状……这些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块刻着“归位”二字的石碑上。
“碎片需要回到它原本的位置。”林砚握紧碎片，能感受到它与天裂谷地脉的共鸣，“时空之战后，它被震离了原位，才导致时间线紊乱。”
楚风与阿竹合力搬开石台上的巨石，露出底下的凹槽，形状与时空碎片完美契合。当碎片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天裂谷剧烈震动，那些混乱的时间景象开始倒流——冰川融化成溪流，岩浆凝固成岩石，远古修士的残影化作光点消散，未来的巨石重新落回时空裂缝。
石台周围的地面裂开，露出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上，“归位”二字亮起金光，与通天树的灵脉相连。林砚能清晰地感觉到，巨树的枯萎正在逆转，泛黄的叶片重新焕发生机。
“结束了？”阿竹喘着气瘫坐在地，舆图上的淡紫色光晕正在褪去，“时间线稳定了？”
林砚摇头，指尖的紫晶吊坠仍在发烫：“碎片归位只是暂时的，它的力量太强大，需要有人镇守。”他看向楚风，“青木门的古籍里，有没有关于‘时空守护者’的记载？”
楚风回忆片刻，点头道：“据说需要化神期以上的修士，以自身灵脉为锁，与碎片建立共生契约，代价是永远不能离开天裂谷。”
“我留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只见海沙派掌门拄着拐杖走来，他的身体因心核归位而恢复了些气力，“我活不了多久了，用最后的灵脉镇守碎片，正好偿还当年没能阻止影阁的债。”
林砚刚要拒绝，海沙掌门却按住他的手：“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我，该为这片大陆守好最后一道门。”他走上祭坛，将手掌按在石碑上，周身的灵力与碎片共鸣，形成道金色的结界，将整个天裂谷笼罩。
离开天裂谷时，林砚回头望了眼祭坛的方向，海沙掌门的身影已与结界融为一体，石碑上的“归位”二字旁，多了行新的刻痕——“守时如守心”。
九儿蹭了蹭林砚的手心，狐火温暖而坚定：“他会没事的，时空碎片会护着他。”
楚风收起青锋剑，剑穗上的麒麟虚影安静下来：“接下来去哪？通天树的灵脉虽然稳定了，但我总觉得，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我们。”
林砚望向天际，紫晶吊坠与通天树的灵脉遥相呼应，传递来遥远的感应——极西的荒漠深处，有股比邪祟之源更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那力量不属于这个时代，却与时空碎片有着同源的波动。
“去荒漠。”林砚握紧拳头，化神中期的灵力在体内翻涌，“那里有我们必须面对的东西，或许……能解开时空碎片的终极秘密。”
阿竹展开新的舆图，在极西的位置画下个问号：“我爹的手札里说，荒漠中心有座‘遗忘之城’，进去的人都会失去记忆。看来这次的试炼，和‘记忆’有关。”
三人一狐的身影消失在天裂谷的出口，身后的谷口渐渐被风沙掩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只有祭坛上的结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守护着这片大陆的时间线，也守护着一个老人最后的道心。
通天树的枝叶在天际舒展，嫩绿的新叶间，似乎藏着未来的影子。林砚知道，无论前方是遗忘之城还是更遥远的未知，只要身边的伙伴还在，只要道心未改，他们就能在时间的洪流中，守住属于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