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银凇止境，邪魔低语
谢拉格的雪尘尚未在辉光狮翼兽的羽翼上完全消融，端坐于兽鞍之上的凌曜却缓缓睁开了双眼，菱形瞳孔中流转的光芒穿透云层，望向了更北的方向。
“北境……在‘哭泣’。”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袖间，那里封印着乌萨斯恶神科西切本源的黑色宝石，正传递出微弱却冰冷的共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留在霜星手背上的 「位标」 传来了灼热的讯息。通讯接通，霜星（叶莲娜）清冷中带着一丝紧迫的声音在凌曜脑海中响起：“凌曜先生，北境……萨米那边出了状况。我的小队在边境巡逻时，发现了从未见过的黑色冰晶，它们在侵蚀土地，扭曲生物……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很像……很像之前附身塔露拉的那个东西，但更原始，更疯狂。”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对这片冰原还算熟悉。如果你们要前往调查，雪怪小队……愿意充当向导。”
凌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启示」 的指引与现实的呼唤在此刻完美契合。“很好，叶莲娜。约定地点汇合。”
...
当辉光狮翼兽降落在萨米边境的雪松林外时，霜星和她精锐的雪怪小队已然在等候。再次见到凌曜，霜星冰蓝色的眼眸中少了几分以往的绝望与疏离，多了些许属于“生”的灵动，她体内由凌曜构筑的 「魔术回路」 稳定地运行着。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霜星没有寒暄，直接指向远处一片颜色明显深沉的雪地，“那种黑色的冰，蔓延得很快。而且，有东西在冰里活动。”
在霜星小队的引领下，众人深入萨米。这里的风雪似乎都带着古老的韵律，林间偶尔可见雕刻着怪异符号的巨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同于源石能量的灵性波动。
他们在一个萨米部落稍作休整。部落的萨满，一位脸上布满树皮般皱纹的老人，接待了他们。当凌曜问及黑色冰晶与可能的古老威胁时，老萨满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敬畏。
“外乡人，你们触及了萨米最深沉的噩梦……”老萨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沙哑如同风刮过枯枝，“神灵藏身万物，最初的密文是遍布山野的哀鸣……那是‘邪魔’的低语，来自世界之外的污秽。”
他拿出一些古老的、刻画着特殊图案的木牌——密文板。“萨米曾经预兆自身，显现被火焰熔化的山脉与冰原，祂们的战争远在万物醒来之前，且还将再来。”
正当老萨满试图解读更多密文时，部落外围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与战斗的嘶吼！
众人冲出帐篷，只见营地边缘，部落的战士们正与一些形态扭曲、仿佛由黑色冰晶与阴影构成的生物激烈交战。这些生物的攻击带着一股侵蚀理智的寒意，正是霜星所说的“邪魔”！
而在战团的最前方，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手持一柄巨大的、仿佛由枯木与寒铁打造的武器，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斩裂风雪的气势，独自抵挡着最多的邪魔。他的身躯上已然带伤，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一种近乎绝望的坚韧。
那是 “木裂”埃克提尔尼尔，树痕部落的首领，北地最强大的战士，萨米人心中共同的英雄。
凌曜没有犹豫，「愚者假面」 的力量悄然发动。他并未直接攻击，而是针对邪魔的“侵蚀”概念，强加了一条简单的规则：【此地，污秽侵蚀之力，其速减缓三成】。
霎时间，前方战士们压力骤减。埃克提尔尼尔诧异地回头，目光瞬间锁定了气质迥异的凌曜一行人。
击退这批邪魔后，埃克提尔尼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凌曜等人，最终落在凌曜身上，声音低沉而沙哑：“外来者……你们的力量……非同一般。但北境的绝望，远超你们的想象。”
他指着邪魔涌来的方向，那片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它们在试图完全打开 ‘门’ ……‘星门’之后，是连死亡都能吞噬的黑暗。我看到过……被熔化的山脉，被冻结的火焰……那是萨米预兆的终末。” 他被命定的厄运折磨，被眼前的绝望埋没。
“带我们去‘门’那里。”凌曜平静地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埃克提尔尼尔沉默地看了他片刻，那沉寂的眼眸中，似乎因凌曜的话语，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苗。“……跟上。如果这是命运，那我……选择抗争到底。”
穿过布满诡异几何结构冰晶的峡谷，众人终于抵达了北境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由扭曲光线和不断崩坏重组的冰晶构成的 “星门” 矗立在眼前，门内是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和热的黑暗。难以名状的邪魔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而在“星门”之前，两个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身影已然降临。
一位，身披仿佛由星辰轨迹编织的长袍，手持沙漏与卷轴，他是路加萨尔古斯，历法之王。
另一位，身着厚重的黑色铠甲，挥舞着撕裂大地的鞭刃，他是哈兰杜汗，大地之鞭。
（玩家社群常戏称其为“双王”。）
“凡物……安敢窥视终焉？”历法之王的声音如同无数时空的回响。
凌曜踏步上前，眼中菱形光芒大盛，周身浮现出无数悖论符号的光影。
“此方天地，尚轮不到尔等域外污秽……妄称终焉！”
「万象悖论，于此显现」！
...
战斗的余波平息，“星门”暂时被凌曜以「第五法·熵之逆转」 结合 「悖论剧场」 的规则强行封闭、固化。历法之王与大地之鞭的投影也被暂时击退。
埃克提尔尼尔拄着战斧，喘息着，看着凌曜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震撼。他沉默地单膝跪地，以萨米最崇高的礼节向凌曜致意。
“树痕部落……乃至所有仍在抗争的萨米部族……愿追随您的光芒，‘万象之主’。” 他沉默着伸手，试图挽救萨米的部族，如今，他似乎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凌曜扶起他。“守望此地，积蓄力量。‘万象圣殿’需要北境的坚盾。”
他看向霜星。霜雪微微点头：“我和雪怪小队会暂时留在这里，帮助他们。”
就在此时，一直忙于扫描记录的普瑞赛斯忽然抬头，冷静地汇报：“检测到强烈能量波动，源头……伊比利亚方向。‘深蓝之树’ 活性异常激增，已达到临界点。推测，深海下的‘存在’已被惊动，或即将苏醒。”
凌曜闻言，遥望南方，目光深邃。
“北境的风雪暂歇，”他轻声道，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南方的海潮深处，另一重阴影已悄然漫过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