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曜
蓝星，华夏国，海州市。
九月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室内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光轨。灰尘在光束中缓缓起舞，仿佛拥有了生命。7点25分，闹钟尚未响起，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声。
哈，终于熬到工作稳定了，看来我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凌曜慵懒地躺在懒人沙发里，一头黑色碎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他穿着件水墨风格的夹克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嘴里叼着半片全麦面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明日方舟的登录界面在屏幕上亮起，他熟练地开始每日的剿灭任务。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那是他十分钟前泡好的速溶咖啡，此刻正放在茶几上缓缓冷却。
这是一套约100平米的两室一厅，装修风格简约而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动漫海报，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手办和游戏光碟。阳光洒在浅灰色的地毯上，将整个房间渲染得温暖而宁静。
不知道这罗德岛每日都要剿灭几百号人的医药公司，如果普通人穿越进去的话，会不会比我所在的这个垃圾企业的工作福利好呢？凌曜一边操作着游戏，一边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调侃。
完成每日任务后，他将杯中微凉的牛奶一饮而尽。牛奶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淡淡的甜味。他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随后将游戏切换到自动战斗模式，开始了每周的红玉剿灭任务。
卫生间里，凌曜望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相当俊朗的脸庞，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藏着星辰，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他拿起牙刷，薄荷味的牙膏在口中泛起清凉的泡沫。
［检测到宿主已达到预定条件，系统正在启动中……］
一个突然出现的半透明光屏突兀地悬浮在空气中，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界面设计简陋得像是某个劣质的游戏mod，字体还是那种像素感很强的复古风格。
咣当！
凌曜手中的哑铃应声落地，好在下面垫着瑜伽垫，只发出一声闷响。他正在进行的晨间锻炼被迫中断，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楼上的！你没事吧？！楼下传来邻居关切的询问声，隔着地板显得有些模糊。
没事，没事！凌曜急忙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抱歉啊王哥，撸铁不小心手滑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阳光依旧温暖，房间依旧安静，唯独那个光屏固执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凌曜跌跌撞撞地走到阳台，一屁股坐在瑜伽垫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海。他下意识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疼……
真实的痛感让他意识到这不是梦境。那些突然涌现的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子，折射出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浩瀚星海中的凝视，无数世界的生灭，还有一个冷漠到令人战栗的身影——那是他自己，又不是他自己。
（不是假的？）
（等等……原来如此！）
凌曜缓缓抬起头，镜中的倒影让他微微一怔。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得令人窒息。原本清澈懵懂的大学生神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世不恭的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表象。
像我这么帅又在任何事上一学就会的天才，看来真的是个「穿越者」啊……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语气轻佻得像个即将登台的小丑。
但下一刻，这个笑容就消失了。凌曜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冷静得可怕。为了稳固自己的精神，所以沉睡后捏造人类躯体，然后轮回转世体验情感不至于醒来灭世？他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洗手台。
鬼才信呢！
他突然冷笑一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水迹。抬起头时，他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社畜青年，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
（是沙耶之歌里主角的视觉出问题的那种病，还是我时常吐槽这个世界太过无趣，所以才精神失常以为自己有系统了？）
凌曜仔细打量着这个他居住了两年的家。每一处细节都如此真实：书架上积攒的灰尘，茶几上还没收拾的外卖盒子，墙上挂着的限量版动漫海报。这些都是他一点点攒钱买下的，记录着一个普通社畜的生活轨迹。
这个100平米的小窝虽然不算豪华，但每一处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五年的加班，省吃俭用，再加上父母的一些资助，才全款买下了这个安身之所。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再真实不过，不可能是某个整蛊节目的布景。
无聊。他轻声说道，试图压下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脆弱易碎的不真实感。
他拿起手机，刻意忽略那个仍然悬浮在空中的光屏。手指划过屏幕，点开外卖软件，又关上。如此反复几次，最终还是将手机扔回沙发上。穿衣，穿鞋，拿钥匙，一系列动作机械而流畅。
小区里的晨练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个老人在长椅上晒太阳。凌曜戴着耳机，却什么音乐都没播放。他的脚步有些凌乱，眼神飘忽，与往常那个总是从容淡定的他判若两人。
记忆的洪流仍在冲击着他的意识。那些碎片化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无尽虚空中的凝视，弹指间星辰湮灭的瞬间，还有那种漠视一切的冰冷……这些画面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
在小区门口，他撞见了正要出门的楼下邻居王大哥。这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是个热心肠，当初凌曜刚搬来时没少受他照顾。
小曜，一大清早这么没精神，昨晚熬夜打游戏了？王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爽朗。
凌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只是好不容易生活稳定，一大清早没有按照曾经设想的那样一觉睡到自然醒，突然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王大哥大笑起来，独立自主的男人嘛，刚开始谁都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道别。凌曜望着王大哥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深邃。那种不真实感又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算了，我思故我在！他突然轻笑出声，想起笛卡尔的名言。是啊，无论如何，能够思考的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这就够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霹雳霹雳App，指尖在收藏列表里滑动。《刃牙》的封面映入眼帘，那个充满暴力美学的世界，那些追求极致肉体的格斗家……
第一个穿越世界，就是你了！凌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那一刻，他眼中闪过的光芒，既有着期待，又带着几分危险的疯狂。
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光屏突然闪烁了一下，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世界坐标锁定中……正在建立连接……］
［目标世界：《刃牙》系列］
［传送倒计时：23:59:59］
凌曜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中涌起的奇异期待。无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这场冒险，似乎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