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到第十五天时，仓库里的应急灯终于照到了空纸卷。
苏清月捏着最后半卷卫生纸，蹲在物资架前，眉头皱得很紧——这卷用完，再想擦手、擦脸，只能用粗糙的布条，末世里本就容易脏，没了纸太不方便。
“刘哥，纸快没了。”
她抱着空纸筒走到刘夏身边，声音带着点急。
刘夏正擦着长刀，刃口的淡绿光在应急灯下闪了闪，听到这话，停下动作：“附近的便利店之前都搜过了，只剩学校那边的没去——上次晚秋说那边植物安静，应该没危险。”
林晚秋这时从窗边转过身，指尖还捏着颗感应草种子。
淡绿色的异能微光在她指缝间晃，种子的叶片朝着学校方向，没半点晃动：“刚感应过，学校附近的灌木和草坪都很稳，没变异兽活动的痕迹，也没人类打斗的动静，安全。”
她走过来，把种子塞进刘夏口袋：“捏碎它我就能定位你，遇到危险别硬拼，我和清月等你回来。”
刘夏点头，把长刀别在腰后。
他伸手揽过两女，左边的苏清月软得像团棉花，手里还攥着空纸筒；右边的林晚秋带着植物的清香，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腕——这半个月没外出，三人窝在安全屋，倒比平时更亲近，连呼吸都透着默契。
“我去去就回，顶多两个钟头。”
他低头吻了吻苏清月的发顶，又蹭了蹭林晚秋的额头，“你们在家把壁炉的火看好，别让它灭了，我回来还想喝热粥。”
苏清月往他怀里钻了钻，手在他腰上捏了下：“别大意，学校那边说不定有流浪汉躲着，上次五金店就遇到过捡垃圾的。”
林晚秋也补充：“要是感应到植物突然晃，我会立刻给你发信号，你看到种子发光就往回跑。”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全是苏清月的忙碌身影。
她从储物箱里翻出个帆布背包，先垫了层防水布——外面还在飘小雨，怕里面的东西受潮。
然后往里塞物资：两包灵果干（饿了嚼）、半壶灵果水（渴了喝）、打火机（防小变异兽）、备用防滑绳（怕长刀缠绳松了），最后还把空纸筒塞进去，“看到卫生纸就按这个牌子拿，软点，你擦脸也舒服。”
刘夏靠在旁边看着，嘴角勾着笑。
她整理装备时格外认真，头发垂在脸前，时不时用手背蹭一下，指尖碰到灵果干时，还会偷偷往嘴里塞一块——这半个月零食吃得省，她早就馋了。
“偷吃什么呢？”
刘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苏清月瞬间红了脸，赶紧把嘴里的果干咽下去：“没、没偷吃，就是尝下坏没坏。”
林晚秋在旁边笑出声，递过来颗新鲜灵果：“别偷吃干的了，这个甜，给你留的。”
等背包整理好，刘夏已经换好了速干衣。
黑色的衣料贴在身上，衬得他胳膊上的肌肉更紧实，上次练强化留下的浅疤在灯下若隐若现，透着股刚硬的劲儿。
苏清月走过来，帮他把背包带调紧，手指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肩带别太勒，你上次扛钢筋，肩膀还没好全。”
林晚秋则蹲下身，帮他检查鞋带——末世里穿鞋得紧，不然跑起来容易掉，“这个鞋带我换了新的，耐磨，比之前的结实。”
一切准备妥当，刘夏拎起背包。
推开门时，小雨还在飘，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越野车就停在院门口，半个月没开，车身落了点灰，却依旧透着股威慑力——上次杀变异狗时溅的血，早被雨水冲干净，只剩轮胎上的泥印，证明它跑过多少危险路。
“上车慢点，雨刷器我昨天修过了，好用。”
苏清月追出来，手抓住他的胳膊，没舍得松开，“记得找软点的卫生纸，别拿糙的，你皮肤容易磨红。”
刘夏点头，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狠狠吻了一口——带着灵果的甜，把她的话全堵在嘴里，“知道了，我的小管家。”
林晚秋也走过来，帮他把领口拉好：“路上别开太快，积水还没退干净，小心滑。”
刘夏松开苏清月，又抱了抱林晚秋。
她的身体比平时暖些，大概是刚用了异能，指尖还带着点微光：“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转身坐进驾驶座，拧动车钥匙——发动机“突突”响了两声，稳稳启动，比平时更有力，大概是这半个月保养得好。
雨刷器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的雨丝。
刘夏看了眼后视镜，苏清月和林晚秋还站在门口，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拐过街角，才看不见。
他握紧方向盘，脚下踩了油门——学校在城东，离安全屋不算远，走小路的话，一个钟头就能到。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林晚秋的声音，带着点异能的轻哑：“刚感应到学校门口的梧桐树很稳，没异常，便利店的玻璃门好像没碎，里面的东西应该没被抢空。”
刘夏按下对讲键，声音稳：“知道了，我到了就先看卫生纸，找到就往回走。”
“别只找纸，看看有没有卫生巾，我和清月的也快没了。”
苏清月的声音抢了过来，带着点不好意思，“还有，要是有巧克力，再带两盒，上次的吃完了。”
刘夏笑了，“记着呢，都给你带。”
越野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路边的断墙上。
沿途的废墟还是老样子，废弃汽车歪在水里，断墙露着钢筋，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车顶，看到车来，扑棱着翅膀飞走。
刘夏没分心，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这半个月没外出，手都有点痒，不过这次是补物资，不是打架，能安稳最好。
快到学校时，对讲机又响了。
是林晚秋：“学校里的植物也很稳，篮球场的草坪没被踩过，应该没人进去过，便利店安全。”
刘夏应了声，心里松了口气。
他把车停在学校对面的废弃超市门口，这里能看到便利店的门——果然没碎，玻璃上蒙着层灰，却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货架，没倒多少。
刘夏推开车门，把背包甩在肩上。
手按在腰后的长刀上，脚步放轻，往便利店走——就算林晚秋说安全，也不能大意，末世里的危险，从来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玻璃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的空气带着点霉味，却没血腥味，货架上果然堆着不少东西，最显眼的，就是最里面的卫生纸货架，还剩大半排。
“找到了。”
刘夏心里一喜，快步走过去。
拿起一包卫生纸，摸了摸——软的，正是苏清月要的牌子。
他没客气，把能拿的都往背包里塞，一共八包，够三人用两个月。
然后又找卫生巾，在货架下层，还剩五包，全塞进背包侧兜。
最后在零食区找到两盒黑巧克力，是苏清月爱吃的那款，没受潮，也装进去。
刚想转身离开，眼角突然瞥见货架后面。
那里好像有个影子，动了一下——不是变异兽，像是人的衣角，还带着点粉色。
刘夏的手瞬间握紧长刀，脚步放轻，慢慢绕过去——林晚秋没感应到有人，难道是她漏了？还是这人刚躲进来？
阴影里的动静更明显了，还传来轻微的“呜呜”声，像是在哭，又怕被人听见。
刘夏皱紧眉头，猛地绕到货架后面——看清里面的人时，他愣了一下：是个女孩，看起来十八九岁，穿着粉色的校服裙，头发湿得贴在脸上，怀里抱着个书包，正缩在角落发抖，看到他，眼睛瞬间睁大，满是恐惧。
刘夏的手松了松长刀。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抢物资的，倒像是被困在这里的学生。
他刚想开口，对讲机突然响了，是林晚秋的声音：“刘哥，刚才感应到便利店的植物晃了下，是不是有人？”
刘夏按下对讲键，声音放轻：“没事，遇到个学生，好像被困住了，我问问情况。”
阴影里的女孩听到这话，身体抖得更厉害，却小声开口：“你、你是好人吗？能不能给我点水？我渴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