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砸在柴油桶上。
嗒嗒响，混着远处变异兽的嘶吼。
刘夏刚把第五桶柴油拎到车旁，指节还沾着油罐口的油污，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砍他！别让他跑了！”
粗哑的吼声裹着风冲过来。
是之前被打跑的络腮胡，这次带了两个人，手里的砍刀在雨里闪着冷光，直奔刘夏后心。
刘夏的反应快得像本能。
没回头，脚尖往侧后方一滑，积水溅起半尺高。
砍刀擦着他的衣角劈在地上，“当”的一声，火星子溅在柴油桶上，瞬间熄灭。
没等对方收刀。
刘夏手里的长刀已经反撩出去。
刀刃带着灵果汁液的淡绿光，精准劈在络腮胡的手腕上。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溅在旁边的柴油桶上，暗红的血珠顺着桶壁往下滑，混着雨水聚在桶底。
“啊！我的手！”
络腮胡惨叫着跪倒在地。
断了的手腕还在冒血，砍刀“哐当”掉在积水里，他捂着伤口滚来滚去，疼得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剩下两个跟班没敢停。
一个瘦猴举着铁棍砸过来，另一个胖子绕到刘夏侧面，想偷袭他的腰腹——显然是商量好的战术。
刘夏没慌。
身体往左侧一拧，避开铁棍的同时，长刀横扫。
“噌”的一声，刀刃刮过瘦猴的大腿，划出一道深口子。
瘦猴“哎哟”一声，腿一软，摔在水里，铁棍沉进积水，没了踪影。
胖子的偷袭刚好赶到。
他手里攥着块砖头，想砸刘夏的后脑勺。
刘夏耳朵一动，猛地转身，手肘直接顶在胖子的肚子上。
“嘭”的一声闷响，胖子像被抽了气的皮球，弓着身子倒下去，嘴里吐出酸水，混着雨水流在地上。
前后不过十秒。
三个敌人全倒在积水里。
络腮胡还在捂着手腕惨叫，瘦猴抱着大腿哼哼，胖子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刘夏拎着长刀走过去。
刀刃上的血滴在积水里，晕开小小的红圈。
他低头看着络腮胡，眼神冷得像冰：“刚才让你滚，没听见？”
络腮胡抬头，眼里满是恐惧，想说什么，却疼得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
刘夏没再跟他废话。
弯腰抓住络腮胡的衣领，像拖死狗似的，把他往加油站深处的积水里拖。
那里的积水更深，快到腰腹，还漂着废弃的油桶碎片，阴森森的，一看就藏着危险。
瘦猴见势不妙，想爬起来跑。
刘夏回头，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想跑？”
鞋底的纹路碾过他的伤口，瘦猴疼得直翻白眼，再也不敢动一下，只能任由刘夏把他也拖进深水区。
最后是胖子。
刘夏没费力气，直接用长刀的刀柄勾住他的腰带，像拉货物似的，把他也拖了过去。
三个大男人堆在深水区里，互相碰撞着，却没力气挣扎，只能在水里泡着，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
“让你们跟我抢油。”
刘夏站在岸边，看着水里的三人，声音没半点温度。
深水区里的水带着柴油的腥气，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腐臭味，泡久了，就算不被变异兽发现，也得冻出病来——末世里，生病就等于等死。
他没再看三人一眼。
转身回到柴油桶旁，检查了一遍——五桶油都好好的，没被打翻，也没沾到多少血，还算干净。
他弯腰，把油桶一个个搬进越野车的后备厢，每搬一个，都要拍掉桶壁上的水珠，生怕水渗进车里，影响发动机。
“刘哥，刚才感应到植物剧烈晃动，是不是又遇到危险了？”
车载对讲机里传来林晚秋的声音，带着点急，“你没事吧？用不用我让清月准备点止血药？”
刘夏按下对讲键，声音很稳：“没事，还是之前那几个抢油的，已经解决了，没受伤，你让清月别担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油已经装完了，现在去便利店补电池和女性用品，很快就能回去。”
“那就好，便利店附近的植物很安静，没异常。”
林晚秋的声音松了口气，“对了，清月刚才还问你，要不要带点她上次说的那种薄荷糖，说你开车容易困。”
刘夏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想起苏清月上次吃薄荷糖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心里暖了暖：“让她记着，带两盒就行，别多买，占地方。”
挂了对讲机，刘夏拉上后备厢的门。
刚想坐进驾驶座，却瞥见地上的砍刀——是络腮胡掉的，虽然有点钝，但还能用。
他弯腰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血，收进储物空间，算是额外的战利品。
越野车的发动机再次轰鸣起来。
刘夏握着方向盘，往便利店的方向驶去。
后视镜里，加油站的深水区越来越远，那三个抢油的人已经看不清了，只隐约能听到微弱的惨叫声，很快被雨声盖过。
他没觉得愧疚。
末世里，弱肉强食是规矩。
自己不狠，就只能被别人抢，被别人杀，苏清月和林晚秋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有半点心软。
就像上次在超市，要是他当时放了那三个抢物资的，现在指不定已经有人找到安全屋的位置，带来更多麻烦。
车窗外的废墟飞快后退。
偶尔能看到泡在水里的废弃汽车，有的车窗还亮着微弱的光，不知道是漏电，还是藏着什么东西。
刘夏的眼神始终警惕，手里的方向盘握得很紧，没半点放松——越是接近便利店，越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变异兽，或者其他想抢物资的人。
快到便利店时，对讲机又响了。
是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点甜：“刘哥，我跟晚秋把灵果粥热好了，你回来就能喝，还有你爱吃的烤变异鼠肉，我也用小炉子温着。”
刘夏的心更暖了。
按下对讲键，声音放软：“好，我尽快回去，你们别等我，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特意等。”
“不，我们等你一起吃。”
苏清月的声音很坚定，“晚秋也说，一起吃才香，你路上小心点，别开太快，安全第一。”
“知道了。”
刘夏应着，心里满是安稳。
不管外面多危险，多残酷，只要想到回去能看到苏清月的笑脸，能喝到林晚秋煮的热粥，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便利店的招牌终于出现在眼前。
刘夏踩下刹车，把车停在门口的高台上。
推开车门，雨还在下，却没那么冷了。
他握紧手里的长刀，准备进去搜物资——尽快找到电池和女性用品，尽快回去，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小窝。
这次，他没遇到任何危险。
便利店的门虚掩着，里面的货架歪倒了大半，却没看到变异兽的影子。
刘夏很快找到电池，装了满满两盒，又在货架最里面找到女性用品，装了三包，还顺手拿了两盒薄荷糖，是苏清月要的那种。
物资很快装完。
刘夏没多停留，转身往越野车走。
刚想开车，却突然想起什么——上次苏清月说想吃便利店的巧克力派，当时没找到，这次刚好看到货架上有两盒，没过期，也没受潮。
他弯腰进去，把巧克力派也装了进去，心里想着苏清月看到时开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越野车再次出发。
这次是往安全屋的方向，是回家的方向。
刘夏握着方向盘，眼神里满是期待。
等回去，要先把物资归位，再喝碗热乎的灵果粥，然后抱着苏清月和林晚秋，好好歇一歇，把今天的疲惫都驱散。
末世很苦，但只要有她们在，就总有甜的地方，总有值得他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