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雾霭像一层薄纱，笼罩着镜海市西区科技园。林砚和沈时穿着深蓝色清洁工制服，推着装满工具的手推车，沿着园区围墙的阴影处缓缓移动。沈时手里的伪造工作证边缘还沾着昨夜仓促制作时留下的胶水痕迹，他时不时抬手调整鸭舌帽的角度，遮住大半张脸，目光警惕地扫过园区门口的保安亭 —— 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保安正靠在栏杆上闲聊，腰间的电击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A 座 18 楼在最里面，电梯需要刷卡，我们走货梯。” 沈时的声音压得极低，混在清晨的风声里几乎听不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电磁干扰器，按下开关后，保安亭里的监控屏幕瞬间闪过一阵雪花，两人趁机推着车快步走进园区大门。
科技园里的建筑大多是玻璃幕墙结构，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光。林砚推着车走在前面，手推车的轮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 “咕噜” 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她的制服口袋里藏着那只铜制怀表，表壳贴着皮肤，能清晰感觉到表芯里金色粉末的细微震动，像是在提醒她危险的临近。
货梯在地下一层，电梯间的金属门锈迹斑斑，按下按钮后，指示灯闪烁了很久才缓缓亮起。电梯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 “施工安全须知”，边角已经卷起。沈时靠在电梯角落，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撬棍和一个微型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束被他用黑布裹住，只露出一道极细的光。
“18 楼是时序科技的核心实验室，顾明远把这里改造成了记忆模板研发中心。” 沈时一边检查撬棍的锋利度，一边低声说，“根据之前截获的情报，这里储存着镜海市 20% 人口的记忆数据，一旦模板传输成功，这些人的记忆都会被篡改。”
电梯门缓缓打开，18 楼的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地面上散落的电线和废弃的纸箱。林砚推着手推车走在前面，怀表的震动突然变得急促，她停下脚步，示意沈时安静 ——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 “哒哒” 声，还有男人低沉的说话声。
两人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实验室门口。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摆满了银色的实验设备，十几个显示屏同时亮着，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最中央的大屏幕上，“记忆模板 V3.0” 的字样格外醒目。屏幕下方的名单里，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 “已控制” 或 “待传输”，林砚甚至在名单里看到了隔壁花店老板娘和巷口面馆老板的名字，心脏瞬间揪紧。
“顾明远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疯狂，他想把整个镜海市变成他的‘记忆乌托邦’。” 沈时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一台微型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实验室门口的监控线路，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实验室内部的画面 —— 五个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正坐在电脑前忙碌，顾明远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在调试参数。
林砚的目光落在控制台旁边的玻璃柜里，里面摆放着十几个透明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淡蓝色的光雾，光雾里隐约能看到模糊的人脸轮廓。“那是被提取的记忆样本，” 沈时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顾明远用这些样本制作‘顺从型记忆模板’，一旦传输成功，被控制者会忘记所有反抗意识，只保留对时序科技的绝对服从。”
就在沈时准备破解实验室电子锁时，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赶紧躲到手推车后面，看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拿着手电筒走过，他们的耳麦里传来清晰的指令：“加强 18 楼巡逻，顾总说今天有重要实验，不能出任何差错。”
保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时立刻加快动作，将撬棍插入实验室门的缝隙，轻轻一撬，“咔嗒” 一声轻响，门锁被撬开。两人闪身进入实验室，迅速躲到一排实验设备后面，屏住呼吸观察周围的情况。
实验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控制台，上面布满了按钮和显示屏，顾明远正站在控制台前，对着麦克风说话：“各部门注意，记忆模板最终测试将在一小时后开始，确保所有传输节点正常。” 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遍整个实验室，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林砚趴在实验台底下，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怀表，表盘里的金色墨痕缓缓流动，在地面上画出实验室的布局图，标注出数据储存柜的位置。她对着沈时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拷贝数据，让他去寻找顾明远的研究报告。
沈时点点头，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固定在实验设备的顶部，对准控制台的方向，然后猫着腰朝着实验室角落的文件柜移动。林砚则趁着研究员们专注于电脑屏幕的间隙，快速跑到数据储存柜前，将一个特制的 U 盘插入接口。U 盘的指示灯闪烁着红色，开始快速读取数据，屏幕上显示着 “拷贝进度：15%”。
就在这时，顾明远突然转过身，目光扫过实验室的每个角落。林砚赶紧蹲下身，躲在储存柜后面，心脏狂跳不止。她能听到顾明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在她的心上。怀表的震动变得愈发强烈，表芯里的金色粉末顺着她的衣料蔓延到掌心，形成一道微弱的光痕，正好挡住了她的身影。
“奇怪，刚才好像看到这里有动静。” 顾明远的声音就在储存柜外响起，林砚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她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顾明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U 盘的指示灯终于变成绿色，数据拷贝完成。林砚小心翼翼地拔出 U 盘，刚想起身去找沈时，就听到沈时的声音从实验室另一侧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林砚，快来看这个！”
她快步跑过去，看到沈时正站在一个打开的文件柜前，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封面上印着 “全域记忆篡改计划” 的字样。文件夹里的文件上，详细记录着顾明远的计划：三个月后，利用城市广播系统，向镜海市全域传输记忆模板，让所有人都忘记反抗，成为他的 “记忆奴隶”。
“他疯了……” 林砚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文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文件里还夹着一张地图，标注着全市的广播塔位置，每个位置旁边都写着 “传输节点”，地图的右下角，顾明远用红笔写着 “终局之战，净化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