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S级。
还是个疯子。
林远站在天枢院门口。
隔壁院子前蹲着个老头。
邋遢。
举着个放大镜，正跟一块石头较劲。
老头一身破烂麻衣，头发打了结，胡子拉碴。
胸口那枚S徽记倒是亮得晃眼。
没这玩意儿，扔江城火车站，保管被民政局当流浪汉收走。
老头猛一抬头。
视线撞了过来。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炸开两点精光。
“嘿，小伙子！”
老头咧开嘴，一口黄牙，冲林远招手，嗓门贼大。
“过来看！”
“这块空间石里，有大学问！”
他一脸神神叨叨。
林远没动。
管家在他身后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
“林先生，这位是另一位S级贵宾，天机前辈，脾气。。。有些古怪。”
林远嘴角扯了扯。
何止是古怪。
就是个神经病。
不过，管家都得喊一声前辈，这老疯子来头怕是不小。
“小伙子，别不信啊！”
老头看林远不动，急了。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
“我问你，你说这石头里面，是藏着一个世界，还是藏着一个梦？”
这问题，林远上学时听哲学老师吹过牛。
他扯了下嘴角，转身就走，再懒得搭理。
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天枢院。
“哎！你别走啊！这可是大问题！”
老头在后面急的跳脚。
庭院大门合拢，隔绝了外面的杂呼。
院子很大。
一步一景。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
灵气化作白雾，在脚边打转。
吸一口，四肢百骸都舒坦。
院中，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仆正等着。
她穿着改良的青花旗袍，身段丰腴。
“欢迎林先生入住天枢院，我是您的专属管事，兰芳。”
女人的声音温润，入耳舒服。
女人三十多岁。
正是最有味道的年纪。
皮肤白，淡妆。
眼角有几道细纹，不显老，反而更添风韵。
旗袍开衩不高。
却恰到好处的勾出浑圆的臀线，还有小腿的弧度。
她躬身时，领口开得深邃。
“兰姐是吧，有劳了。”
林远开口。
兰芳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温和了。
“林先生客气了，您在岛上的一切需求，都可以吩咐我。”
她说话时，林远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
指关节粗大。
虎口有薄茧。
这竟然是一双练家子的手。
“先给我泡壶茶，要最好的。”
林远吩咐完，就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
“是。”
兰芳躬身，转身去准备。
她走路很稳。
腰肢款摆，带着一种韵律。
目光会不自觉的黏在她丰腴的背影上。
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林远屁股还没坐热。
院门外就传来嚣张的叫骂。
“开门！”
“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
“妈的，一个E级的垃圾，也配住天枢院？”
“活腻歪了是吧！”
声音大的刺耳。
两个小女仆吓的浑身一哆嗦，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兰芳端着茶具从屋里走出，动作不见丝毫慌乱。
她把茶杯放在林远面前，声音压的低。
“林先生，是燕京李家的附庸，赵家的人。”
“哦，李家的狗腿子。”
林远端起茶杯，吹着热气。
眼皮都懒的抬。
砰！
一声巨响。
沉香木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青年闯了进来。
一身名牌，头发油亮。
脸上就差刻上“老子天下第一”几个字。
身后还跟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
“就是你？”
“那个走了狗屎运的S级？”
赵家大少赵坤，下巴抬的老高，拿鼻孔看林远。
他在外面听见了。
黑石岛的管家对这小子毕恭毕敬。
他不信！
一个E级的土包子，凭什么？
一定是搞错了！
今天他就要揭穿这个骗局。
把这小子踩在脚下。
在李长空大哥面前争个表现！
林远抿了口茶。
没理他。
“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聋了？”
赵坤脸涨成猪肝色，冲上来就抓林远的衣领。
“住手！”
兰芳挡在林远面前。
“赵公子，这里是天枢院，岛内严禁私斗，请自重！”
“哟？”
赵坤上上下下打量兰芳。
“还有一个半老徐娘？”
“身材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
“滚开！”
“别耽误本少爷办事！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林远把玩着茶杯，开了口。
“我给你三秒钟。”
“带着你的狗，从我的院子里滚出去。”
“你他妈说什么？！”
赵坤掏了掏耳朵。
“你敢叫我滚？”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燕京李家的人！”
“李家现在这笔帐，真是越来越乱了。”
林远摇头，放下茶杯。
“真掉价。”
“找死！”
赵坤气劲爆发，一拳砸向林远的脸！
拳头还没到。
咻！咻！
两道破空声。
两个金属疙瘩从天而降，挡在赵坤面前。
机器人护卫。
面部红光刺眼。
“警告！”
“检测到攻击行为！”
“违反岛内禁令！”
冰冷的电子音。
赵坤愣了一下，随即吼了起来。
“滚开！老子是燕京李家的。。。”
话没说完。
两个机器人抬起手臂。
掌心射出两道儿臂粗的蓝色电弧。
直接轰在赵坤身上。
滋啦！
“啊！”
一声惨叫。
赵坤浑身抽搐，头发根根竖起，口吐白沫。
他身上冒着青烟，眼白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股烤肉的焦糊味散开。
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威风。
不到一秒。
赵坤带来的几个跟班全傻了。
腿肚子打颤。
裤裆里一股骚臭。
一个机器人伸出机械臂，拖着昏死的赵坤就走。
另一个机器人扫视全场。
“岛内严禁私斗。”
“违者，驱逐。”
说完，两个机器人带着赵坤腾空，消失。
庭院内外，死寂。
看热闹的人，后背都凉了。
太快。
太狠。
这就是黑石岛的规矩。
管你李家王家。
敢动手，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远从头到尾，屁股都没挪窝。
他站起来。
走到那几个吓尿的跟班面前。
地上，是赵坤被拖走留下的一道长痕。
他笑了。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
他的视线扫过院外那些看热闹的“天骄”。
“看来燕京李家这个名头，在这里，不怎么好用。”
这话，抽在所有人脸上。
火辣辣的疼。
更是直接抽在了李长空的脸上。
林远挥挥手。
“滚吧。”
“别脏了我的地。”
那几个跟班连滚带爬的跑了。
院外的人群也识趣的散了。
今天过后。
再没人敢把这个E级的S贵宾，当成软柿子。
兰芳看着林远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人，霸道，狠辣，还懂规矩。
“林先生，茶凉了，我给您换一壶。”
她上前，重新倒茶。
林远接过茶杯，看着她。
“兰姐以前，也是个人物吧？”
兰芳端茶壶的手，抖了一下。
她低下头。
“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我，只是天枢院的一个管事。”
她顿了顿，抬头看林远。
“林先生，你的功法路数，至刚至阳。”
“但。。。刚不可久，锐气太盛，易折。”
说完，她不再多话，躬身退到一旁。
林远盯着茶杯。
茶叶在热水中翻滚，舒展。
这场戏，才刚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