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吗？”
“记住了。”狗蛋耷拉着脑袋，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当着小叔和爷爷奶奶的面儿就开始检查他。
他终于知道虎子那会儿为什么啥都会了。
芳芳姑检查背诵，完全看自己的心情。他今晚上背的课文，她就跳着提问了两句话，然后就开始往前翻书。
她，她，不讲信用。
“我，我之前都背过的，就是忘了。”
芳芳也不骂他，也不说他，轻描淡写看着他：“那可是考试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他考你什么？一定考你刚背的吗？”
狗蛋想想也是，他叹了口气，哎学习怎么这麻烦！
吃了晚饭，芳芳就开始看着狗蛋写作业，她今晚没带自己的书。所以她很闲，闲着就想找点事。
所以她提问了数学公式，好嘛，忘了。
提问了语录，语录背的还行，前面的忘得不少。
提问了古诗词，古诗词背的磕磕巴巴。
提问课文，一般般吧。
本来她还想来个默写的，但是看着狗蛋那个样儿，就算了吧。
“不用沮丧，你都好久没背了，忘了很正常，以后晚上你去我那，每天晚上跟我一起学习。”
“啊？”
“怎么，不行啊？你这都这样了，可得抓紧哦。
不然期末考试你怎么办？总不能连蒙带猜的答题吧？
这几天我根据你们的内容给你出几道题，咱们提前练一练。”
狗蛋挠挠脸：“我要是不会，你不能打我手心吧？”
“不会，我不打人，也不骂人。”
芳芳合上书：“你做不出来是因为不会，又不是故意的写错，我打你干什么？”
“行了，别废话了，把这几道题看看，哪里做错了。然后讲给我听一下。”
俩人靠在一起看题，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作业。
李卫东在他们一开始讲的时候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太太在那纳鞋垫，李大队长就那么靠在被垛上听着小孙子学习。
说实话，家里头除了孙子和芳芳的声音，没别的了。
太安静了，但是没人来打扰。
老婆子想的少，就知道给儿子找媳妇。他不一样。
老话说，娶对媳妇旺三代。
啥样儿的媳妇能旺三代他不知道。
但是他老李家往上数八辈子都是泥腿子，都是弯腰撅腚从地里刨食儿的。
也就是他小儿子出去当兵，这才开始认字的。
说实话，家里头人认字不？那确实认识几个，有念书的不？真算起来，也就是小孙子念了书。
他以前只知道大户人家和地主家能出人才，这会儿他好像知道差在哪里了。
你看看人家念书是咋念得，念一遍讲一遍，还给讲故事，可不是刚在书房里头念那点东西。
小孙子的书他也看了，刚才这姑娘讲的诗，好些都是没有的。
教育小孙子，轻声细语的，话说出来就是不一样，小孙子也服气。
老头子乐呵呵的，他就知道，他儿子眼光不错。
这狗东西，心里有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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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去吧。我这到门口了。”
芳芳站在门口冲着老太太招手，大娘不放心她走夜路，就这么几步道的距离，非要送她。
芳芳连忙不用。
“你说你儿子也是，大半夜的不在家也不知道这又上哪玩去了！”
儿子要是在家，这也好送送人家。
李大娘拗不过，就站在门口送她。
看着芳芳进了屋，看着灯亮了，她才回屋。
小孙子正在洗脚呢，一边洗一边跟老头子闲话。
“真的，以前就这么教虎子。我跟你说，你别跟人说，虎子走的时候，想带着芳芳姑一起走的。
他都哭了。”
“说啥呢？”
“没说啥。”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开始骂儿子。
“不是我说，你们老李家真的就是一棒子木头。
一点眼色都没有，连个孩子都不如。”
“又咋了？今儿个不还是挺好吗？”李大爷泡完了脚，抬起一只脚，拿着擦脚布擦脚。
这老婆子，一天不找事儿就难受。
“好个屁，我问你，你儿子呢？”
这个狗蛋知道：“我看见小叔出去了。”
“一天的在家连个放屁的功夫也待不上。也不知道外头有什么，一天到晚的不着家。”
李铁柱能怎么说，“他那个屁得多大，能放这么长时候。”
狗蛋乐的哈哈笑。
老太太也是憋不住笑，“你也别一天的看东子不顺眼，他干着这么个工作，一天的忙着呢，你也别瞎打听，有些事儿不叫知道。”
“哎，我是不管了，你儿子跟你姓，你管去吧，我是跟你们爷俩生不起这个气。”老太太嘴硬，“他在这么拖拖拉拉的，还能娶上媳妇不？”
说起这个就生气。
“你说乔家那个闺女多好，人家也愿意跟着他，啊，俩人慢慢处着呗？
你说他抽个风，跑去跟人家说拉倒吧，说他没钱拿不出彩礼来，说家里条件不好，还欠着钱，叫人家赶紧找旁人去。
你说说这个熊东西！谁家好闺女能死皮赖脸的缠磨他。”
人家老乔家条件也不差，没几天就开始相亲了。
“你啊，少操这个心了，个人有个人的命 ，你儿子就不是早结婚的命，拾掇拾掇睡觉吧。
明儿个还有的忙呢。”
老李家没等儿子就歇了，芳芳这边回了屋摸摸炕 ，感觉不是那么暖和了，她又扯了草烧了一回炕。
还好他们这边不是大北边，不然就烧这点，根本不行。
打热水洗脸刷牙洗脚，收拾好自己，又去检查了一下门锁。
一个人独居还是谨慎些好。
芳芳想养一条狗，能看门的狗。但是养狗得喂食，一条狗吃的可不少，自己一个吃饭都紧巴巴，再养狗，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的起。
哎，要是有大鹅就好了，大鹅这东西能下蛋 ，还看家。
这会儿天冷了，估计没有卖的，就算有卖的，自己这水平估计也不一定能养得活，还是算了吧，开春再说吧。
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啊？
隔壁也没人。
也不知道大妞跟小山睡了没有。宋边疆出差没回来，家里再少了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习不习惯。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