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偶!”苏晚突然惊呼——水猴子怀里的蓝色毛绒玩具,和举报人留下的“水猴子玩偶”一模一样,连掉的那颗纽扣位置都分毫不差。玩偶的红绳结只剩三个,线头松散,像刚被扯断过。
法医猛地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河面雾气——月光下,涟漪一圈圈扩散,黑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童谣声还在水面回荡,像有无数个小孩在水底合唱:“红绳结,结三圈,水猴子,来讨嫌……”
“快离开这儿!”老河伯抓起旱烟杆就往村里跑,蓝布褂子在风中飘得像面招魂幡,“赵沉的养尸阵启动了,他要凑齐七个微笑尸祭鼎!”
渔村的土路比白天更黏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烂泥坑里,鞋底沾着绿色的铜锈。苏晚跟着老河伯跑到杂货店后门,老板娘正用门板抵门,指缝里塞着黄符纸,符纸边缘被撕得参差不齐。“别敲了!赵沉的眼线在村口盯着呢!”
“阿桂家怎么走?”苏晚扒着门缝问,指尖被门板夹得发白。
老板娘的脸瞬间血色尽失:“阿桂上个月就被水猴子拖走了!他女儿小雅整天在河边等爹,前天也不见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赵沉的船夜里运‘铁箱子’,水面冒气泡,有东西拍船板……”
苏晚的心沉到谷底。她想起小雅手腕上的红绳结——现在应该只剩四个了。
“往东走第三个巷口,门口挂着渔网的就是他家。”老河伯突然开口,烟杆指向黑暗,“不过别抱希望,赵沉的人昨天去过,屋里翻得底朝天。”
巷子深处飘来铁锈味的血腥气。苏晚摸出手机照亮——阿桂家门口的渔网被撕成碎片,地上有串模糊的脚印,脚尖一律朝向河边,脚印边缘泛着绿色的铜锈。她推开门,屋里的桌椅翻倒,桌上的搪瓷杯掉在地上,摔成两半,里面的水映出梁上的黑影。
“小心!”法医突然拽住苏晚,手电筒照向房梁——一个黑影吊在房梁上,穿着阿桂的蓑衣,手里握着个贝壳吊坠,正是小雅给苏晚看过的那个“桂”字吊坠。吊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触手冰凉。
“赵沉想嫁祸水猴子?”老河伯冷笑一声,烟杆指向吊坠,“这吊坠是我给小雅的护身符,遇邪祟会发烫——你摸摸,现在还是凉的,说明是人杀的。”
苏晚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的目光扫过墙面,墙上的全家福被人用红漆画了个叉,叉尖正中小雅的脸,红漆像血一样顺着相框往下流。相框旁边的灶台上,放着小雅的红色书包,拉链敞开着,里面露出一本带血的日记。
2025年9月1日
“今天爹没回来,赵沉叔叔说他被水猴子拖走了。我不信,水猴子怕红绳结,爹给我编了七个,说能保护我。”
2025年9月3日
“赵沉叔叔的船夜里运铁箱子,水面冒气泡,有东西拍船板。我看见纸人张戴猴脸面具,往水里扔黑色的颗粒,河面上飘着鬼火……”
2025年9月5日
“红绳结只剩五个了。昨晚我看见水猴子在河边数我的辫子,它的手是绿色的,指甲缝里有铜锈……”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沾着褐色的血迹,写着半句话:“赵沉的鼎在铁牛庙底下,他要找……”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震动了。匿名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明晚子时,古渡口见,带相机。别告诉任何人。”
发件人的号码很熟悉——苏晚突然想起,这是导师考古队卫星电话的号码!
她猛地抬头,看见巷口有个穿黑雨衣的人影一闪而过,手里提着个麻袋,麻袋里露出截羊角辫——和小雅的辫子一模一样,红绳结在月光下只剩三个,其中一个结正在慢慢松开。
“他往铁牛庙方向去了!”法医举起手电筒,光束照亮巷口的铜锈脚印,“我们跟上去!”
老河伯却按住他的肩膀,烟杆指向铁牛庙的方向,庙顶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别去,那是祭鼎的地方。赵沉要在子时用七个微笑尸的心头血激活青铜鼎,取出里面的录音笔……”
苏晚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她知道,明晚子时的古渡口,不仅有举报人的真相,还有小雅失踪的答案——以及赵沉养尸术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