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您这是……要做佛跳墙？”
老王试探着问道，除了这道名菜，他想不出什么菜需要如此多的顶级食材。
陈念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怎么样，能弄到吗？”
老王面露难色。
“东西都是好东西，分开来找，都不算太难。”
“但您这要得急，又要得全，我……”
陈念看着他。
“最快什么时候能送到？”
“您要是今天就要，那肯定凑不齐。”
“这样，我先帮您联系着，最快明天，明天下午我给您送到店里去。”
老王给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时间。
陈念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单子上的每一样，先给我来十份的量。”
“十……十份？”
他以为陈念只是试做，一份的量顶天了。
这十份的量，光是那些顶级的干货海产，加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陈老板，这……这么多，我明天下午恐怕凑不齐啊。”
“特别是您要的那个规格的鲍鱼，还有这辽刺参，现在市场上货不多。”
陈念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
“没事，你明天能送多少就先送多少过来。”
“剩下的，你再慢慢帮我找。”
听到这话，老王才松了口气。
“好嘞，那没问题，我今天就发动我所有关系去给您找货。”
事情谈妥，陈念便起身告辞。
他在市场里转悠着，感受着这里的喧嚣与活力。
各种海鲜的腥气、蔬菜的清香、还有商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不太熟练的蹩脚中文飘进了他的耳朵。
“钱，多少？”
“这个，五十，五十。”
陈念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几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正围在一个水产摊位前，比手画脚地跟老板交流着。
在这片几乎全是本地面孔的市场里，这几个外国人显得格外突出。
陈念觉得有些稀奇，但也没太往心里去。
或许是来旅游的，又或者是住在附近的外籍厨师。
他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市场。
红色的阿斯顿·马丁驶离了喧闹的街区，回到了KtV。
他刚走进大厅，方廷昊就迎了上来。
“老板，你回来了。”
“方叔。”
陈念点了点头。
“怎么样，今天生意还行吧？”
方廷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好得很，包厢都满了，晚上还有好几个预定。”
“刚才客人点的菜单，我已经让后厨准备了。”
“行，我去后厨看看。”
陈念说着就要往里走。
“老板。”
方廷昊却叫住了他。
他看着陈念，眼里带着几分关切。
“方叔，有事？”
陈念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方廷昊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要是累了就多休息。”
“店里现在人手也够，有我和大家在呢。”
陈念闻言，露出一副夸张的受伤表情。
“方叔，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
“怎么着，是嫌我碍事了？觉得我这个老板对KtV不重要了？”
方廷昊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连忙摆手。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我就是怕你太累了，身体熬不住。”
陈念哈哈一笑，拍了拍方廷昊的肩膀。
“放心吧方叔，我心里有数。”
“真要是顶不住了，我肯定第一个撂挑子跑路。”
他脸上的笑容轻松而真诚，让方廷昊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看着陈念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方廷昊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欣慰。
厨房里，热火朝天。
抽油烟机发出巨大的轰鸣，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陈念走进去，拿起吧台上的点菜夹看了一眼。
“一份黄金蛋炒饭，两份水煮牛肉，一份酸菜鱼……”
他嘴里念叨着，心里已经有了数。
厨房里的员工们各司其职，切菜的，配菜的，掌勺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葛鹏正在一个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一份达氏鳇鱼子酱。
看到陈念进来，他抬起头问道。
“老板，咱们的新菜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陈念笑了笑。
“别急，食材还没到全呢。”
“等明天，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他的目光落在葛鹏手中的鱼子酱上。
“你这鱼子酱弄得是越来越熟练了。”
葛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都是老板你教得好。”
陈念又看向旁边一个正在卖力清洗蔬菜的年轻小伙子，那是新来的帮厨。
“小李，好好干，这个月月底给你发奖金。”
话音刚落，厨房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谢谢老板！”
“老板大气！”
葛鹏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呼吓了一跳，手一抖，那装着昂贵鱼子酱的水晶碗差点脱手飞出去。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碗，惊出了一身冷汗。
门口，方廷昊正好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将一份新的点菜单递给陈念，表情有些严肃。
陈念接过单子，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单子上只有一道菜。
或者说，是一席菜。
满汉全席。
陈念抬起头，看向方廷昊。
“这满汉全席，是谁订的？”
方廷昊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些。
“是一家跨境电商公司订的。”
“说是要招待几个很重要的外国客户，所以才点了这个。”
“公款消费。”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陈念恍然。
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
他脑海里闪过之前在前台看到的那几个金发碧眼的身影。
本以为只是个巧合，没想到人家是直奔着自己这儿来的。
“公款消费好啊。”
“咱们就喜欢这种不差钱的大客户。”
他接过那张写着“满汉全席”的单子，转身就往厨房走，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方廷昊看着他这副财迷的样子，严肃的表情再也绷不住。
厨房里，葛鹏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看着那碗价值不菲的鱼子酱，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老板，这满汉全席……”
他看到陈念手里的单子，眼睛都直了。
“给老外吃这个，他们能欣赏得来吗？”
葛鹏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这可都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别给糟蹋了啊。”
方廷昊也是一脸的不确定。
“谁知道呢，客户就是上帝。”
陈念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担忧。
他将单子往操作台上一拍，拿起一个干净的炒锅，动作行云流水。
灶台上的火苗“轰”地一下窜起老高。
一盘已经炸至金黄，造型如同松鼠的鳜鱼正静静地躺在盘中。
陈念将刚刚熬好的糖醋酱汁从头到尾均匀地浇了上去。
“滋啦——”
滚烫的酱汁与酥脆的鱼皮接触，发出一阵诱人的声响，伴随着升腾而起的酸甜雾气。
一道松鼠鳜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