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屠宰场的面试
星耀传媒的总部，坐落在东海市最繁华的cbd。
整栋大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钱的光泽，前台背景墙上巨大的LoGo，设计得前卫而张扬。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咖啡混合的味道，每一个行色匆匆的员工，脸上都写着“精英”与“野心”。
叶澜穿着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阿玛尼西装，站在这富丽堂 hoàng 的大厅里，像是一幅现代艺术画里不小心滴上的一点墨渍，突兀又扎眼。
前台小姐打量他的眼神，从职业化的微笑，到毫不掩饰的轻蔑，只用了一秒钟。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叫叶澜，约了你们的hR总监。”
听到“hR总监”几个字，前台小姐的表情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一通内线电话后，她客气地请叶澜去一旁的会客区稍等。
叶澜没有坐下，他环顾四周，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些头部网红的巨幅海报，他们笑容灿烂，眼神里却透着同一种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精明。
“股海明灯陈老师”、“硬核博士”、“车神叨叨叨”、“精致Gigi”……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块招牌，底下明码标价地挂着无数粉丝的信任。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王坤”、“裁决”已进入顶层会议室。心率、血压等生理指标分析中……对方处于高度放松及愉悦状态。】
叶澜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愉悦？很好。
希望等会儿，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
顶层，总裁办公室。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半开放式的会客空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云端之上的城市风景，奢华得令人窒息。
王坤亲自为陆铭倒上一杯手冲咖啡，姿态谦卑得像个仆人。
“陆总，人已经到楼下了。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见这种……过气的失败者？还给他安一个‘首席战略顾问’的头衔，这不是折煞他，是抬举他了。”
陆铭靠在真皮沙发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雪茄，却没有点燃。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包括一个昔日对手的命运。
“你不懂。猫抓到老鼠，直接咬死，那多没意思？”陆铭的眼中闪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要慢慢地玩，看着它在笼子里挣扎，看着它明明知道前面是夹子，却因为饥饿不得不去咬那块诱饵……那才有趣。”
他顿了顿，补充道：“把他安排在星耀，就是要把他放在聚光灯下。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们是怎么用他最不屑的手段，赚到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要让他看着我们把‘风驰动力’这个剧本，做成一场全民的狂欢。等他彻底绝望，主动跪下来求我的时候，我再一脚把他踩进泥里。”
王坤听得心领神会，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陆总高明！杀人诛心，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让他上来吧。”陆铭挥了挥手，“开胃菜，该上场了。”
几分钟后，叶澜被领进了这间办公室。
“陆总，王总，叶澜先生到了。”秘书恭敬地说道。
王坤靠在沙发上，连站都懒得站起来，只是抬了抬下巴，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叶澜，尤其是他那身不合时宜的旧西装。
“叶先生，请坐。”王坤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客气，“你的简历，陆总很欣赏。不过，说实话，我们有点好奇，你这几年……送外卖，有什么心得体会吗？这对我们做‘下沉市场’，或许有点帮助。”
这句开场白，羞辱的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陆铭则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澜，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的开场。
叶澜仿佛没听出话里的刺，他坦然地坐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
“心得谈不上，但观察到一些有趣的现象。”叶澜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比如，我发现最近点餐的备注越来越奇怪了。”
王坤一愣：“哦？怎么个奇怪法？”
“有人备注：‘骑手大哥，如果看到风驰动力的股票涨停了，麻烦在餐盒上给我画个火箭’。”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王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陆铭原本慵懒的眼神，骤然锐利了起来，他坐直了身体，手中的雪茄被无意识地捏紧。
叶澜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反应，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还有更专业的。一个用户备注，说他正在看‘硬核博士’的视频，没空取餐，让我等他二十分钟，看完就下来。我好奇，就搜了一下，发现那个博士正在讲固态电池，最后提到了风…驰…动…力。”
他每说出一个字，王坤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女主播，叫什么‘精致Gigi’？她一边卖美容仪，一边跟她闺蜜聊股票，聊的也是这个风驰动力。”叶澜摊了摊手，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我就很纳闷，一个研究美妆的，怎么对一家生产轴承和齿轮的工厂这么了解？难道现在流行跨界炒股？”
“你！”王坤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叶澜，又惊又怒。
这些都是他们“矩阵计划”里最核心的环节！每一个网红，每一句台词，都经过精心设计，是绝对的商业机密！这个送外卖的，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坐下。”陆铭开口了，声音冰冷，打断了王坤的失态。
他死死地盯着叶澜，眼神像两把手术刀，要将叶澜从里到外剖开。
“叶澜，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叶澜靠回沙发上，姿态放松下来，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闲聊，“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剧本，写得太糙了。”
“剧本？”陆铭的瞳孔微微收缩。
“对，剧本。”叶澜点点头，语气像个挑剔的影评人，“找几个网红，在不同平台，用不同的人设，讲同一个故事。听上去像个‘矩阵’，很高大上。但实际上，线索太明显，指向性太强，很容易就被人发现其中的关联。就像一桌菜，虽然用了不同的盘子装，但吃起来，全是一个厨师用同一包料理包做的，味道都一样。”
他顿了顿，看向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王坤，露出一丝近乎怜悯的微笑。
“尤其是资金流向，太不专业了。从星耀传媒，分流到几家广告公司，再打给那些网红的工作室。虽然中间绕了一道，但付款名目都是‘推广费’、‘咨询费’。王总，下次记得，让财务把账做平一点，至少把合同做得像样一些。否则，被有心人一查，这就是操纵市场的铁证。”
“轰！”
王坤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满眼都是恐惧。
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资金流向！这都是公司最核心的财务机密！
陆铭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是那个设下陷阱的猎人，却发现，自己和猎物，不知何时已经调换了位置。这已经不是羞辱，而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反击。
叶澜，这头他以为被拔了牙的老虎，不仅牙齿还在，而且比以前更加锋利。
“首席战略顾问，这个职位，我很感兴趣。”叶澜无视了两人震惊的表情，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不过，如果只是让我看着你们演这种三流剧本，那就算了。太侮辱我的智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陆铭，我知道你想看什么。你想看我输，看我绝望，看我跪地求饶。”
叶澜转过身，目光第一次与陆铭正面交锋，那平静的眼神深处，是压抑了多年的，足以焚尽一切的烈焰。
“但我今天来，不是来演你的剧本的。”
“我是来，教你怎么写剧本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说道：
“风驰动力这个剧本，从现在开始，由我接手。我要让它的股价，在一个月内，站上一百块。然后，我要让所有参与这个局的人，包括你，都把吃下去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而你，只能看着。”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坤张着嘴，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陆铭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试一个失败者，而是在与一头苏醒的恶魔对峙。
狂！
太狂了！
这已经不是鸿门宴，而是对方直接掀了桌子，还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连摆宴席的资格都没有！
ps：面对叶澜如此嚣张的“入职宣言”，陆铭是会当场翻脸，还是会选择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