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收获盘点：生态环境的显着改善
系统界面上，那行红色的警告文字，在林枫的脑海中悬浮了很久才缓缓散去。
【请宿主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变数。】
变数。
林枫关掉淋浴，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里只剩下水汽氤氲的安静。他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感受着水珠从发梢滑落，划过脊背。
成功来得太快，太猛烈，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他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省里的关注，高层的目光，这既是“民心天梯”带来的馈赠，也是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从乡镇到县里，他一直习惯于在暗处发力，用成果说话。可现在，他被《河神归来》这部纪录片，直接从幕后拽到了台前，暴露在无数双眼睛的审视之下。
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再有丝毫差池。
他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没有再去看电视里那个被冠以“河神”之名的自己，而是走到了窗边。
县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织成一片温暖的星河。
他心念一动，调出了民心系统。
【管辖区域：清源县】
【区域民心总值：+99（稳定）】
【民心状态：万众归心（初级）】
【评价：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您用行动，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新生，百姓的感激与信赖，是您最坚实的根基。】
+99。
一个近乎完美的数字。
林枫的目光扫过视野中浮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光点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的“期盼”或“感激”，它们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凝实，带着一种“信赖”和“自豪”的温度。
李家村的李大爷，头顶的民心值已经从【+20】跃升到了【+80，信赖\/自豪】。
环保局长钱学东，头顶的数字更是夸张，从最初的【-10，抵触\/敷衍】，变成了如今的【+75，崇拜\/狂热】。
甚至，连他办公室里那盆一直半死不活的绿萝，似乎也因为整个环境磁场的改变，叶片变得更加油亮翠绿。
林枫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就是他的收获。
不是电视上的光环，不是文件里的表彰，而是这一个个具体而微的数字背后，那一颗颗被重新点燃的人心。
……
第二天一早，林枫没有去县政府，而是直接开车又去了东郊河。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河岸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新铺的石板路干净整洁，两侧的绿化带里，格桑花开得正艳。几个工人正在给新装上的仿古路灯做最后的调试。
河水在阳光下泛着清亮的光泽，甚至能看到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在水草间穿梭。几只水鸟在水面上起起落落，完全不怕人。
几个月前那个垃圾遍地、臭气熏天的排污渠，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湿地公园。
李大爷正带着他的小孙子在河边玩。小家伙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笨拙地去逗弄停在石栏上的一只水鸟。李大爷就坐在旁边，吧嗒着旱烟，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看到林枫，李大爷远远地就站了起来，咧着嘴笑。
“林县长，又来啦！”
“来看看。”林枫笑着走过去，递给小家伙一颗糖，“怎么样，这地方，现在还行吧？”
“行！太行了！”李大爷一拍大腿，“俺跟你说，现在不光是俺们村，连城里的人，一到周末都开车往这儿跑！都说咱们这儿，是清源县的‘小西湖’！”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林县长，俺跟你说个事儿。河对岸王二麻子家那几间破瓦房，以前三万块钱都没人要。上个礼拜，一个城里来的老板，出三十万要买，说是要开个农家乐！王二麻子没卖，他说要留着自己开茶馆！”
林枫闻言，笑了起来。
这就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最朴素的道理。环境好了，价值自然就来了。
正说着，一辆环保局的监测车开了过来。车门一开，钱学东像一阵风似的冲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彻底没了当初那副官老爷的派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是被太阳晒出的高原红，精神头却比以前在办公室里好上百倍。
“林县长！大喜事！”钱学东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那股子兴奋劲，隔着十米都能感觉到。
“什么喜事，把你乐成这样？”林枫打趣道。
“水质！水质报告出来了！”钱学东把手里的文件夹拍得啪啪响，“您看！cod降到30以下，氨氮、总磷全部达标！经过市环保站的复核，东郊河的水质，已经稳定达到了地表三类水标准！”
地表三类水！
这意味着，这条河的水，不仅可以用于灌溉，甚至可以作为自来水厂的二级水源地。
从“劣五类”的毒水，到“三类水”的清波，只用了不到三个月。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不光是东郊河！”钱学东的脸上泛着红光，像喝醉了酒，“咱们的‘河长制’和‘生态补偿’模式，在全县推开之后，效果立竿见影！上个季度，全县所有主要河流水质的优良率，比去年同期提升了三十个百分点！三十个点啊！省环保厅的领导昨天打电话来，问我们是不是数据搞错了！”
看着钱学东这副狂热的模样，林枫知道，这位局长，已经被彻底“转化”了。他现在考虑的，不再是怎么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而是怎么把这份亮眼的成绩，做得更亮眼。
“老钱，”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光顾着高兴。生态治理，是个水磨工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松懈。”
“您放心！”钱学东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我下一步的计划都做好了！我准备跟农业局、林业局搞个联动，在全县主要河流的两岸，搞一个‘百里生态画廊’工程！种树，种花，修步道！三年之内，我要让咱们清源县，变成真正的江南水乡！”
林枫看着他，点了点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当初点燃的那把火，如今，已经在清源县的干部队伍里，烧起来了。
……
县长办公室。
马卫东亲自给林枫泡了一杯茶。
“坐。”他指了指沙发，脸上带着一种技术官僚特有的、不加掩饰的欣赏。
“东郊河的模式，我已经让县府办总结成材料，正式命名为‘清源模式’，上报给市里和省里了。”马卫东开门见山，“老陈那边，动作比我还快，他那份关于你的推荐材料，昨天就送到省委组织部了。”
林枫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这个‘清源模式’，不只是一个环保治理的方案。”马卫东看着林枫，目光灼灼，“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它的核心，是用一套标准，倒逼两个升级。用环保标准，倒逼产业升级；用政绩考核标准，倒逼干部观念升级。”
他敲了敲桌子：“这才是釜底抽薪的法子。你小子，这盘棋，下得够深。”
马卫东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来人往的县政府大院。
“以前，王建民他们那一套，是清源县的主流。招商引资，不管什么项目，只要能带来Gdp，就开绿灯。为了经济数字好看，牺牲一点环境，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应当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但你来了之后，用一套新的游戏规则，打破了他们的旧逻辑。现在，谁还敢说为了Gdp可以牺牲环境？谁敢在环保问题上打马虎眼，谁的位子就坐不稳。你看看钱学东，现在比谁都积极。为什么？因为他看明白了，搞好环保，才是现在最大的政绩，才是最稳的护身符。”
马卫东转过身，重新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把整个清源县的官场风气，给扭过来了一大半。”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林枫说。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谦虚了。”马卫edong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现在，是我们清源县绿色发展的旗手。这面大旗，你得扛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敛去，变得严肃起来：“省里那个培训班，规格很高，能进去的，都是各个地市的宝贝疙瘩，未来的接班人。你去了之后，代表的就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我们整个清源县。记住，只带耳朵，别乱说话。多听，多看，多想。”
这番话，已经近乎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叮嘱了。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林枫的心情有些复杂。马卫东的话，让他感受到了支持，也感受到了压力。
他正准备回自己办公室，迎面，碰上了常务副县长王建民。
王建民的病假已经结束，人看起来清瘦了一些，但眼神里的那股阴沉，却似乎更浓了。
两人在走廊里相遇，狭路相逢。
林枫以为，王建民至少会像上次那样，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王建民在看到他之后，竟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林县长。”他主动开口打了招呼。
林枫点了点头：“王县长。”
“听说，省里要调你去参加中青班的培训？”王建民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恭喜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这句“恭喜”，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只是去学习。”林枫淡淡地回应。
“应该的，应该的。”王建民点着头，那笑容越发显得虚假，“以后到了省里，成了大领导，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在基层苦干的老同事啊。”
他说着，还伸出手，在林枫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那动作，看起来像是长辈对晚辈的鼓励，但林枫却分明感觉到，在他手掌接触到自己胳膊的那一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手臂，直窜心底。
林枫的目光，落在了王建民的头顶。
那原本代表着【-60，怨恨\/忌惮】的深红色数字，此刻，颜色竟然变得更深，更暗，像凝固的血块。
【-80，杀意\/伪装】。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
怨恨变成了杀意。
他想干什么？
王建民似乎没有察觉到林枫的异样，他收回手，又客套了两句，便转身走开了。
林枫站在原地，看着王建民的背影，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一条被逼到绝路的毒蛇，在发起致命一击前，往往会表现得异常温顺。
这时，县委书记陈建国的秘书小跑了过来。
“林县长，书记请您过去一趟。”
林枫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迈步走向县委书记办公室。
他知道，最后的“收获盘点”，来了。
陈建国的办公室里，没有别人。
他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盖着省委组织部红色印章的烫金文件。
“来了，坐。”陈建国的声音很平静。
林枫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
“看看吧。”陈建国将文件推了过去。
林枫打开，第一行，就是他的名字。
《关于选调林枫同志参加全省第一期中青年干部战略发展培训班的通知》。
培训地点：省委党校。
培训时间：三个月。
报道日期：下周一。
“通知昨天就到了。”陈建国看着他，“我压了一天。我想，你应该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这段时间的收获，也准备一下，迎接新的开始。”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深邃。
“林枫，清源县对你来说，已经太小了。省里，才是你真正的舞台。”
“但是，舞台越大，风浪就越大。水，也越深。”陈建国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次培训班，鱼龙混杂。有真心想做事的，也有削尖了脑袋想钻营的。有省里大家族的子弟，也有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狠角色。你在那里，要记住八个字。”
“哪八个字？”林枫问。
“守住本心，善用其光。”
陈建国站起身，走到林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光芒，太亮了。亮到，足以让一些人感到刺眼，甚至，想要熄灭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记住，光，不仅能照亮道路，也能灼伤眼睛。怎么用，是一门学问。”
林枫的心头一震，他想起了王建民那伪装的笑容和头顶血红的“杀意”。
陈建国的话，意有所指。
就在这时，陈建国办公桌上的那部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陈建国走过去接起，只听了片刻，脸色就微微一变。
他放下电话，看向林枫，眉头紧锁。
“你暂时，可能去不了省里了。”
林枫一愣：“怎么了？”
陈建国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邻市，东州市，出大事了。”
“今天凌晨，东州市下辖的青阳县，一个化工厂的危化品仓库发生连环爆炸。火光，照亮了半个东州。”
“更要命的是，”陈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沉重，“仓库旁边，就是青阳县最大的水库——青龙水库。它是整个东州市几百万人口的……饮用水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