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那条匿名消息上滑了好几下。照片里的背影确实像沈墨渊和林悦，但角度太远，根本看不清脸。
她抬头看向厨房里正在倒水的沈墨渊。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正低头吹着杯口冒出的热气。
“你昨天早上是不是去码头了？”她问。
沈墨渊抬眼，“嗯，浮潜前先去换了装备。怎么了？”
“网上发了张你和林悦在巴厘岛的照片。”她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他接过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这都能炒？那天整个潜水俱乐部的人都在那儿，随便抓个背影就能造谣。”
“可配文写得挺吓人。”姜悦兮靠在桌边，“说什么‘秘密相会’‘合作项目恐生变数’，已经有人转发到财经论坛了。”
沈墨渊把手机还给她，“让他们炒。项目合同还没签，现在泼脏水，反而说明他们急了。”
姜悦兮没说话，心里却有点闷。她知道他在装镇定，可董事会那边的压力不是闹着玩的。
她正想着，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闺蜜发来的语音。
【姐妹！你快去看看校医院门口那个告示栏！！】
姜悦兮点开语音听完，立刻冲进客厅抓起外套。
“干嘛去？”沈墨渊问。
“校医院！”她一边穿鞋一边说，“有人贴了个通知，说你和林悦的孩子三个月了，建议大家别信花边新闻，要相信‘医学证明’！”
沈墨渊愣住，“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说是你的！”她拉着他手腕就往外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撕了它！”
两人赶到校医院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学生。有人拍照，有人议论，还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在做记录。
告示栏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一段话：
【重要提醒：沈墨渊同学与林悦同学已于本月在校医院建档，确认怀孕三个月，请各位理性看待校园恋情，勿传不实信息。——关心同学敬上】
下面居然还盖了个红色印章，看起来像是“妇产科登记专用”。
姜悦兮气得直接上前一把撕下来，“这是假的！谁允许你们乱印东西！”
围观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拍她。
“这位就是姜悦兮吧？”有人小声说，“沈少的现任女友……这下惨了，刚曝光前任怀孕。”
“不一定吧，说不定是误会。”
“你看她这么激动，肯定心里有鬼。”
沈墨渊站到她身前，声音冷了下来：“谁贴的？出来。”
没人应声。
他转头对保安说：“调监控，从今天早上六点开始查。贴这个的人，我已经报警了。”
人群顿时安静了几秒，有人悄悄散开。
姜悦兮攥着那张纸，手都在抖。“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开玩笑，这是造谣！”
“我知道。”沈墨渊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会处理。”
回到宿舍楼下，姜悦兮还是喘不过气。她靠着墙站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要做个孕检。”
“啊？”沈墨渊一愣。
“我也去校医院，做个检查。”她抬起头，“既然他们能编出你让我怀孕，那我就真的去验一次。清清楚楚地告诉所有人，我没怀！”
沈墨渊想拦，“没必要……”
“我偏要！”她瞪他一眼，“我要让那些瞎猜的人看看，什么叫事实。”
五分钟后，她站在妇产科门口，脸有点红。
“女同学？”护士抬头问。
“我……我想做个hcG检测。”姜悦兮小声说。
“有预约吗？”
“没……但现在能做吗？”
护士看了眼时间，“等半小时吧，前面有两个病人。”
姜悦兮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沈墨渊坐在她旁边，整个人僵得像根电线杆。
“你紧张什么？”她瞥他。
“我不懂这些流程。”他低声说，“而且……第一次陪你来这种地方。”
姜悦兮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又强压下去。
半小时后，她做完采血，拿着回执单回来坐着等结果。
沈墨渊一直盯着门口，好像生怕谁闯进来偷看报告似的。
二十分钟后，护士叫她名字。
“hcG阴性。”护士看着电脑，“没有怀孕迹象。最近有没有月经不调的情况？”
“没有。”姜悦兮松了口气，“谢谢。”
走出医院，阳光正好。她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单，“看到了吗？白纸黑字，我没怀。”
沈墨渊接过报告看了看，忽然笑了。
“笑什么？”她戳他胳膊。
“我在想，如果真有了，也不会是现在。”他说。
姜悦兮脸一热，“谁要跟你有啊！”
“你说的。”他把报告小心折好放进钱包，“以后随身带着，防着再有人造谣。”
“你带它干嘛？”
“护身符。”他看着她，“以后谁敢说我儿子女儿有问题，我就拿证据打他们脸。”
“谁是你儿子女儿！”她跺脚。
他不躲，反而靠近一步，“那你什么时候给个机会？”
姜悦兮扭头就走，“做梦去吧你！”
晚上八点，学校论坛突然爆了新帖。
标题：【反转！姜悦兮亲自赴医检，沈墨渊女友声明未孕】
帖子里附上了姜悦兮手持报告的照片，以及她在医院走廊说话的视频片段。
评论瞬间炸开。
【卧槽，真去验了？这也太刚了吧！】
【等等，沈少把报告收钱包里了？我截图了，这动作也太宠了吧！】
【林悦这次栽大了，伪造医学信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好吗！】
【人家正主都澄清了，某些人还不删帖？】
与此同时，林悦的社交账号底下被刷屏。
【编故事也要有底线，医院能随便开证明？】
【听说沈家律师已经在取证了，等着收传票吧。】
【姐妹，做人别太狠，报应来得快。】
姜悦兮窝在沙发上看手机，心情终于舒畅了些。
沈墨渊坐她旁边，打开笔记本继续查账目。
“你说周振国会因为这点事暴露吗？”她问。
“不会。”他敲着键盘，“但他背后的人一定会慌。只要他们一动，就会留下痕迹。”
“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们自己跳出来。”他合上电脑，“在这之前，我们得更稳。”
“怎么更稳？”她歪头。
沈墨渊看着她，忽然伸手把她拉近，“比如，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不会因为任何谣言分开。”
他的气息落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也让某些人死心。”
姜悦兮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服软，“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信你了？”
“你不信？”他轻笑，“那你刚才为什么心跳加快了？”
“谁心跳加快了！”她推他肩膀，“你才有病，才会听心跳！”
“我耳朵好。”他不躲，“而且，你每次撒谎都会咬嘴唇。”
姜悦兮猛地捂住嘴。
他笑得更深。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沈墨渊接起来，“您好？”
电话那头声音很严肃：“请问您是姜悦兮同学的家属吗？我们发现她的血液样本有些异常，需要她尽快回来复查。”
姜悦兮脸色变了。
沈墨渊握紧手机，“什么异常？”
“具体不能透露，但建议尽快来院沟通。”
电话挂断。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
姜悦兮盯着地板，“不可能……我明明验出来没怀……怎么会……”
沈墨渊站起来，抓起车钥匙，“走，去医院。”
车子驶出小区，夜风从车窗灌进来。
姜悦兮坐在副驾，双手紧紧交叠。
“会不会是搞错了？”她声音有点抖。
“不会。”沈墨渊看着前方，“如果有问题，他们不会只打电话，会直接留人。这只是复查。”
“可他们为什么要查我？我又没病。”
“也许不是病。”他握紧方向盘，“而是有人不想让你的清白这么容易被证实。”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
姜悦兮忽然想起什么，“那天抽血的时候……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我旁边，一直问我是不是沈墨渊女朋友……我以为她是实习医生……”
绿灯亮了。
沈墨渊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拐过路口，直奔医院急诊大楼。
保安正要拦车，沈墨渊亮出身份证，“沈氏集团，紧急事务。”
对方立刻放行。
他们冲进检验科，值班医生还在。
“我的病人姜悦兮，血液报告怎么回事？”沈墨渊直接问。
医生翻了下记录，“哦，你说那个hcG轻微波动的？其实不是怀孕，是试剂污染导致的数据偏差，我们正准备发更正通知。”
姜悦兮松了口气，“所以……我没事儿？”
“完全健康。”医生笑着点头，“不过下次抽血，尽量避开穿白大褂围观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同行恶作剧。”
沈墨渊眼神一沉。
他低头看向姜悦兮，“记住了吗？下次，我陪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