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僵在原地，指尖还在隐隐发颤，眼前的场面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原本想带着人打压叶凡，没成想不仅没占到便宜，自己、媳妇还有大儿子都挨了揍。
院子里围着的邻居也都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哪里还有半分他“二大爷”该有的体面。
他心里又气又慌，只想着赶紧带着家人躲回后院，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在这儿再丢人现眼。
于是拉了拉媳妇的胳膊，又朝捂着脸的儿子使了个眼色，脚步匆匆就想往后院挪。
可叶凡哪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脱身？要是今天放了主动挑事的刘海中。
今晚的事传出去以后，谁都敢随便找上门来指责他、刁难他，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清净？
他往前跨了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刘海中，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呵斥像颗小石子砸进水里，瞬间让喧闹的院子静了几分。
刘海中刚抬起的脚猛地顿住，身子下意识地僵了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可转念一想自己一家都挨了打，又硬撑着挺直了腰板。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叶凡，语气里满是不服气的辩解：“叶凡，你还想怎么样？你动手打了我老婆、打了我儿子，连我都被你打了，我没跟你揪着这事不放，已经够忍让了，你别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叶凡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刘海中，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啊，明明是你先无端来指责我，现在自己吃了亏，倒成了我欺负你？你怕不是脑子转不过弯，拎不清事儿吧？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你觉得我叶凡，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字字句句都带着质问，听得刘海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刘海中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怨毒，死死盯着叶凡，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再打我们一顿不成？”
“我没想怎么样，”叶凡倒没急，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很简单，你现在过来，给我鞠个躬，好好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我让你带着家人离开，可要是你不答应，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我现在就让人去叫派出所的同志，再把街道办的王主任请来，咱们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评评这个理，看看究竟是谁的错。”
“你敢。”叶凡的话音刚落，刘海中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大声吼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慌乱，“叶凡，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一家人都被你打了，身上的疼还没消呢，你居然还让我给你道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报公安，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帮你这个动手打人的，还是帮我们这些受害者。”
叶凡看着他这副嘴硬的模样，心里没了半分耐心，转头就朝着站在一旁、满脸看热闹神情的许大茂喊道：“大茂，辛苦你跑一趟，先去派出所找同志过来，再绕去街道办，把王主任也请过来，对了，你跟王主任说清楚，就说有人在这儿私自组织开会，还故意找事挑矛盾，让他过来看看情况。”
许大茂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既能讨好叶凡，又能看刘海中的笑话，这么好的事，他哪能不乐意？
他立马笑着点头应道：“没问题，凡子，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
说完，他生怕刘海中反悔似的，转身就朝着前院的大门快步走去，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刘海中的媳妇李月珍站在一旁，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法律条文，可“报公安”这三个字，却像根针似的扎进了她心里。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公安找上门，之前刘海中坐了半年牢。
那半年里，她每天都提心吊胆，夜里总睡不着觉，就怕丈夫再也回不来，家里的日子彻底垮掉。
现在一听叶凡真要叫公安，还要找街道办的王主任，她顿时就慌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手脚都开始发凉。
要是刘海中这次再因为这事被抓进去，哪怕只是去派出所问话，她都害怕。
眼看着许大茂的脚步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走出大门，她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朝着许大茂的背影，扯着嗓子大喊：“大茂，大茂你别去，快回来，别叫公安，也别找王主任，我们道歉，我们马上道歉，这就给叶凡道歉还不行么。”
她一边喊，一边拉了拉刘海中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急切的哀求，生怕许大茂真的跑远了。
李月珍话音未落，已经快走到前院门口的许大茂就猛地停住了脚步，脚边的石子被踩得轻轻响。
他没急着回头，而是先转头看向叶凡，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
毕竟这事是叶凡吩咐的，现在对方要道歉，走不走还得看叶凡的意思？
这边许大茂等着动静，李月珍转头一看，自家男人刘海中还僵在原地，脸绷得紧紧的，眉头拧成一团，半点要松口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更急了。
她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刘海中的胳膊，声音里满是哀求，语气都带着哭腔：“当家的，当家的我求你了行不行？咱别犟了，现在就给叶凡道个歉，道完歉咱就回家，这事就算了，别叫公安，也别找王主任了，行不行啊？”
可刘海中哪能听进去？在他眼里，低头给叶凡道歉，比挨一顿打还难受。
他是院里的曾经的“二大爷”，平时在邻居面前端着架子惯了。
今天要是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叶凡鞠躬认错，传出去以后谁还会看得起他？
院里的老少爷们儿指不定怎么背后笑话他，往后他在这院里，压根就抬不起头做人。
这种丢人的事，别说李月珍求他，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肯松这个口，当下就甩开了李月珍的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月珍见自己好说歹说，刘海中还是油盐不进，心里又慌又急，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劝不动他。
她眼疾手快，转头就拉住了站在一旁、正捂着脸小声哼哼的大儿子刘光齐。
接着用力拽了拽他的胳膊，朝着刘海中的方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也帮忙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