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秦淮茹的那些事，傻柱可没有忘记，就算酒喝得再急，那股子委屈和窝火也没随醉意散掉。
这会儿听见易中海张嘴就让他去道歉，他胸腔里的火气“噌”地就往上冒，差点没按捺住。
可终究还是咬着后槽牙压了下去，只冷着脸沉声道：“一大爷，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吧，我还得接着睡。”
易中海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眉头“唰”地拧成了疙瘩，指节在桌沿上轻轻敲了两下，心里的火气又窜上来几分。
但他清楚自己今儿来的目的，既要让傻柱给秦淮茹低头，更要把换房子的事敲定，犯不着为这点态度上的别扭节外生枝。
只能耐着性子接着说：“傻柱，我刚才的话你记好了，等你睡醒了，必须去跟淮茹道歉，态度要是不诚恳，这事没完。”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继续说道：“还有件事，跟你和淮茹结婚有关，现在有个能让棒梗松口的机会，棒梗不是要结婚了么，这事你也知道的，他的意思是，想用你的正房办婚事，你呢，就搬到后院老太太空出来的那间屋住，只要你应了这事，棒梗把婚结了，他就不再拦着你跟淮茹的事，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攥紧了，别犯糊涂。”
若是搁在一天前，就算傻柱打心底里不愿把房子腾出来，可为了能跟秦淮茹把婚事敲定，他咬咬牙也肯定会应下来。
毕竟那时候，娶秦淮茹是他心里头最盼着的事，可自打昨天跟叶天聊了后，那些掏心窝子的话像盆冷水。
把他对秦淮茹那点结婚的念想浇得透透的，连带着心里的疙瘩都松快了不少。
更别说叶天临走时还拍着他的肩说，等今天见过何大清，准给他个实打实的惊喜。
刚才易中海砸门的时候，他也是实在好奇，易中海大清早找上门，到底憋着什么事？
这才压着酒劲儿开了门，没想着拦着，可谁能料到，人刚坐下，说的不是别的。
竟是让他给秦淮茹低头道歉，还要把何家传下来的这三间正房腾给棒梗结婚？
想到这儿，傻柱胸腔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像被点着的炮仗，“噌”地就炸了。
他脸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易中海，原本还憋着的怒气全涌到了嗓子眼。
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易中海，你要是脑子不清楚、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瞧瞧，还让我给秦淮茹道歉？门儿都没有，当初是你撺掇着让我娶她，结果呢？就因为棒梗一句不乐意，我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你忘了？”
说到这儿，他猛地顿住，胸口剧烈起伏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的憋屈全吐出来。
他的音量又拔高了几分，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现在倒好，你居然还让我把何家的祖宅让出来，给棒梗当婚房？你想屁吃呢，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不可能，现在，你立马给我滚出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易中海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直勾勾地盯着傻柱，那眼神活像见了鬼。
他的嘴角还微微张着，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傻柱，而是个凭空冒出来的陌生人。
昨晚他只当是傻柱喝多了犯浑，没往心里去，甚至想着等傻柱醒了，好好说两句就能顺过来。
可这会儿，傻柱脑子明明清醒着，不仅敢跟他顶牛，还直言说他“有病”，最后居然蹦出个“滚出去”？
这话像根火星子，“噌”地就点着了易中海心里的火气，瞬间烧得他胸口发闷。
这么些年来，他在四合院里当一大爷，不管是院里街坊还是街道办的人，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除了昨天在叶天那儿吃了回瘪，落了回没脸，他啥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呛过？
傻柱这几句话，简直像把他平日里端着的威严，狠狠按在地上碾了碾，连带着几十年的脸面都快挂不住了。
下一刻，易中海猛地抬起手，手指气得发颤，直直指着傻柱的鼻子。
他的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带着股压不住的怒火呵斥道：“傻柱，你混账东西，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这么些年来，傻柱心里头对易中海是真真切切地感激。
打小没少受一大爷的照拂，院里谁家起了争执，易中海总护着他。
这份情搁在心里，让他打心眼儿里敬重，若不是昨天叶天跟他掏了那么多心窝子话。
易中海在他眼里，几乎就跟亲爹没两样，但凡对方开口，他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
可昨天叶天那些话像颗石子，砸进了他浑浑噩噩的日子里。
“你图她啥？图她眼里只有棒梗，还是图一大爷把你当养老的筹码？”
这话让他开始思考了起来，第一次琢磨起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到底值不值。
直到刚刚，易中海张嘴就让他把何家传下来的祖宅腾给棒梗结婚。
傻柱才醒过神来，这哪是劝和，分明是把他当冤大头，当没脑子的傻子耍。
棒梗跟他有啥关系？论血缘，八竿子打不着，论情分，那小子从小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如今凭啥要占他的房子结婚？
他越想越拧巴，易中海明明盼着他养老，按理说该站在他这边才对，可为啥次次都偏着秦淮茹母子，连自家祖宅都要逼着他让出去？
这些念头像团乱麻，缠得他头疼，可眼下他没心思捋清楚，也懒得再跟易中海掰扯，多说一句，都觉得胸口堵得慌。
于是傻柱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椅腿在地上蹭出“刺啦”一声响。
他伸手拽住易中海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一下。
没等易中海反应过来，就半拉半推着把人往门口挪：“别在这儿耗着了，赶紧走。”
语气里没了半分往日的顺从，只剩一股子不愿再纠缠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