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这话一出,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兰策面色骤然转冷,指节捏得发白。不等他反击,武尉迟已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好啊!原来都是你撺掇的!”他怒目圆睁,“我先杀了你这挑事之徒!”
话音未落,一拳已至面门。兰策敏捷侧身,与顾清风交换了位置。顾清风抬手迎上一掌,内力激荡,“武大哥,冷静!”
“冷静个屁!”武尉迟怒火更盛,“你徒弟撺掇朝廷出兵我蓬莱,你是他师父,你也不是好东西!”
拳掌相撞的瞬间,内力外泄。兰策被气浪冲得连退两步,余光瞥见秦雨正虎视眈眈,一副要趁机出手的架势。
兰策当机立断,一脚踹翻身旁的木椅砸向秦雨。那壮汉下意识闪避,兰策趁机厉声喝道,“我警告你,我若受伤,你们整个岛陪葬都不够!你再敢上前,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秦雨果然迟疑了一瞬。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兰策已拔出腰间匕首,只见匕首出鞘的瞬间,一团白色药粉迎面喷散!
原来他早将顾清风给的药粉藏于匕首之中,用上内力一催,瞬间喷散开,秦雨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住双眼。兰策趁机一脚踹在他腹部,秦雨当即倒地翻滚哀嚎。
掐在此时,武尉迟被顾清风一掌逼退,转头见爱徒惨状,更是怒不可遏,“好个卑鄙无耻之徒!竟使这等下作手段!”
这时十余个壮汉闻声冲进屋内。顾清风眸光一凛,闪身扣住武尉迟手腕要穴,将人牢牢制住,同时将兰策护在身后,“武尉迟!冷静!策儿并非有意!令徒只是皮外伤,顾某可代为医治!”
“用不着你假惺惺!”武尉迟奋力挣扎,额头渗出冷汗,这人看着比自己瘦弱这么多,力气竟然这么大。
顾清风面色一沉,指间银光闪现,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穴道。武尉迟只觉双臂一软,竟再提不起半分力气。他还未及惊诧,已被顾清风一掌击中胸口,连连后退十多步,一屁股坐回椅中。
下一刻,顾清风身形如电,在十余壮汉间穿梭。但见青影闪动,拳脚相接之声不绝于耳。不过转瞬之间,那些彪形大汉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哀嚎阵阵。
顾清风旋身回到兰策身边,迅速打量他周身,“策儿,没事吧?”
兰策眨了眨眼,望着满地狼藉,忽然笑出声来,“我没事。师父好厉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四长老、五长老带着一众弟子匆匆赶到,见状皆是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老三,他们是谁?”四长老厉声喝问。
武尉迟瘫在椅中,怒视兰策,“这厮用毒伤我徒儿!”
秦雨眼睛睁不开,还是抽空喊了一嗓子,“四长老,他们就是害我们被朝廷围攻的罪魁祸首!”
四长老,五长老对视一眼,眼底寒光闪动!
顾清风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将兰策护得更紧,“若非秦雨先行动手,策儿也不会自卫。”
五长老眯起眼打量兰策,“想必你就是兰策,世子殿下好手段。”
兰策从容整了整衣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比不上贵岛待客之道特别。”
“世子说笑了,世子既然来了,自是要好好招待才是!”四长老跟着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兰策握紧手中匕首,“好啊,本世子正好领略领略,你们如何待客~”
屋内气氛再度剑拔弩张。四长老、五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想着怎么不得罪兰策还能把人留下,却听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岛主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
云雪萍在兰灏的陪同下踏入屋内,她身侧还跟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那女子面容温婉,眉眼间却透着干练。见到满地狼藉与受伤的秦雨,还有瘫坐在椅子双臂耷拉的武尉迟,云雪萍眉头紧锁,“说,怎么回事?”
立刻有弟子上前禀报,指着秦雨的伤还有武尉迟的双臂处添油加醋地描述。四长老与五长老对视一眼,退了半步,没说话。
云雪萍面色渐沉,目光如刀射向兰策,“我敬你为客,你却伤我岛民。兰策,你太放肆了!”
兰策不怒反笑,笑声清亮,“云岛主,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蓬莱岛治理得如此混乱了,原来,是有个糊涂又好糊弄的岛主坐镇,想不乱也难。”
“你说什么?”云雪萍脸色骤寒。
她身侧的女子却轻笑出声,声音温和,“小兄弟,年轻人气盛是好事,但也该懂得审时度势。”
她转向武尉迟,“三长老也是太过急躁,想来其中必有误会,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她朝门外示意,“来人,先带秦雨下去疗伤。”
两名弟子立即搀扶着哀嚎的秦雨离去。
四长老拱火,“二娘,这还有什么好谈的?明摆着是他们欺人太甚!老三你说,要不要先将人拿下,替你和徒弟报仇!”
一直沉默的兰灏终于开口,“四长老,稍安勿躁。”
“少主莫非没看见我们的人被欺负了?”四长老挑眉,“难不成去了趟京城,就分不清亲疏远近了吗?”
五长老阴阳怪气地接话,“怎么分不清?这不分得清清楚楚嘛,王爷是亲爹,岛主也只是养母,咱们这些外人,远着呢!”
四长老放声大笑,“难怪仗还没打就劝降,这是要拿我们去做他亲爹那儿的见面礼啊?否则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去了趟京城就出事了?还特意带他来,要是真在岛上出事,岂不是一箭双雕?”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兰策,兰策沉着脸,目光转向兰灏。云雪萍起初还在生气,后面也不由自主地瞥向兰灏,其他人更是齐刷刷地望过去。
一时间,兰灏成了众矢之的。他脸色煞白,尤其是看到云雪萍眼中那抹怀疑之色,心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