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界,一个超然于诸天万界之上的神秘所在。这里并非单一宇宙,而是一片由无上伟力开辟、依附于主宇宙根源却又独立其外的特殊界域。
界域中心,十三座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无上道韵的圣山巍然耸立,直插“天际”。那里,便是十三道统创始人与当代大师兄\/姐的潜修之所,寻常弟子难得一见。
而在十三圣山环绕的中心,矗立着一座仿佛连接着无尽虚无与所有可能的通天巨塔——通天塔。塔高不知几许,共分十三层,每一层都代表着一种大道的试炼与机缘,也是元初界选拔与磨砺弟子的核心之地。
塔外,是一片无垠的试炼平原。此刻,平原之上,人影攒动,数量竟不下数万!这些身影大多气息强大,最低也有荒帝修为,其中甚至夹杂着不少不朽境的威压。他们或盘坐悟道,或激烈切磋,或引动天地异象尝试突破,更多的,则是目光灼灼地望向那高耸入云的通天塔,眼中充满了渴望、敬畏与不屈。
这些人,便是被界主‘元’以无上手段,从诸天万界“邀请”(或曰掠夺)而来的“遗珠”。他们皆是各自宇宙中惊才绝艳、气运滔天之辈,被带至此地,给予了窥探更高大道的机会,但也需凭自身实力,通过通天塔的考验,才能真正成为元初界的正式成员,获得对应的道统传承。
而通天塔的第十二层,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并非某一特定道统的试炼场,而是所有已获得资格、正在接受进一步磨砺和筛选的预备正式成员(如曾经的云澈、幽莲)以及部分表现优异的“遗珠”暂居和修行之地。环境远比下方各层优渥,也更能感受到十三圣山散发的道韵。
此刻,通天塔第十二层,一片由纯粹元素之力构筑的浮空平台上。
一位身着玄色长袍,面容普通,气质却仿佛万物终结般沉寂的青年,正闭目盘坐。他周身没有丝毫气息外泄,却让整个平台都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归寂”道韵之中。他正是万物归墟道统的当代大师兄——宸。
平台边缘,空间微微波动,三道身影浮现,正是归来的刹那、岩烈以及被背负而来的云澈。幽莲和其他几位正式成员则去往各自道统复命。
宸缓缓睁眼,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先是掠过刹那和岩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当他的视线落在昏迷的云澈身上时,那古井无波的眼底,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讶异。
“是他。”宸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在暗潮星渊发现的,重伤濒死,靠着那枚‘混沌之心碎片’吊住了性命和道基。”刹那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曦师姐曾看重他。”
听到“曦师姐”三字,宸的眉梢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起身,走到云澈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虚按在云澈眉心。
片刻后,他收回手:“根基重塑近半,方向……混沌与归墟皆有沾染,倒也罕见。伤势虽重,但既有此碎片为引,唤醒不难,难在如何引导其彻底融合,避免被混沌本源同化,或滑向彻底的‘虚无’。”
他的点评精准而冷酷,直指关键。
“所以带他回来了。”岩烈摊手,“这小子跟咱们元初界有约定,而且曦师姐也挂念着。总不能让他在那臭水沟里烂掉吧?”
“约定?”宸看向刹那。
“他曾以加入元初界为条件,换取元初界在其故土文明火种将熄时出手一次。”刹那补充道,“如今其故土鸿蒙王朝联盟濒临覆灭,火种退守边荒,正是危急存亡之秋。”
宸沉默片刻,道:“此事,需曦师姐或界主定夺。”
正说着,众人头顶上方的空间,忽然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洒落下点点璀璨如星辰、又温暖如初阳的光辉。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俏皮笑意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每个人心头响起:
“呀!我说怎么今天塔里这么热闹,原来是咱们的‘小冤家’回来啦?”
光辉凝聚,一道娇小的身影轻盈地落在平台上。她看起来约莫二八年华,穿着一身点缀着星光的浅蓝色衣裙,赤着双足,脚踝上系着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容颜精致绝伦,一双大眼睛灵动狡黠,嘴角噙着笑意,周身却流淌着一种与外表年龄截然不符的、深邃如渊的浩瀚气息。
正是那位地位超然、不朽大圆满的曦!
她蹦跳着来到云澈身边,蹲下身,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好奇地戳了戳云澈的脸颊,又仔细看了看他胸口的混沌之心碎片。
“啧啧,伤得真够重的,差点就真成‘归墟’的一部分了呢。”曦歪了歪头,眼中光芒流转,似乎瞬间就看透了云澈体内的一切变化,“不过……因祸得福?这枚碎片的品质,连我都有些意外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看向宸、刹那和岩烈,笑嘻嘻地说:“辛苦啦,小宸宸,小刹那,还有大块头。这个人嘛,就交给我吧!”
面对曦,即便冷淡如刹那、沉稳如宸、豪爽如岩烈,也都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曦师姐,”宸开口道,“关于他与元初界的约定,以及其故土之事……”
“知道啦知道啦!”曦摆摆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那件事嘛,不急。先把他弄醒,看看他自己怎么说。至于能不能帮,怎么帮,还得看‘元’的意思,还有……这小家伙自己的表现。”
她狡黠一笑,目光扫过下方试炼平原上那数万“遗珠”,又看了看高耸的通天塔。
“不过,既然回来了,还带了这么个‘大机缘’,说不定……又能看一场好戏了呢。”她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当初他荒帝渡劫时,引动‘寂灭大帝’虚影降临,打得天昏地暗,最后还赢了半招,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呢!可惜后来六次挑战小宸宸,都被打得灰头土脸,嘻嘻。”
宸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曦的打趣。
曦轻轻抬手,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托起云澈:“人我先带走啦!等他醒了,再让他自己来找你们叙旧——如果他还认得路的话。”
话音落下,星光一闪,曦与云澈的身影便已从第十二层消失,显然是去了那唯有她与界主‘元’有资格常驻的、神秘的第十三层。
平台上,只剩下宸、刹那和岩烈。
岩烈摸了摸下巴:“曦师姐好像……挺开心的?”
刹那清冷的眸子望着上方,淡然道:“或许,她看到了更有趣的‘变数’。”
宸重新盘膝坐下,闭目不言,身周的“归寂”道韵却似乎比之前,略微活跃了一丝。
通天塔下,数万“遗珠”的喧嚣与奋斗仍在继续,无人知晓,塔的顶层,一个可能搅动更大风云的“变数”,正在被悄然唤醒。而云澈与元初界的约定,也随着他的归来,被重新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