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深脉回响，墟影初现
祭坛光罩骤然亮起，净化之力勃发，暂时逼退了疯狂的虹虹国民，甚至让远方千面之母的攻势都为之一滞。
然而，龙沐阳脸上却无半分喜色。通过万母令，那自地脉极深处逆冲而上的，不仅是更为磅礴的纯净地脉之力，更夹杂着一股苍凉、悲怆、充满无尽岁月积压的怨愤与痛苦的意志碎片！
他的意识仿佛被这股洪流卷入，瞬间沈入一片混沌的感知之中。
“咚……咚……”
那微弱却震撼灵魂的心跳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不再是单一的声响，而是伴随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嘶吼般的意念，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他仿佛看到一片远古的、生机勃勃的大地，地脉如奔腾的光河滋养万物……然後是天空撕裂，漆黑的裂痕中倾泻下无尽的、扭曲的、色彩斑斓的污秽之雨……大地哀嚎，生灵畸变……先民们悲壮地以自身与祭祀之力，将最核心的污秽之源强行镇压封禁於灵脉节点之下，以地脉之力日夜消磨……岁月流逝，封印渐衰，那被镇压的污秽之源却未曾被完全净化，反而与地脉纠缠更深，逐渐异化，并开始向外渗透，滋生出虹虹国民这样的扭曲存在，形成了自我保护与扩张的体系……而那被镇压的源头，其核心竟还残存着一丝属於远古某个被污染、被扭曲的恐怖存在的破碎意识——它自称“墟”！
（…封印…松动…）
（…痛苦…漫长…同化…）
（…释放…归一…）
（…外来者…钥匙…打破…循环…）
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针，刺向龙沐阳的神魂，充满了诱惑与疯狂的低语，试图动摇他的心智，引诱他协助打破这持续了无数岁月的封印！
“不好！”龙沐阳猛地惊醒，後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终於明白谦长老隐晦的警告、壁画的警示从何而来！这根本不仅仅是一处被污染的灵脉节点，更是一处远古封印之地！而那所谓的“千面之母”，很可能只是封印表层滋生的、最强大的畸变体，真正的恐怖源头——“墟”，还被镇压在下面！
万母令的共鸣，他强行引动的地脉之力，不仅激活了祭坛，似乎也惊扰了封印下的那个东西！
“沐阳！你怎麽了？”龙骁察觉到他的异常，急忙问道。
“地脉下面……有东西！很可怕的东西！”龙沐阳声音沙哑，快速将感知到的信息片段告知两人。
秦文明闻言，脸色剧变：“远古封印？污染源头？这……这远超预估！我们的行为可能加速了封印的崩溃！”
就在此时，外界异变再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地脉深处那“墟”的苏醒与躁动，光柱核心的千面之母发出了既兴奋又恐惧的尖锐嘶鸣，它凝聚的那点极致黑暗又折射万千诡彩的能量核心猛地压缩，然後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洪流，那爆发出的黑暗彩光在空中扭曲、变形，竟化作了无数狰狞的、由毒岚和恶意凝聚而成的扭曲脸孔、鬼手、触须，如同活物般，铺天盖地地朝着祭坛光罩扑来！它们疯狂撕咬、抓挠着光罩，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每一次攻击都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与能量侵蚀！
哢嚓！哢嚓！
祭坛光罩虽然得到了地脉之力的补充，但在这前所未有的诡异攻击下，再次剧烈摇晃，裂痕疯狂蔓延，修复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的速度！
同时，下方的虹虹国民也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不再盲目冲撞，而是纷纷後退一段距离，所有双首同时张开嘴，开始同步吟唱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邪异的音节。随着他们的吟唱，他们自身的形体似乎都变得模糊，化作缕缕彩烟，汇入空中那无数的扭曲面孔与触须之中，使其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整个地穴仿佛化作了一个噩梦般的炼狱！
“顶不住了！”龙骁怒吼，不屈臂甲疯狂抽取他的龙力，轰出的拳风将几只突破裂缝探进来的鬼手打散，但那散逸的恶意气息依旧让他心神动荡。
秦文明所有的防御机关都已耗尽，只能依靠随身武器点射，效果甚微。
龙沐阳强压下地脉深处传来的恐怖低语，拼命催动万母令，试图引导更多地脉之力加固光罩。但地脉深处传来的力量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汹涌，时而断续，那“墟”的意志正在干扰甚至争夺地脉的控制权！
“必须切断它与地脉深处的联系！或者……加固封印！”龙沐阳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否则，一旦祭坛破碎，他们三人瞬间就会被淹没，而惊醒了“墟”的他们，很可能成为打破封印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如何加固一个远古封印？他们对其一无所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龙沐阳手中的万母令再次发生了变化。或许是感受到了外界极致的恶意污染与地脉深处“墟”的威胁，万母令中心那混沌太极图案的光芒忽然内敛，变得幽深无比。
紧接着，一段极其晦涩、从未被激活过的信息流，自万母令深处，顺着那地脉精粹的连接，反向涌入了龙沐阳的意识之中！
那并非功法或语言，而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操作指引？关於如何运用混沌母气，模拟、引导、乃至……短暂“修复”某种与大地脉络相关的古老结构？
与此同时，祭坛中心那圆形石台上，与万母令严丝合缝的凹槽周围，那些原本残破模糊的刻纹，在混沌母气的流转下，竟然开始逐一亮起，显现出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纹路！
一个极其微小、却可能是唯一生机的机会，出现在龙沐阳眼前！
他猛地擡头，看向龙骁和秦文明，眼神决绝：“助我！我要试着……修复一部分祭坛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