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
沈昼若有所思,似乎知道妻主想要做什么,只是看破不说破。
扫过床榻上的人一眼,神色淡然,虽然他满身血污,可依旧可以从五官看出他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样的长相,倒是与妻主宫外的那个小情人有些相似。
心中不免升起一阵醋意,感觉舌尖都弥漫着酸涩的味道。
他对于梦暨白只有恨意,不仅仅是他的情敌,更多的是差点杀了妻主,他不禁觉得后怕,妻主死了,他沈昼也绝对不会独活。
妻主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连接,胜过孩子,也胜过自己。
他不会让以前的事情重新上演,他一定会让这个男人像狗一样听话。
沈昼眼底的恶意一扫而过,粲然一笑。
“既然妻主是需要他的,那么将他放在昼儿那里照料如何?毕竟昼儿可是有一身好医术呢?只可惜自从入宫后都没有机会去施展。”
说这话的时候,她表现的有些惋惜,太医院人才济济,自然也用不到他一个不入流的医师。
他渴望被需要,被妻主需要。
墨初白对于沈昼只有心疼,她关心的只有她的君后累不累。
后宫的事情已经足够麻烦,现在还要加上这个男人……。
“后宫之事繁忙,加上此事会不会……。”
沈昼握住她的手,眸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妻主,让昼儿为你做些事情吧!不然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要紧。”
墨初白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戳中的内心,天啊!她的君后和大尾巴雪豹到底区别?
试想一下,一只尾巴大大的雪豹抱着你的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朝你不停的卖萌,嗓子里发出细碎的声音。
墨初白:那还说啥,把我给你得了!
宠溺的点头,“好好,那便依你。”
“至于后宫的琐事,让洛宴也可以帮些忙,千万不要把自己给累着了。”墨初白叮嘱道。
待送走沈昼,墨初白不知不觉回到御书房整理政务,发现很多地区也要求修缮水坝,甚至有沙漠戈壁的官员。
墨初白给气笑了,人家修水利是为了防止水灾,她那地方一眼是望不到头的沙子,修水利做什么?为了地方沙子吗?
当即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心中默想,若是之后在收到这位沙漠建水坝的一定挥舞着鞭子,让她亲自去建。
书卷上的文字逐渐变了样子,她又一次走神了。
她按着脑袋,有些不解 为什么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么?还是她老了?
二十六岁得老年痴呆,未免太早了吧?
“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一道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进来。”
门外站在传递信息的使者,抖了抖身上的雪,跪在了距离门口较近的位置。
“陛下,多罗新部传来消息,那位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提心吊胆的看向她,她跪在距离门较近的位置,不是担心身上的寒气,而是可以迅速退到门外。
那位好歹是陛下身边的人,并且关系貌似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此言一出,写字的手一顿,还没有反应过来。
谁死了?梦暨白!
咔嚓——
手上力气渐渐加大,那只毛笔竟被其拦腰折断 ,声音却混着凉意。
“谁杀的!查出来!”
她一个想到的便是有人杀了他,明明她们才见面不久,精神好的很,不可能是因病去世的。
可使者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根据使者来报并非刀剑所杀,而是吐血暴毙身亡,在回新部的途中,人就已经……。”
使者眼看情况不对劲,转移话题。
生怕墨初白情绪激动朝她扔过来什么。
“现如今多罗新部如今没有管辖者,请陛下派遣管理新部。”
墨初白重重放下手中折断的笔,病死了?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前些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死了?
“这么突然……。”
墨初白喃喃自语,她觉得是假的,是梦暨白故意的,想逗逗她,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最爱开这个玩笑了。
“所以这是假的,对不对?”墨初白冷不丁一问。
“啊?”使者显然有些发懵,这件事若是假的,她可是要被砍头的,她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开这个玩笑。
墨初白也觉得自己的询问有些可笑了,她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什么给朕的?”
“有!使者派我将这个交于陛下。”
使者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让墨初白身边的奴才递交上去。
木盒子算不上精致,甚至有些粗劣,估计是梦暨白一点一点刻出来的。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把匕首,匕首已经没有之前的光泽和锋利,墨初白认得,这是那把一开始刺向她的匕首,他什么时候捡回来的?
心脏中似乎多了凉凉的东西,墨初白深吸一口气,用力呼出来。
“呼……。”
试图用这种方式去缓解这种不适感。
墨初白出乎意料的冷静,让使者有些忐忑不安,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赶忙提醒:“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墨初白合上木盒子,不想再看,往旁边推了推。
“没……没什么?死得好,死得一了百了,反正朕又不稀罕见到他。”
反正她不喜欢这个男人,或许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觅清失去了生父而已,仅此而已。
“至于新部,派遣两名附近的知州进行管理,新部既然在我们大琉的土地上,那就应该服从于大琉,若有不从者,只管送去北境挖土豆。”
“遵命!”
使者退下,墨初白已然没了继续批奏折的心思,盯着桌角处的木盒子发呆。
“既定的结局……。”
这是惊骁和她说的话,既定的结局是什么?是他们都死掉,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吗?
那样的话,她又是孤单一人了。
她想要见惊骁,将这个事情问个明白。
披上袍子,朝着惊骁宫殿的位置小跑。
路过拐角处,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之间那抹黄色的身影直接倒飞了出去。
墨觅清两只豆豆眼,看了看母君,又看了看飞出去的后爹,小小的人儿脸上满是震惊。
居然能撞飞这么远,她的母君难道是马车转世?
那她的后爹还活着吗?她感觉自己要换后爹了。
雪地被砸出一个大大的人形痕迹,一只手颤抖的探出。
徐羡擦了擦脸上的雪花,骂骂咧咧的起身。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要摔成两瓣了,哦?不对!他本来就有两瓣屁股。
“没长眼啊!你爹飞了!看我不教训你个……。”
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熟悉不过的手朝他伸了过来,是陛下!
眼瞧他气势起来了,眼瞧他气势落下了。
一改刚刚粗鲁的模样,声音一下子夹了下去。
“臣侍见过陛下。”
将手放到墨初白的手掌上,样子要多矜持就有多矜持,站起身,脸上泛起一抹羞涩。
“陛下,好生强壮,居然把臣侍都撞飞了。”
“摔疼了?要不要去让太医瞧瞧。”
墨初白打量着他,关切询问,到底是自己心急。
徐羡拉着墨初白的衣角,想要拉她去自己宫中。
“没有,一点都不疼,臣侍就喜欢被陛下撞,既然臣侍能在这里偶遇陛下,那定然是臣侍的福气,陛下要去臣侍那里喝一杯茶吗?”
墨初白定定的看向徐羡,展露出笑容,捏着他肉乎乎的脸蛋。
“今天不错,没有画你那吓人的梅花妆了,不然朕真的要分不清你是人是鬼了。”
徐羡:“……。”
那才不是什么梅花妆,那分明是对猫毛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