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白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梦暨白,好吧!有他在的梦,不算是什么好梦。
不过她的视角很奇怪,他似乎是一个局外人。
面前是一个小小的人,梦暨白的缩小版,应当是他小的时候,小小的梦暨白有母君、有父君,那时的他应当是最幸福的人。
母君高高的将他举过头顶,如同在高举什么珍贵的战利品,父君温柔的唤他回家吃饭。
梦暨白长大了一些,不过母君和父君都变小了,她们是一座矮矮的土丘,梦暨白在外面,她们在里面。
不过她们没有给他悲伤的时间,他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木偶,任由形形色色的人去操纵。
他挣扎、反抗、嘶吼,他是木偶,这些无效。
他哭泣、平静,卖笑,他是木偶,理所应当。
“什么是爱?爱是占有,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杀了她,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什么是死亡?死亡是解脱,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因为你的母君和父君在尽头等待着你!”
“我恨你啊!我恨你啊!”
有什么东西打在墨初白的手背上,温热的水珠,确切的说,是泪水。
“我恨你也不爱我!!!”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梦暨白眼眶微红,含着泪水。
墨初白觉得他有病,简直有病。
大声反驳,“你都不爱我,我怎么会爱你!你想杀了我!我却要爱你,这对我不公平。”
“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如果不爱,我怎么可能放了你,如果不爱我怎么会缠着你,如果不爱我怎么会诞下那个孩子……如果不爱,我怎么会……恨你。”
梦暨白的声音渐渐缩小,小的不能听到为止。
他缓缓缩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喃喃自语:“爱不是占有吗?爱不是杀了你,让你永远属于我吗?爱不是我们用刀子把对方捅的遍体鳞伤吗?”
这些都不是爱,这是恨!他有些分不清。
他恨这个世界,把恨意也转移到爱人身上。
直到生命的尽头,才幡然醒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梦暨白扑进墨初白怀里,可却没有任何实感。
他的身体渐渐消失。
“……对不起,下辈子我好好学。”
墨初白逐渐感受不到他,她有些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回来!我不许你死!”
墨初白猛然坐了起来,心脏狂跳,有些刺痛,窗外是未亮的天,灰蒙蒙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的动静,惊醒了一旁熟睡的沈昼。
迷迷糊糊抱住墨初白,“妻主……你做噩梦了吗?不要害怕,昼儿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妻主,昼儿会把妻主身边所有的坏蛋都赶跑。”
其实沈昼并没有清醒,说话含糊,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她,靠在墨初白肩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轻轻的哼着歌,那是他之前哄应祈的时候学的,现在去哄墨初白。
墨初白身体颤抖了一下,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她太感性了,一个梦而已,居然哭出来了。
虽然是一个梦,但却没来由的感觉害怕。
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人窒息。
抱住沈昼,像是抱住什么珍贵的宝物。
沈昼自从生了两个孩子后,精神一直都没有之前好,或许是因为他是药人的缘故。
她害怕沈昼离开。
声音中染上哭腔,“你别走,你别走就行……。”
沈昼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耐心的安慰着。
“我不会走的,妻主在哪,我就在哪?”
“你发誓!你快发誓!”
“我发誓,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
沈昼哄了好久,墨初白才继续睡去。
等到天亮,墨初白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觉得有点丢脸,不!是很丢脸。
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大晚上的做噩梦抱着沈昼werwer的哭,说出去肯定是要被笑死的。
希望沈昼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你还记不记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墨初白试探性的发问,心虚的很。
沈昼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还有点小迷糊。
“昨天晚上妻主来找我睡觉。”
“然后呢?”墨初白追问。
沈昼的瞳孔慢慢发大,恰到好处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还有然后?”
墨初白急忙否认,不停的摇头。
“没有!没有!没有然后了!”
内心狠狠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不然实在是太丢人了!自己当时到底在干什么啊!
沈昼在墨初白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笑了笑。
没想到妻主还有这样的一面,真的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