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无涯海上漂了几天，林凡算是彻底适应了这晃晃悠悠的感觉。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船舱里，捧着那本《混沌衍道经》残篇瞎琢磨，偶尔比划两下，船舱里时不时就传出点奇怪的动静，吓得云薇总以为他要拆船。
璃月陛下则稳坐船头，跟个定海神针似的，手里攥着那块骨片，时不时调整下航向，目标明确——去找那所谓的“祂”的麻烦，断人家一臂。
这天下午，天色有点阴沉，海风带着股湿漉漉的咸腥味。林凡刚对残篇里一句“混沌如鸡子，可化生亦可归寂”有点模糊的感觉，还没品出味儿来，就被外面云薇一声低喝打断了。
“有船靠近！速度很快！”
林凡一个激灵窜出船舱，顺着云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右后方海平面上，一个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放大，眨眼功夫就能看清轮廓了——是艘通体漆黑、造型怪异、船帆上画着个狰狞骷髅头的大船！那船破浪而来，悄无声息，带着一股子阴森邪气。
“这啥玩意儿？海盗？”林凡眯起眼，感觉那黑船散发出的气息不太对劲，不像是普通打劫的，倒像是……蚀渊那帮孙子的味道，但又有点不同，更混杂，更暴戾。
黑船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追到了几百丈外，并且丝毫没有减速或沟通的意思。只见那黑船侧舷突然打开几个黑洞洞的豁口，下一秒，伴随着沉闷的轰鸣，数团缠绕着黑色煞气、燃烧着绿色鬼火的巨大石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来！
“靠！不讲武德！”林凡骂了一句，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好东西，真要被砸中，船肯定散架。
云薇反应极快，纯阳剑气冲天而起，化作数道凌厉剑光，精准地劈向那些煞气石弹。剑光与石弹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绿色鬼火四溅，将周围的海水都腐蚀得滋滋作响。
但石弹数量太多，还是有两颗漏了过来，直直轰向快船！
林凡这时候也顾不上琢磨那“鸡子”了，体内混沌之气本能般涌动，双手在身前一划拉，一片灰蒙蒙、不断旋转的混沌气旋瞬间成型，如同一个无形的磨盘，挡在船前。
两颗煞气石弹一头撞进混沌气旋，想象中的爆炸没有发生，那狂暴的煞气和鬼火如同泥牛入海，被混沌气旋疯狂搅动、撕扯、最终湮灭于无形，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
“嘿，有点意思！”林凡自己都乐了，这随手一下，比之前刻意模仿残篇里的招式还好使。
黑船见远程攻击无效，直接蛮横地靠了过来，船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无数带着倒钩的铁索如同毒蛇般从黑船上抛出，死死勾住了林凡他们的快船。一群穿着杂乱、眼神疯狂、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煞气侵蚀痕迹的“海盗”，嗷嗷叫着，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顺着铁索就跳了过来！
这些家伙修为参差不齐，从炼气到筑基都有，但一个个都跟不要命似的，打法凶悍，完全不顾自身防御。
“找死！”云薇面若寒霜，古剑出鞘，剑光如虹，瞬间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海盗连人带兵器斩成两段。
林凡也迎了上去，他没再用混沌气旋，而是想试试新想法。他瞅准一个挥舞着大刀、筑基初期的独眼海盗头目，不闪不避，直接一拳捣向对方劈来的刀锋！
拳头上混沌之气包裹，不再是简单的硬化，而是带着一股极其内敛的、仿佛能将一切归于原始的“寂灭”之意。
铛！
拳头与大刀碰撞，发出的却不是金铁之声，而是一种类似琉璃碎裂的轻响！那海盗头目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他赖以成名的大刀，竟从与拳头接触的那一点开始，迅速变得灰暗、失去光泽，然后如同风化了千万年一般，寸寸碎裂，化作一蓬铁粉飘散！
紧接着，那股“寂灭”之意顺着断刀蔓延到他手臂，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也正在迅速失去知觉，血肉枯萎，经脉崩断！
“鬼啊！”海盗头目发出凄厉的惨叫，扭头就想跑。
林凡哪能让他跑了，一步追上，拳头轻飘飘印在他后心。那海盗头目身体一僵，随即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林凡这边如同虎入羊群，混沌之气所向披靡，碰着就伤，挨着就亡，几乎没有一合之敌。云薇剑光如织，精准点杀。片刻功夫，跳帮过来的海盗就被清理一空。
就在这时，那艘诡异的黑船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船体剧烈震颤起来，甲板上剩余的少数海盗发出惊恐的叫喊。紧接着，黑船竟然开始缓缓下沉，船体裂缝中涌出大量黑色的、带着恶臭的液体。
“这船不对劲，要自毁！”林凡察觉到那黑船内部有一股极不稳定的能量在汇聚。
“走。”璃月的声音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船头，袖袍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包裹住快船，轻易挣断了那些勾连的铁索，推动着快船迅速远离那正在下沉的黑船。
轰隆！
一声闷响从海底传来，黑船彻底沉没，只在海面上留下一个不大的漩涡和一些漂浮的碎片。
“这些不像普通海盗，倒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云薇看着沉船处，眉头紧锁。
林凡也有同感，那些海盗疯狂的眼神和身上混杂的煞气，很不正常。
璃月目光平静地望着黑船沉没的方向，又抬眼看向更远处的海面，那里，似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黑点。
“麻烦，不会没完没了了吧？”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嘀咕了一句。
海风依旧，带着未知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