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之战结束已过七日,青云宗内依旧弥漫着大战后的肃穆气氛。林昊与苏清月并肩立于问道峰顶,眺望着逐渐恢复生机的山川大地。虽然成功击退了域外天魔的第一次入侵,但二人都清楚,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昊哥,你的伤势如何?”苏清月轻声问道,月白长裙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林昊胸前混沌寂灭印缓缓旋转,左眼生机流转,右眼寂灭深沉:“无碍。混沌世界在战斗中获得了一些新的感悟,倒是因祸得福了。”
他伸出手掌,掌心浮现一个微缩的混沌宇宙模型。与之前不同,这个模型中的星辰更加清晰,生灭循环也更加流畅。经过与域外天魔的激战,他对混沌寂灭体的掌控越发精熟,虽然修为仍是炼虚后期,但实际战力已经触摸到了炼虚大圆满的门槛。
苏清月微微一笑,月神珠在掌心浮现:“我也有些收获。太阴世界扩展到六万里,月华之力的精纯度提升了三成。”
就在二人交流修行心得时,林渊自山下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枚闪烁着诡异红光的传讯玉简。
“爹爹,娘亲,出事了!”林渊神色凝重,“西漠佛宗传来急讯,他们的镇宗之宝‘八宝功德池’昨夜突然干涸,池底出现了一个黑色旋涡!”
林昊接过玉简,神识扫过其中信息,面色渐沉:“黑色旋涡...散发着寂灭气息...看来是寂灭天魔的另一个手笔。”
苏清月月神珠微亮,清辉洒在玉简上:“西漠距离北冥万里之遥,寂灭天魔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同时布局两处...他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必须立即前往西漠。”林昊当机立断,“清月,你留守宗门,我...”
“我与你同去。”苏清月打断他的话,美眸中透着坚定,“西漠佛宗与我青云宗素来交好,如今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况且,寂灭天魔的分身一个比一个强,你我联手才能确保万全。”
林昊知她心意已决,不再劝阻。二人将宗门事务暂托星河道人与十个子女,随即化作流光直射西方。
西漠之地,黄沙万里。佛宗所在的金刚山原本佛光普照,此刻却被一层灰暗的雾气笼罩。二人降落山门前,只见守山弟子个个面色苍白,修为都有不同程度的流失。
“阿弥陀佛,林盟主、苏仙子,老衲有失远迎。”一位身披金色袈裟的老僧缓步走出,正是佛宗主持慧明大师。他面色憔悴,显然损耗极大。
“大师不必多礼。”林昊拱手道,“还请带我们去看八宝功德池。”
慧明大师点头,引着二人穿过重重殿宇,来到佛宗后山的圣地。只见原本灵气充盈的功德池此刻已经干涸见底,池底确实有一个直径丈许的黑色旋涡,正在缓缓旋转,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这个旋涡是昨夜子时突然出现的。”慧明大师苦涩道,“不过一夜时间,就将八宝功德池万年积累的功德之力吞噬一空。更可怕的是,它还在不断扩张。”
苏清月月神珠高悬,太阴之力探向旋涡:“旋涡深处连接着一个充满寂灭之力的空间...与北冥的通道有些相似,但更加隐蔽。”
林昊混沌世界在身后展开,二十万里山河虚影缓缓压下。然而令人震惊的是,旋涡竟然开始主动吞噬混沌世界之力!
“不好!”林昊急忙收功,“这个旋涡能吸收一切能量转化为寂灭之力!”
话音刚落,旋涡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影从中缓缓升起。那是一个身披黑色袈裟的僧人,面容枯槁,眼中跳动着幽蓝火焰。他手持一柄黑色禅杖,周身散发着炼虚大圆满的恐怖气息!
“阿弥陀佛...贫僧寂灭,见过诸位。”黑衣僧人双手合十,声音沙哑如破风箱。
慧明大师面色大变:“你...你是三百年前坐化的慧寂师叔?!怎么可能...”
“慧寂已死,现在只有寂灭。”黑衣僧人面无表情,“奉天魔大人之命,特来收取佛宗万年功德,以铸‘寂灭佛国’。”
林昊踏步上前,混沌寂灭印全力运转:“装神弄鬼!你不过是被寂灭天魔控制的傀儡罢了!”
黑衣僧人突然诡异一笑:“傀儡?不...我是自愿的。只有寂灭,才是永恒的解脱。”
他禅杖顿地,整个金刚山剧烈震动!无数黑色符文从旋涡中涌出,瞬间布满了整座山峰。这些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开始疯狂抽取佛宗弟子的修为与生命力!
“万佛寂灭大阵!”慧明大师失声惊呼,“这是佛宗禁术,你怎么会...”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佛!”黑衣僧人狂笑,“看吧,这些所谓的佛门弟子,在寂灭面前是多么脆弱!”
果然,在阵法的抽取下,不少修为较弱的佛宗弟子已经瘫倒在地,面色灰败,生命力飞速流逝。
苏清月月神珠急转,太阴世界全力展开:“昊哥,必须尽快破阵!”
林昊点头,混沌世界再次展开。但这一次,他改变了策略,不再直接攻击旋涡,而是将世界之力化作万千细丝,专门攻击阵法的运转节点。
“没用的。”黑衣僧人禅杖再挥,阵法突然逆转,“既然你们送上门来,那就一起成为寂灭佛国的养料吧!”
恐怖的吸力从阵法中爆发,连林昊的混沌世界之力都被强行抽取!苏清月的太阴世界也受到波及,月华之力不断流失。
危急关头,林昊福至心灵,突然想起太初秘境中关于佛门功法的记载。佛门讲究因果轮回,寂灭天魔虽然强大,但强行逆转佛门阵法,必然存在破绽。
“清月,攻他眉心!”林昊传音道,“那里是阵法与他的连接点!”
苏清月会意,月神珠光华内敛,化作一道银针般的细光,直射黑衣僧人眉心!这一击蕴含了她对太阴之力的极致掌控,速度之快,威力之凝练,远超寻常法术。
黑衣僧人面色微变,禅杖急忙格挡。但就在这个瞬间,林昊抓住了机会!
混沌寂灭印急速旋转,左眼生机暴涨,右眼寂灭深沉。两种力量在印中交汇,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光束——不是攻向黑衣僧人,而是射向旋涡中心!
“以混沌之道,逆寂灭之阵!破!”
光束没入旋涡,整个阵法突然剧烈震动!黑衣僧人发出一声惨叫,眉心出现一道裂痕,幽蓝火焰从中喷涌而出。
“不!我的佛国...”他痛苦地捂住眉心,周身气息开始紊乱。
趁此机会,林昊与苏清月同时出手。混沌世界与太阴世界完美融合,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狠狠轰击在旋涡之上!
“轰隆——”
旋涡应声而碎,黑衣僧人也随之爆裂,化作漫天黑烟。但令人心悸的是,黑烟中传来他最后的诅咒:
“你们...阻止不了天魔大人...寂灭佛国...必将降临...”
随着旋涡破碎,万佛寂灭大阵也彻底消散。佛宗弟子们虽然虚弱,但性命总算保住了。
慧明大师长叹一声:“多谢二位相救。没想到慧寂师叔当年坐化竟然是假,暗中投靠了寂灭天魔...”
林昊观察着旋涡消失的地方,神色凝重:“这个旋涡比北冥的通道更加隐蔽,说明寂灭天魔的手段在不断进化。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其他布局。”
苏清月点头:“西漠的危机虽然解除,但其他地方呢?东海、南疆、中州...恐怕都有类似的隐患。”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时,林昊怀中的黑色鳞片再次传来异动。取出鳞片,只见上面浮现出一幅新的地图,标注着五个地点:北冥、西漠、东海、南疆、中州。五个地点之间由线条连接,构成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
“这是...寂灭天魔的真正计划!”林昊恍然大悟,“他以五地为阵眼,布设了一个覆盖整个修真界的超级大阵!一旦阵法完成,整个修真界都将化为寂灭之地!”
苏清月面色苍白:“北冥和西漠的阵眼已经被我们破坏,但其他三个...”
话音未落,三道传讯玉简同时破空而来!分别来自东海龙皇、南疆巫族和中州皇帝,内容惊人的一致:各地都出现了类似黑色旋涡的异象!
“寂灭天魔...竟然同时开启了五个阵眼!”苏清月难以置信,“他哪来如此庞大的力量?”
林昊沉吟片刻:“恐怕...他动用了本体的力量。虽然本体被封印,但经过三万年的积累,渗透出部分力量还是能做到的。”
事态紧急,二人当即决定分头行动。林昊前往东海和南疆,苏清月前往中州,务必在阵法完全激活前破坏所有阵眼。
临行前,慧明大师取出一枚金色舍利:“此乃佛宗历代高僧功德所化,对寂灭之力有克制之效。请林盟主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昊郑重接过:“多谢大师。”
苏清月也收到佛宗赠送的一串菩提念珠,其中蕴含着精纯的佛门愿力。
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与决意。
“清月,小心。”
“昊哥,你也是。”
两道流光分射不同方向,新一轮的征战就此开始。
而在无尽虚空深处,寂灭天魔的本体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棋子已经落下...接下来,该收网了。”
他面前,五芒星图案缓缓旋转,其中两个阵眼已经暗淡,但另外三个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