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扔下纸刀,语气一沉:“进去吧!”
四个纸人也松开了手。
男鬼望向远处的苏荃,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迟疑。
但它终究没有敢逃,乖乖地走入那道绿焰之门。
苏荃右手一挥,那些纸人连同火焰之门都被他收起。
此时,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天快亮了!
望着已恢复平静的树林,陈老爷忽然苦笑:“苏先生,我是不是太过心软了?”
“善有善报。”苏荃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回头路。
陈老爷,我们回去吧。”
“好。”
清晨时分,陈家门口便响起鞭炮声。
一则消息如风般传遍整个省城。
从任家镇来了位苏先生,乃是茅山高人,昨夜彻底除掉了邪祟,解决了陈家的麻烦!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毕竟这半个月来,陈家闹鬼之事早已人人皆知。
有人怀疑,也有人敬佩。
当然,也有外地刚听说此事的人质疑,认为这位苏先生也不过是个骗子,只不过比之前那几个骗术更精明罢了。
但这些议论终究被高墙阻隔,传不进深宅大院。
陈家大宅内,客厅中。
苏荃坐在椅上,陈老爷陪在一旁。
几名仆人气喘吁吁地抬进来三个大木箱,重重地放在地上。
“打开!”
随着管家一声吩咐,仆人们掀开箱盖。
顿时,一道金光闪现。
阳光下,三大箱金条熠熠生辉,照得在场之人睁不开眼。
可他们即使被金光刺得眼眶湿润,仍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一根根金条。
满脸贪婪与渴望。
“苏先生。”
陈老爷指着那三箱金条:“这是陈家一点薄礼,还望苏先生不要嫌弃。”
“客气。”苏荃起身,走到木箱前,手掌依次轻轻扫过箱沿。
然后在所有震惊的目光中,那些金条竟然全部凭空消失。
当然,这些都被苏荃收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
只是陈老爷忽然想起小时候翻阅过的那些神怪书籍。
书上曾提到,修炼得道的仙人,拥有一种“袖里乾坤”的神通。
据说能够将整座宅院都收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而苏荃刚才所展现的能力,和那些志怪小说里描述的“袖里乾坤”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陈老爷望向苏荃的眼神越发敬重,开口说道:“苏先生救了我的性命,也保全了我们整个陈家,这些微薄的金条,自然无法报答您的大恩。”
那只男鬼先前可说过,要当夜亲自前来,灭陈家满门。
所以苏荃救下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陈老爷挥了挥手,立刻有仆人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上前,将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叠纸契。
“这些都是我陈家在省城中的店铺地契。”
陈老爷一张张地将地契铺开在苏荃面前:“苏先生要是看中哪一张,直接拿走便可,任您挑选!”
不得不说,陈老爷的确是个讲信用的人。
处事有礼,待人也周到。
但苏荃看着那些地契的眼神却极为平静。
随便一张地契,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家步入小康,但对苏荃而言,这些不过与废纸无异。
他修的是超脱之道,求的是长生不老。
凡尘的财富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他之所以收取报酬,只是为了了结因果,也本就是应得之物。
苏荃的目光在那一叠地契上扫过,最后只抽出一张,是一间医馆的地契。
“苏先生对医馆感兴趣?”陈老爷笑眯眯地问道。
“算是吧。”苏荃轻轻点头。
陈老爷随即说道:“我这就安排人把医馆交接给您,医馆里的三位大夫,也都归您调遣。”
“日后医馆所用的药材,由我陈家全权提供,每月也会安排账房先生来结算一次,苏先生只需安心收账即可。”
这番安排,的确十分周到。
苏荃放下茶杯,淡然道:“不必了。”
“若陈老爷真有诚意,这家医馆今后就面向穷人开放,看病拿药,一律不收分文如何?”
本就是举手之劳,苏荃也并未在意。
这种事情,心意到了便好,对他并无影响。
“好。”陈老爷毫不犹豫地答应:“苏先生果然胸怀高义,那就依您所说行事。”
中午款待苏荃的,自然是一顿丰盛的宴席。
苏先生原本打算饭后便返回任家镇,但被陈老爷热情挽留,只好在陈家住上几日。
正好趁着空闲,也去那家医馆瞧瞧。
自从挂出了免费问诊的牌子,医馆开业第一天就人满为患。
可惜医馆提供的免费治疗,只面向那些生活困难的百姓。
对于一般人家,则是减免部分费用,而对富人则仍旧按照原价收取。
看见苏荃走进大门,一名大夫急忙迎上前:“苏先生!”
前一日陈老爷特地把医馆众人召到府中,该交代的事情都已嘱咐清楚,也让他们见了苏荃一面,好认个脸。
此时正值午后。
再加上免费看病的告示刚刚贴出,穷人们便蜂拥而至,前几天几乎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却反倒清闲下来。
大夫倒了两杯清茶,请苏荃坐下,两人随意寒暄几句。
就在这时,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子忽然走了进来。
门口的伙计上前问道:“你是来抓药还是看病?”
“哦,看病。”眼镜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孙大夫,有病人。”伙计便喊了一声。
正在与苏荃交谈的老大夫拱了拱手:“苏先生,失陪一下。”
“嗯。”苏荃应了一声,独自坐在那里继续喝茶。
“请坐。”孙大夫坐在诊桌后,指着前面的凳子说道。
“哦。”那人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哪里不舒服?”孙大夫整理了一下桌面的器具,随即问道。
“哦,没什么,小伤小痛。”
眼镜男把右手搭在桌上,卷起袖子:“你看看。”
只见他手臂上一大块皮肤泛红粗糙,像老树皮一般。
边缘已经开始溃烂僵硬,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看上去十分可怖。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块腐肉中间,竟有两个并排的洞口,像是被某种长着利齿的野兽狠狠咬了一口。
“这……”孙大夫皱眉仔细打量。
这时,苏荃放下茶杯,从旁走过来,伸出手指按了按那伤口:“疼吗?”
“啊,不疼。”那人摇摇头,脸上也没有一丝痛苦之色。
苏荃眼神微动,低声问道:“这是被什么伤的?”
“额……”